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身心俱疲

  除夕夜宴，因為太后出席，所以雲芝羽更改了位置，她與池弘澤未坐在一起。

  池弘澤坐在龍椅上，而她陪著太后坐在左側，如此安排，名義上是為了太后，實際上卻是雲芝羽實在不想和池弘澤坐在一起。

  這個人陰晴不定，永遠看不出來下一刻想要幹什麼，她有些害怕。

  「皇后，聽宮女說，你去了宋貴人那邊，宋貴人的身體怎麼樣了？」

  底下群臣熱熱鬧鬧，雲芝羽和太后在上面說悄悄話。

  就算是喜歡簡約的裝扮，在這個時候，也不可避免隆重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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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此，雲芝羽輕輕點頭，雖不知太后是什麼意思，還是乖巧的回答。

  「挺好的，只是兒臣看她的肚子有些太大，提醒她注意身體，要是生產的時候，孩子太大，受罪的也是她。」

  「你倒是知道的多，你與皇上也要注意，孩子再多，嫡子也是最重要的。」

  太后是池弘澤的親生母親，此話其實也是好意。

  將手邊的糕點遞給太后，雲芝羽笑容溫婉：「母后放心，陛下和兒臣，知道的。」

  卻是在轉頭時，所有笑容都已經消失。

  正好看到了君無藥，他身著紅色的親王服，上面巨蟒環繞，點綴著繁複的圖案，襯著更加邪魅，隔空向雲芝羽揚了揚手中的酒盞。

  雲芝羽笑著頷首，作為回應。

  除此之外，沒有任何互動。

  但是就是這一幕，落入了池弘澤的眼中，讓他的右手慢慢的緊握，看著雲芝羽的面容，唇瓣微微抿住。

  就在此時，宮女匆匆的過來，在雲芝羽耳邊說了幾句話，雲芝羽面容頓時冷了下來：「請太醫了嗎？」

  「請了，但是還要娘娘過去，小主都慌了。」侍女面色是明顯的擔憂。

  「蓮葉，你跟著先過去，本宮馬上就過來。」

  「是，主子。」等到她兩走了，雲芝羽這才回到位置上，看著說話的貴婦人退了下去，這才湊到太后耳邊。

  「剛才宮女來報，宋貴人不小心腳滑了，兒臣要去看看，似乎受驚了。」

  太后不滿：「怎麼這麼不小心？」

  「宋貴人做事一向謹慎，懷孕之後更是深居簡出，兒臣不怕是宋貴人不小心，而是有人陷害，這可是陛下第一個子嗣，後宮中盯著的可不止一個兩個……」

  雖未說完，但是意思太后已經明白了。

  宋貴人什麼的，在太后看來並不重要，就是宋貴人站在自己面前，只怕也是不認識的，但是最重要的，是宋貴人腹中的孩子。

  「那你去吧，不管查到是誰，嚴懲不貸。」

  「母后放心，兒臣知道分寸。」

  看了一眼前面正在談論事情的池弘澤，雲芝羽只能拜託太后了：「母后，陛下正忙，兒臣就不過去打擾了，等會要是陛下問起，還請母后說一聲。」

  「知道了，快去吧。」

  宮女提起雲芝羽的裙擺，雲芝羽急匆匆從旁邊退下，路上經過了君無藥身邊，只是彼此對視一眼，便錯開了目光。

  萬春苑，此時雖是夜晚，但是燈火通明的，甚是熱鬧，外面跪著一溜的宮女，各個顫顫巍巍的。

  雲芝羽直接忽視外面的行禮，走到了最裡面，除了伺候宋貴人的宮女外，還有一個人在。

  「穎嬪不在自己宮中，在這裡幹什麼？」

  除夕佳節，雲芝羽還特地讓人賞賜了御膳，這個時候，各宮妃嬪都應該是在自己宮中用膳，而不是在外面轉悠。

  「皇后娘娘，妾身就是覺得無聊，這才出來轉轉，誰知道，在湖邊遇見了宋貴人，剛說了幾句話，告辭的時候，宋貴人腳滑了一下，妾身墊在她身子下面，這才沒有把她摔著。」

  穎嬪語速很是迅速，帶著委屈，聽著她也是很委屈的。

  「穎嬪小主說的是，多虧了穎嬪小主救了小主。」

  好吧，事情算是清楚了，這沒有做錯事情的人，反而是有要誇獎的，雲芝羽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頭疼。

  這都什麼事情。

  「既然如此，時間不早了，穎嬪先回去吧，明日是春節，要一起去太后壽寧宮用膳，若是精神不好，被陛下責怪了，可就麻煩了。」

  穎嬪是第一次去太后宮中，一直都在精心準備著，一聽這，就趕緊退下了。

  依照前世今生的經歷，她的表情也實在不像是作假，雲芝羽將讓穎嬪退下去了。

  寢殿之中，宋貴人面色蒼白的躺在床上，腹部高高聳起，雲芝羽微微鬆了口氣，罷了，孩子沒事就好。

  「妾身見過皇后娘娘，不能起身相迎，是妾身的失職。」

  宋貴人聲音很是柔弱，雲芝羽坐在床邊，勸著她。

  「這些都不重要，你自己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好好休息，明日壽寧宮也就不必去了，身體養好最重要，這月份都大了，要是有個萬一，你自己的命只怕也留不住。」

  本來雲芝羽還要問，為何要去湖邊，但是這個時候問，已經沒有了意義，將是非要害講清楚，再聽不聽，就是她自己的事情了。

  「再有幾個月，你就是一個母親了，這個孩子，本宮已經和陛下說了，會留在你的身邊，不用害怕，好好養著。」

  宋貴人感謝的看著雲芝羽，努力的點點頭，當初她在慧貴妃的慫恿下，陷害了皇后那麼多次，皇后還這麼的幫助自己，這讓她心中很是愧疚。

  從萬春苑離開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雲芝羽還穿著宴會的那一套。

  沉重而繁瑣的宮裝，華麗的發冠，以及疲憊的心。

  「主子，回宮吧。」

  深冬的天氣，冷的讓人發抖，尤其是在外面。

  月亮躲在雲層之後，除了宮燈照耀的地方，其他的都陷入無邊的黑暗之中。

  「回去吧，似乎要下雪了，明天又是新的一年了。」前世的這個時候，似乎沒有這個孩子，慧貴妃還在，自己還被池弘澤哄騙著，虛假的讓人作嘔。

  腳下的路走過很多遍，沒有一次比現在的更加感觸。

  此時的雲芝羽絲毫不掩飾自己的疲憊，即便精緻的妝容顯現不出來，但是她的眼睛裡，透露的清清楚楚。

  這樣的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