第一百零四章 心殤

  似是感受到鎖定自己的目光已是帶有些許慍怒，黯然這才慢斯條理地放下那雕刻精美的茶杯，迎上夏璃珞的目光，緩緩道：「別著急，我自有辦法，到時候你只需要按照我的安排行事即可，今天你就好好休息吧。」說罷，便繼續悠悠品茗。

  「可是……」聽到黯然的回話，夏璃珞一時有些情急，想繼續追問下去，「你真的就決定這麼一走了之嗎？」黯然突然發問。夏璃珞一怔，而又無可奈何的望著那茶杯上的卷卷牡丹，半晌回到：「人生總有些事是我無法左右的，不如就這麼放手。」縱還有萬般話語也終了只是化成一聲嘆息，「現在，只但願一切順利……」又有些許不放心，夏璃珞緊接著沉聲道，「不管最後我是否成功離開這裡，無論如何，你務必要保全己身！」

  聞言，黯然手中動作一滯，繼而輕笑一聲，剛準備應聲，卻只聽「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伴隨著一道女聲響起：「喲！夏璃珞姑娘在忙什麼啊？要不我也來湊個熱鬧？」一雙小巧玲瓏的腳踏過門坎兒，徐步走進了屋內，身後跟著一眾丫鬟和老嬤嬤。

  「上官玉兒？你怎麼來了？」看清來人是上官玉兒，夏璃珞心中一凜，厲聲問道。

  「這你無需知道。我來啊，是要好好教教你道理的，夏璃珞姑娘。」上官玉兒似是隨意的打量著屋內陳設，一邊說著，一邊在丫鬟的攙扶下自顧自的坐了下來。

  心中湧起一股不好的預感，夏璃珞蹙眉道：「教我什麼道理？你這是什麼意思？」

  葉眉一挑，上官玉兒漫不經心的說到：「那就要問問你的丫鬟了。芬兒，來，給大家說說，你在門口聽到了什麼啊？」

  只見之前給夏璃珞和黯然上茶的丫鬟低著頭的從人群中慢慢走出來，跪下來，有條不紊的一字一句道：「半個時辰前，小姐和這位公子一起回了，進門後小姐就命我熱了茶。我上了茶後，小姐就滿眼焦急的命令我退下，我也不知道他們在一起要幹什麼。這時，芬兒佯裝膽怯的抬眼望望夏璃珞，似是不敢說下去了。

  芬兒？夏璃珞記得，這是八、九天前新到寢殿裡的一個小丫鬟，當時看她做事麻利，挺懂事的，就留下了，沒想到現在卻在這兒口口聲聲的打著誑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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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芬兒噤了聲，上官玉兒抬眸，直直看著芬兒，柔聲道：「別怕，繼續說下去，你在門口都聽到了什麼呀？」

  見如此，芬兒接著說著：「小姐還叮囑我說，不許讓任何人打攪她和這位公子坐談，讓我去門口守著，不許任何人進來。我在門口，依稀聽到小姐和這位公子一起商量著逃出皇宮，一起離開這裡……」

  「哦？」上官玉兒饒有興趣地追問道，「芬兒，那你老實說，這位名叫黯然的公子以前和你家小姐還有私會過嗎？或者說，你有經常見到過他嗎？」

  芬兒眼神閃爍不定的緊接著道：「是的是的，我經常的能見到這位黯然公子，他總是三天兩頭的就來找我家小姐，半個月前就是這樣了，天天都是如此。」

  上官玉兒「噗嗤」一聲掩嘴笑了出來，忽而嚴聲厲色，手指直指夏璃珞和黯然：「你還在裝什麼啊？你一個還未出嫁之人，如今和一個不明男子共處一室，若不是我今天撞見，你還想瞞著大家到什麼時候？難不成你們兩個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吧？」

  原來如此，上官玉兒這麼不請自來，煞費苦心的收買我的丫鬟，原來就是為了污衊我和黯然有染。真是無聊至極啊。

  夏璃珞頓時失笑：「上官大小姐，你少在這裡血口噴人了！黯然他只是我的朋友！芬兒明明是九天前才剛進我的寢殿的，她怎麼知道我半個月前就見過黯然呢？這丫頭定是被有些別有用心的卑鄙小人收買才跑到這裡誣陷我的，你可別被騙了呀。」

  看到此時此刻，夏璃珞仍然不慌不亂的樣子，上官玉兒一時氣急：「放肆！你竟然敢辱罵我是卑鄙小人！」

  夏璃珞不屑的說到：「我可不敢辱罵你上官大小姐，你也別急著對號入座啊。」

  「夠了！你自己院裡的丫鬟都親自承認了，她都親眼目睹了你們幽會了，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上官玉兒氣急敗壞地喝到，「來人啊，給我把這堆狗男女抓起來！省的你們在這皇宮裡傷風敗俗！」

