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要留家底

  沈瑤被夏玉翻來覆去的動靜，折騰的也跟著睡不著覺，她一直都是個沒主見的，夏長平說的也對，小玉說的話也有道理，到底怎麼樣，她也不知道，村子裡面的人一向都看不起他們家。

  第二天一大早，夏玉就帶著夏清雲去了山後面的那個村子，心裡不停的安慰自己，劉備請諸葛亮，還要三顧茅廬呢，她雖然沒什麼本事，不過為了夏清雲兩次拜訪老先生也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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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學問的人麼，多少都得有點壞脾氣，她能理解，人總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言而無信。

  一路上夏玉把自己要說的話反覆的思考了好多遍，既不會讓人覺得自己氣急敗壞，如同潑婦一樣，也不會顯得無理取鬧，用上輩子的話來說，就是完美。

  走到村子，已經是太陽升起來了，果不其然地邊上還有那位老先生，手中拿著一本書，曬著太陽，好不愜意，倒是她和夏清雲，走了這麼遠的路，汗流浹背，看起來更加的狼狽了。

  上次來的時候，夏清雲表現的是畢恭畢敬，這次看到老先生的時候，很明顯表現出來了一點不高興。

  這一點倒是夏玉始料未及的，不過小孩子嘛，多多少少會有一點小脾氣，如果這老先生連孩子的一點小脾氣都沒辦法接受，說實話，也不配為人師表。

  「先生可還記得我們姐弟，前幾天我們一家人苦等了老先生一天，不知道老先生知不知道一個成語叫做一諾千金。」

  老先生放下來了自己手中的書本，這附近慕名而來，求學的人數不勝數，他自然不會全部都答應，更何況這姐弟兩明顯就是如同的農家孩子。

  寒門難出貴子，若是不能長遠的讀書，識那麼幾個字，有什麼用麼？還不如踏踏實實的種田，本本分分的過日子。

  「你怎麼知道老夫沒去呢？你們家的條件，還供不出一個讀書人，與其讓他不甘平凡，還不如腳踏實地過日子呢。」

  老先生也是村子裡的人，他讀書的時候，家裡尚且是村子裡富裕的家庭，然而讀書這種事情，日復一日的，筆墨紙硯，什麼不要錢呢？上學堂還要交束攸，幾年下來，他們家的日子也都緊迫起來了，應該他還讀出來了一些名堂。

  不然的話，恐怕他爹的腿就白斷了，他娘手上的凍瘡，也都是因為要供他讀書，寒冬臘月天凍傷了手，留下來的痕跡。

  這家子的條件，比起來他們家還不如，要想供出來一個讀書人，太難了，更何況這小男孩還沒有那麼機靈，只能說是天資平平。

  要是這個小姑娘是個男娃，想要讀書的是他，說不定他還會起了愛財之心，直接把小姑娘受為弟子，只可惜這姑娘家的，在這村子裡面，就算真的是天資聰慧，最後也只能帶到土裡面。

  「燕雀安知鴻鵠之志，老先生既然去了村子裡面，也就知道村子裡面的情況，古有孟母三遷，夏家上下雖然不通文墨，倒是為了清雲，我們也能做到。」

  夏玉很慶幸，自己上輩子大學選修課對古代有些見解，不然每天光學著咬文嚼字的說話，就夠她受的了。

  雖然她沒有穿越成什麼公主皇后一類的，但也不能讓她一個大好青年自甘墮落，真的圍著田地轉圈吧。

  「好一個燕雀安知鴻鵠之志，小姑娘師承何人，這人的本事可比我一個田舍翁會的多，為何不讓弟弟跟著他讀書呢？」

  從夏玉口中說出來的話，總是能讓他大吃一驚，能說出這樣子話的女子，他收她弟弟做徒弟也不虧。

  夏玉肚子裡還有許多的話沒說出來，不過看樣子這老先生是打算認下來夏清雲這個學生了？夏玉心裡閃過一絲的竊喜，看向老先生的眼神愈發的熾熱，就如同再看一塊金子一樣。

  夏清雲在一旁，倒是沒有仔細聽姐姐在說什麼，這次跟著夏玉過來，也只是不想夏玉傷心，昨天爹都和他說了，他們這樣子的人，生下來就是田裡面的莊稼人，看林承燦，從小就被林家人吹得天上地下絕無僅有，可是到現在還是一個童生。

  若是做不好，說不定這一輩子也只是童生了，再看他那個白臉書生的模樣，也只能偏偏誰家的小姑娘了。

  夏玉趁人打鐵，算是定下來了夏清雲讀書的事情，夏玉同老先生說起話來，是唇槍舌戰，倒是有一種回到了大學時候，辯論賽比賽時候的感覺。

  等兩個人都口乾舌燥的時候，才發現夏清雲一直沒有注意兩個人再說什麼，反而是聚精會神的盯著老先生的草鞋。

  草鞋有什麼好看的？不過兩個人說的一些東西，對於小孩子來說，的確是晦澀難懂。

  「清雲，一會兒老先生和我們一起去家裡吃個飯，以後你就是先生的學生了，要好好跟著先生讀書識字。」

  夏清雲一臉驚訝的看著夏玉，他剛才耳邊一直迴蕩著兩個人的說話聲，以為姐姐在為了他上學的事情哀求，心裡很不是滋味，腦海里一片混沌，也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麼，這會兒聽到夏玉叫他的名字，才回過神來，聽到夏玉問他願不願意跟著先生讀書識字，夏清雲下意識的將夏長平說的話拋之腦後，直接點頭答應了下來。

  他也不過就是個七八歲的孩子，自然是羨慕那些做大官的人，一想到林承燦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樣，還有林嬸每次來他們家的時候，那副鼻孔朝天的樣子，夏清雲就覺得委屈。

  幸好姐姐已經不是從前那個，整天就知道跟在林承燦身後的傻子了，他姐姐這麼好的人，以後他讀書識字了，肯定要給姐姐找一個好人家，嫁過去，比林承燦好很多的人。

  「我要讀書，哪怕以後能去城裡面給人做個帳房先生，也能讓姐姐臉上有光。」

  聽他爹說的，城裡面許多大管事還有帳房先生，一個個穿金戴銀，看起來特別的體面，出去說話也很有份量。

  老先生暗自點了點頭，對於夏清雲也有了些許的好感，小小年紀能看清現實和自己的孩子可不多，有這麼個姐姐，他可不相信。

  要是夏玉知道老先生心裡想的什麼。肯定會告訴老先生，你真的想多了。

  夏玉雖然對外面的世界有一個大概的想法，不過也就是一知半解而已，說起來不過就是紙上得來終覺淺，課本上的東西，和現實肯定是有所差距的，更何況這個時代，還不屬於她曾經在書上學過的任何一個時代。

  這次定下來了，夏玉直接邀請老先生去他們家坐一坐，總是要安了夏長平和沈瑤的心。

  這次回去的時候，夏玉帶著一個老頭，雖然穿著粗布麻衣，不過身上氣度斐然，一看就是有學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