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福安公主

  雲芝羽第一次聽太后說這些話，面色倒是平靜的很，手邊茶一口都未曾動過。

  「先帝對您和陛下都不好，您與陛下相依為命，有這樣的心情，臣女能夠理解。只是，陛下終究是男子，若是有朝一日遇見了喜愛的女子，太后娘娘還是要割捨的。」

  「喜歡的女子？皇后說的這話，莫非你就不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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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后話中有話，這試探的樣子，也是讓人有些無語。

  雲芝羽輕輕搖頭，唇角溫柔的笑意卻是始終未變，親切也疏離。

  「若是真的喜歡，臣女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陛下想要的，是赤楠王府的兵權，臣女知道，可是那是父王和歷代長輩守護的邊疆，並非輕易能夠割捨。」

  說到了權力相爭，太后的面色就沒有那麼好看了，估計她也沒有想到，這些話，雲芝羽就如此大大方方的說了出來。

  「你可知，你再說什麼？」

  「臣女自是知道，太后娘娘也不必生氣，這裡也沒有旁人，有些話說就說了，以後您想聽，估計也聽不到了。」

  死氣沉沉的皇宮，她是不想再進來了。誰做這個皇后，都無所謂，只要不是自己。

  看雲芝羽是鐵了心的要離開，太后也不好多說什麼，總不能求著雲芝羽，讓她留下來。

  罷了，廢后就廢后吧。

  「你想走那就走吧，留不住你的人，留不住你的心，繼續爭執下去，這樣的結果沒有什麼意義。」

  彼此退讓一步，海闊天空。

  雲芝羽面色帶著掩飾不住的驚喜，趕緊起身行禮:「多謝太后娘娘，純貴妃剛剛沒了孩子，身體受損，還請太后娘娘多多照顧。」

  太后神色莫名，眼神中情緒複雜:「你……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去關心其他人？」

  雲芝羽面容划過苦澀，之後又是風輕雲淡的樣子。

  「總歸是一起生活了這麼久的姐妹，後宮女子眾多，有些陛下總是想不起來，也就委屈了她們，多多關心也算是安撫了。」

  李嬤嬤站在太后旁邊，小心的看了幾眼雲芝羽，心裡有些擔憂。

  皇后娘娘並非是不謹慎的人，只是這次似乎是太敢說了，這要是惹惱了太后，只怕就糟糕了。

  幸好，在這個時候，太后也沒有打算為難雲芝羽，對於她這個心思也理解。

  「以後去了外面，多多照顧好自己。之前是哀家想錯了，要不然，也不會是現在這樣。」

  除卻男女之間的感情，雲芝羽的身份，如今的性子，是皇后的不二人選。

  太后覺得有些可惜，但是強人所難，到底也不美。

  赤楠王在外征戰沙場，戰功赫赫，她總不能欺負了赤楠王府的嫡女。這要是傳出去了，定會讓人以為皇室容不下功臣。

  對於太后的可惜，雲芝羽並不覺得有什麼留戀:「臣女也希望太后娘娘能夠為陛下挑選到合適的皇后，帝後感情和睦，才是漠南之福。」

  從仁壽宮走出去的時候，雲芝羽多了一塊玉佩，前面是太后的私印，剛才的意思，是為了讓她在外行走方便一些。

  畢竟，褪去了皇后的光環，雖然她是郡主，但是未免被人看輕。

  看著手中的玉佩，雲芝羽回頭看了一眼仁壽宮，剛才她察覺到了宮內除了自己之外第三個人的呼吸，有些綿長，會武功。

  定然就是池弘澤了，這人也是有意思，非得知道自己說了什麼。

  暖閣的大門關上，不見雲芝羽的身影，太后向後一靠，讓自己舒舒服服的。

  「行了，別在後面站著了，人都走了，趕緊出來吧。」

  李嬤嬤往後看去，屏風後面走出一道高大的身影，銀白色錦衣，端的是帝王風範，可是他的神情卻是格外的落寞。

  「兒臣見過母后。」

  這麼多年了，這是太后第一次見到自己兒子這幅樣子，心情有些複雜，但是嘴上卻是不饒他。

  「這幅病懨懨的樣子，就不要勉強自己行禮了。該珍惜的時候你不珍惜，人家要走了你又是這幅樣子。若是真的喜歡，你可以將她留下。」

  池弘澤坐在了剛才雲芝羽坐的地方，看了眼茶盞，端起來就喝了一口，太后依舊慢悠悠的，半點不著急，李嬤嬤的驚呼都到嘴邊了，又趕緊咽了回去。

  「這裡面沒什麼毒藥，要真是讓她死在這裡，赤楠王府那邊，哀家也不好交代。到底皇后……雲芝羽是嫡長女，不是雲樂茹那個私生女能夠比的。」

  看起來頗為生無可戀的池弘澤點點頭，並未有絲毫難受。

  「我知道，我並非沒有想過將她留在身邊，但是……她不會高興，我也不會。」

  太后轉著手中的佛珠，心情頗為煩躁，第一次在自己兒子身上碰見這樣的事情，真是有些讓人為難。

  「終究是你自己願意讓她出宮，你是帝王，說什麼就是什麼，哀家也不多管了。」

  只是……

  「再過一個多月就是除夕夜宴，雲芝羽這齣宮，京城的人都看著，若是不想讓她被針對，恩寵也是得有的。」

  若是平時，太后哪裡有這麼好心，但是現在，她只想讓池弘澤心裡好受一些。

  帝王權勢滔天，可並非無所不能。

  說起這個，池弘澤就打起了精神:「這件事情，兒臣想了好幾日，最後覺得，還是把封號給變了吧。」

  太后略微遲疑的時候，李嬤嬤在她耳邊低低的說了一句，這才瞭然。

  「武郡主的確有些不太合適，你再想一個字，要麼就封為異性公主，賞賜些東西。既安撫了赤楠王府，又平定了外面的流言蜚語，能護得住她。」

  這些手段，太后用的是爐火純青。

  池弘澤今天過來，打得就是這個主意，既然母后自己說起了，那就順水推舟。

  「兒臣明白，既然如此，就封為公主，封號為福安。既然兒臣辜負了她，無法給她幸福，那就願她此生平安幸福，也算是了卻心愿。」

  福安，福壽綿延，平安幸福。

  「極好，那就定這個了，對外，你也得有個說詞。」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