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軍餉，糧草，氏族

  對於大齊和大越交戰這件事情，蘇紫菀並不在乎。畢竟她現在只是一個寡婦，怎麼著也不可能被派上戰場打仗。

  可是道長用來施展推演之術的天機鏡，她倒是很感興趣。

  根道長和蘇陵游所說，他們能找到自己都是因為這天機鏡。可以不斷推演一件事情因為某個因素改變，從而導致的不同結局。

  蘇紫菀覺得，要是自己手上有這件法寶，一定可以撐起整個蘇家。不僅可以趨吉避凶，還可以提前布局，簡直就是神器啊。

  雖說這東西在天上挺多的，但是道長卻沒法送給她。

  

  首先，使用天機鏡需要法力。蘇紫菀只是一介凡人，自然是是用不了的。就連蘇陵游，也是勉強借著功德金光勉強使用了一兩次而已。

  其次，命數變化太多了。幾乎隨時隨地都在變化，就連使用一次天機鏡，都有可能改變未來會發生的事情。如果不是為了幫助蘇陵游，道長也不會使用這個東西。

  因為使用次數越多，變數就會越多，需要面對的風險也會變多。

  尤其是對於蘇紫菀來說，原本她需要承受的就已經夠多的了。如果因為她擅自窺探了天機，那麼她以後的變數便會增加。

  這就是天機，不可泄露的原因。

  被窺探的次數越多，發生的改變會越來越多。所以，這也是蘇陵游甚至都沒有讓蘇紫菀看過推演過程的原因。

  一旦蘇紫菀摻和了進來，以後的日子恐怕會更難。蘇陵游只能將自己所看到的的，暗暗地表達出來。至於她能明白多少，全都看造化了。

  天機鏡的事情就此揭過，邊境戰事才是最重要的。

  蘇陵游將聖旨給蘇紫菀看，上面的內容倒是和自己推演的差不了太多。

  但是知道，並不意味著能做到。

  如今戰事緊張，蘇紫菀倒也猜到了一些。定睛一看，果然還是和自己那個世界差不了多少。銀兩和糧草，是保障軍隊的重點。

  關於糧草，蘇家小姐倒是告訴過蘇紫菀。滄州所在的瀾州域乃是大齊的糧草命脈之一，土地肥沃，雨水充足，甚至很多地方都沒有過災害。

  「只是，現在好像不是收穫糧食季節吧？」

  蘇陵游無奈地點了點頭，就算他所管轄的地區是主要產糧區，但是這個時候要交出來，也是非常有難度的。

  可，皇命難違啊！

  關於這件事，蘇陵游也請道長幫忙推演過。有一世，他將糧草籌備齊了，卻也遭到了不少非議。還在昔日政敵的刻意針對下，被潑了不少髒水。自己生前苦心經營的名聲，統統毀了。年幼的女兒也遭人毒手，甚至都沒有留下全屍。家產被瓜分的一乾二淨，什麼都沒有剩下。

  看到這一世的時候，蘇陵游也猜到會如此，便預先做了一些布置。只給自己的女兒留了很少的一部分財產當做嫁妝，然後將自己和妻子的遺物留給了蘇蔓菁。蘇家的大部分財產都上交給朝廷，充繳國庫。甚至用部分遺產，充當了滄州地區所需上繳的部分軍餉。想為蘇家博得一個好名聲，也方便自己的女兒日後好找一個婆家。

  只可惜，朝廷比他想像的狠心的多。

  蘇陵游當時做好打算後，直接寫下了遺書，然後又請了道長推演一番。

  結果，並未有太多的改變。

  自己的女兒甚至落得了更慘的下場，外戚宗族因為沒有得到任何好處，對蘇家下了黑手。就是因為什麼都沒有得到，將所有得不到的都毀掉。朝廷見狀，也只是草草了事。蘇陵游見到結局的時候，對朝廷徹底寒了心。