  一抹冷笑浮上上官玉兒的嘴角，哼！夏璃珞，你一個遺女，有什麼資格和我堂堂尚書之女爭，像淮夜這麼優秀的天之驕子，只有我才能配的上他！我看你今天名譽掃地，喪家之犬一樣，還怎麼有臉站在淮夜的身旁！

  聞言，那原先跪在地上的芬兒自己起了身，假惺惺的對夏璃珞說道：「小姐，你就趕快承認吧，我不能再讓你錯下去了，我這麼做也是為了你好……啊！啊！」

  忽然，一直坐在桌旁默不做聲的黯然出手，打向還在信口雌黃的芬兒，才三兩下，芬兒便咽了氣，「這戲演的太爛，而且啊，我這人最討厭被人污衊了。」

  見此情形，上官玉兒被嚇了一跳，但瞬時便回了神，也好，這小賤人死了還省得她再去滅口，反正該說的她也說了。想到這，上官玉兒鎮定了下來，指著黯然說：「放肆！芬兒是證人，你竟然敢滅她的口？！」

  黯然的眸色瞬時加深，冰冷的目光望向上官玉兒。

  周身頓覺一冷，上官玉兒薄唇微顫道：「你想幹什麼？我告訴你啊！我可是當朝尚書大人的女兒！」

  黯然漫不經心的把玩著手中的茶杯，「那又如何？我可不介意手上再多一條尚書千金的女兒的命啊，你說呢？」說罷，黯然就要動手。

  「黯然！住手！你還嫌不夠亂嗎？」夏璃珞見狀，趕忙制止了黯然的殺心。

  「都給我住手！吵吵嚷嚷的成何體統啊」突然，一道男聲響起。

  耳畔響起那令她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夏璃珞聞聲一怔，望向了門口，看到了那抹修身而立的玄色身影，步伐穩健的走進。是啊，這是她心愛的男子啊，可是，他馬上就要走上屬於他的新的人生階段了，她就要離開他了啊。這麼想著，夏璃珞心中的苦澀不禁又加深了幾分。

  上官玉兒見蕭懷琛來了，不禁大喜，趕快跑到他的身邊，帶著哭腔向蕭懷琛哭訴道:」淮夜，你可算來了！我撞破夏璃珞和黯然私會，他們兩個為掩蓋骯髒的事實要殺我滅口啊！」

  只是蕭懷琛並未理會上官玉兒，目光從進門便一直鎖定在夏璃珞身上，似是等待著夏璃珞的解釋。可夏璃珞只是簡單一句「我問心無愧」便再無他言。

  蕭懷琛聽聞仍是一片神色淡然，只是手不時地摩挲腰間的玉環顯示了他內心的猶豫和一絲絲難受之感，因為上官玉兒此時還不能得罪。

  「這樣，上官小姐，你先回去，這裡的事情就交給我吧。」沉吟片刻後，蕭懷琛對上官玉兒說道。

  「可是……」見蕭懷琛並沒有要對夏璃珞怎麼樣，上官玉兒一時著急起來，她可不想就這麼收手，她一定要把這個女人從淮夜身邊趕走。

  「我會處理好的。來人，護送上官小姐回去！」不等上官玉兒說什麼，蕭懷琛便打斷了她，命侍衛和宮女送她回去。

  見蕭懷琛執意如此，上官玉兒再不甘心也只得氣急敗壞的一甩袖領眾人揚長而去。

  剎那間，屋裡只剩下了夏璃珞、蕭懷琛和黯然三個人，一時間陷入了寂靜。

  不知這樣的沉默持續了多久，夏璃珞清冷的聲音對蕭懷琛響起，「你怎麼還不走？」打破了這寂靜。

  「為什麼他在這裡？你們在談什麼？」蕭懷琛嗓音略帶沙啞的問道。

  「我讓黯然帶我離開這裡。」夏璃珞薄唇微啟。

  「為什麼要離開？！我已經說過了，我會只愛你一個！」蕭懷琛提高了音量，「迎娶上官玉兒只是為了穩定超綱而已！」

  「是！穩定超綱！這是我不能給你的！」夏璃珞頓時覺得自己無法再強撐下去了，瞬時淚水便浸潤了眼眶，「可我呢，我要的只是一生一世一雙人，可你給不了我，和其他人分享你的愛，原諒我，我真的做不到！所以，我離開這裡，是最好的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