  那些籌謀，布置……居然成了蘇蔓菁的催命符！

  又經過幾番推演後，自己的所做的布置統統沒有預料中的效果。幼小的女兒和蘇家，如同陷入狼群的羊，被分而食之。

  不過好在，終究還是有一線生機的。

  從另一個世界過來的蘇紫菀，便是絕境中的轉機。

  只是大齊和大越的戰爭，是不可能因為蘇陵游的布置而不發生的。而此次戰爭，也是埋下禍源的原因之一。

  軍餉，糧草，蘇家財產……無一不是孽根。

  既然躲不不過去，那就解決好了。如今蘇紫菀來了，蘇陵游有了一絲期盼。這個不同於大齊王朝的女子，會給蘇家帶來什麼驚喜。

  「蘇姑娘，這糧草該如何籌集，這蘇家的產業又該怎麼辦？」

  這個問題或許對於原本的蘇家小姐是個難題，可是對於來自現代的蘇紫菀來說，似乎不是那麼難。

  老娘那麼多宮鬥文，穿越文不是白看的！

  雖然蘇紫菀沒有見過他們推演的過程，但是也能猜的出來。兩個小女孩怎麼可能守得住蘇家這麼龐大的財產，簡直痴人說夢。

  還有宗族，那些外戚，旁系……也都不是什麼善茬。

  她帶著蘇蔓菁溜之大吉，顯然也是不可能的。要是沒有打仗還好說，可是現在也算是亂世了，兩個小女孩又不會武功，誰都能幹掉她們。

  但是，那些人對自己和蘇蔓菁也並非沒用。

  蘇紫菀記得自己看過的一本小說，穿越過去的人利用了宗族的內鬥，明哲保身，甚至還完成了一波反殺。既然別人能做到，自己應該也能做到。

  反正宗族肯定會有利益爭鬥，不如一併利用好了……

  認真的回顧了一下自己所看過的各種網文後，蘇紫菀十分慶幸自己有這個愛好。

  「蘇大人，你們這邊可有祭祀祖先的田畝？」

  「你是說，祭田？」

  蘇紫菀暗自欣慰，好在兩個世界的歷史是有交錯的地方

  「可是，祭田不可能歸你掌管，即使你成為了當家姑奶奶。」

  原本有一絲欣慰的蘇紫菀，頓時有一絲失望。

  「不過，我們這一房還沒有單獨的祭田，明日我就讓人去買。」

  蘇陵游又告知蘇紫菀，大齊的祭田也是有限制的。要不是自己官位夠高，就已經不能再買了。

  不過這裡祭田的用處，倒是和蘇紫菀知道的差不多。祭祀祖先，贍養宗族。

  只可惜，贍養出的多是狼心狗肺之徒。祭田所處，根本不可能滿足那些貪得無厭之人。

  這一點，蘇紫菀和蘇陵游都明白。

  「這祭田，你要用來幹什麼？為了防止被抄家時給自己留一個退路嗎？」

  大齊的祭田，即使是被抄家也不會被充公，除非是株連九族的大罪。

  「不，我要勻出一部分施恩於宗族。即使沒人會記得，我也要在他們身上留下軟肋。至少，不會一敗塗地。」

  蘇紫菀不會就這麼早給自己留退路，既然來了就不會這麼認慫。至於施恩，也多半是做給外人看的。

  「雖然養不熟白眼狼，但也能有肉吊著他們。」

  蘇陵游見蘇紫菀這麼說，顯然是有了她自己的主意。

  「那些糧草，就勞煩蘇大人多考慮。至於蘇家的產業，我還得謀劃謀劃。」

  蘇紫菀知道天機鏡推演出的結果不會好，便也不問了。但也知道，這是蘇陵游給她的考題。但是，她看的幾乎都是宮斗，宅鬥文啊。

  看著那些帳本，蘇紫菀頭又大了起來。雖然自己學過會計專業，但是算帳仍然是一個費腦子的事情。即使，這筆財產對任何人都有致命的吸引力。

  更何況，這另一個古代的帳目和現代帳目區別還是很大的。很多繁體字，蘇紫菀看起來也挺費勁。不過這具身體倒是給了蘇紫菀一些記憶，讓她在這個世界更加得心應手。

  好在蘇紫菀的邏輯能力還是不錯的，在用了適合自己的方法看完帳本後，很快理出了頭緒。然後又將瀾州域的地圖拿了出來，開始盤點地產。

  在蘇陵游的幫助下，圈出了所有的地點。另附一個冊子，詳盡記載了各個產業的情況。蘇紫菀還是覺得不夠清楚，又將瀾州域各個城的地圖找了出來，在上面略作標明。

  如此一來，便更加清楚了。

  當這些財富擺在蘇紫菀面前的時候，她才明白為什麼那些人會如此貪婪了。

  就是自己，都有點懷疑是不是還有財產偷偷地留給了蘇蔓菁。

  這蘇家，比自己想像的更加有錢。

  盤點完了產業，接下來便是宗族了。

  當蘇紫菀看到蘇家長久的傳承，還有其發展史時便明白，為什麼朝廷對蘇家也有一絲覬覦之心。

  這簡直比《紅樓夢》里的四大家族還要厲害嘛！

  原來，這大齊王朝的建立用蘇家不小的功勞。大齊剛剛建國的時候，便是蘇家先祖擁戴的齊高祖。但是帝王的猜忌，也是不可避免的。

  畢竟，功高震主！

  蘇紫菀很清楚的知道，那些功臣都是怎麼被皇帝的猜忌害死的。

  大齊王朝建立不久後，蘇家的旁系便分散到各處去了。唯有嫡系，一直守在南州祖地。那是幾百年蘇家就在的地方，絕對不可能丟棄的。即使是幾百年前的戰爭，蘇家也沒有離開過。而是守著祖地，積累財富。

  要不是要到滄州來任職，蘇陵游此刻怕是也在南州。

  略微翻了翻蘇氏家族的記錄，蘇紫菀心中也大概有了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