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尾聲(17)南景榕
2024-09-22 20:18:17
作者: 大錘和搓衣板
「你們看,又是那個廢物過來了,連法術都練不了,哪有臉活著?」
幾個孩子嬉笑著看著對面輪椅上穿著白色長裙的那個孤寂的身影。
什麼東西被扔到了她的身上,紅色的液體在長裙上炸裂開來。顯得格外狼狽。
南景榕看著自己的裙子,一言不發的自己轉著輪椅往回走。
「廢物害怕了。趕緊回家吧,廢物!什麼都不會,就不要出來丟人現眼。」
孩子們在一處鬨笑著,聲音有些刺耳。
南景榕的手緊緊握起來,又緩緩的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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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說的也沒錯,他的身體,學不了法術,說是捉鬼人,連普通人都不如。
在南景榕還很小的時候。捉鬼人裡面的派系還沒有什么正派邪教之分。南家的法術對眾人來說也只是稍微偏激,沒有什麼大礙。
這些偏激的法術效率很高,可以很快的就制服鬼魂。因此還有一段時間被眾人推崇。那段時間裡,南家的聲望一直很高。甚至可以和唐家、姬家媲美。
「榕兒,怎麼回來了?你不和你的那些夥伴們玩兒一玩兒嗎?」
「他們不是我的夥伴。」
南景榕默默地開口,臉上有些寂寥,「我沒有朋友。也不需要什麼朋友。」
她的母親回過頭,與她肖似的秀美臉蛋上竟然浮現出了「滿意」的表情。
「你說的對,我們南家的孩子不需要朋友。」
南家是母姓世家,又因為民族的習俗,男子的地位很低,作為家主女子甚至可以三夫四侍,只是到了南景榕母親這一輩,竟然只有南景榕一個女兒。
南景榕的母親沒有夫侍,她只有南景榕的父親一個丈夫,所以,儘管南景榕的身體很弱,他的母親也從來沒有放棄調養他。
倒也不是他的母親有多麼的知情,只是因為事業心比較重而已。對於他母親而言,情愛什麼的不是很重要。
「他們都說我是廢物,母親。」南景榕清瘦的臉上出現了與他的年紀有些不相符的茫然。
「為什麼我不能練習咱們家的法術?他們都說我連普通人都不如。我的身體為什麼變成這樣?」
「你何必在乎他們說什麼?」南京榮的母親瞥了他一眼,又自顧自的做起了手中的事情。
「把藥吃了。」
一碗濃稠的黑乎乎的苦藥。
南景榮眼睛都不眨,直接一口悶了下去。藥很苦,他的表情有些扭曲。
「母親,喝了這些就會好嗎?」
「當然會的。你記得如今是誰欺負你等你好了。就全都還回去。我南家的女兒從來都不會被人欺負。總有一天,你會讓他們償還他們所做下的一切。」
「償還……」
南景榕若有所思,微微垂下了頭。
「那些法訣你背的怎麼樣了?」
南景榕下意識的顫抖了一下身子。
他雖然身體瘦弱,暫時練不了法術,但是他的母親要求嚴格,即使練習不了,也得要求他全部背下來。
如果沒有完成他的要求,他等待南景榕的就是一天的責罰。
「背下來了母親。您可以考考我。」
有些晦澀拗口的咒語,對於這個年紀的背誦起來還有點困難。但南景榕已經可以倒背如流了。
是他的記憶力好嗎?也不是這樣。畢竟如果背不下來,等待他的就是母親中在他身上的蠱蟲。萬蟲噬心的疼痛,只怕是個人都不想再經歷一次。
南景容很少見到他的父親。那個時常會給他送一些好吃的的男人。只是一個長得好看的普通人而已,一開始,他的母親還時常在他房間裡留宿,後來慢慢的慢慢的目前邊不再去那裡了,也不讓南京榮再去見他。
普通人年紀大了之後會變得衰老,但是南京人第一次真正意識到這個問題。
他的母親捨得給他用藥,因此即使他不會法術,也不至於像父親那樣衰老的那樣快。
那年的捉鬼大會上,他的母親拔得頭籌。只是在他母親的手下,幾乎沒有生還下來的鬼魂全部被消滅掉了。更可怕的是,他的母親在賽上殺了人。
在場的人們似乎一瞬間被南家的法術驚到了。他們聚集在一起嘀嘀咕咕覺得難加的法術陰毒無比。
母親回來後沒過多久。還是一個平常的日子,南京榮正在背誦家裡家傳的法術。一堆人來了。
他們打破了大門,毀壞了庭院,引火燃燒房屋。
一片火焰之中南京榮看到他那個作為普通人的父親被當眾斬首,她的母親被一劍穿心。
遠遠的,他看到母親對他說要報仇。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這是他的母親交給他的,他一直牢記於心。
人家只剩下南景榕一個人知道那些法術,但是什麼用都沒有,他的體質沒辦法施展任何法術。
他的父親母親在沒有生還的可能。
南家的信徒把他救了出來。
他們給他轉移到了另一個地方的房子裡,他們說是母親早就交代好的。
這裡有食物有錢。他依然可以過著大小姐的生活。可仇恨一日一日的壓迫在他身上。
母親或許算到了那一天,他會死。這是劫難,永遠都躲不過去。
他開始搜尋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孩子。只有這樣的孩子才適合練習法術才能代替他為他一家報仇。
可是合適的孩子哪那麼好找。不是所有人都願意跟著他這個孤女。
找到南景玄的時候是個意外。
一個血液里,他算到那裡會出現他找的人,但是沒想到是那么小一團的小孩子。
也不過期八歲而已,甚至沒有她失去父母時候大。
那孩子奄奄一息的倒在雪地里。他給了他一口吃的,問他要不要跟著自己。
幾乎是一瞬間,那孩子使勁地點頭,好像生怕他變了主意似的。
「你叫什麼名字?」南景榕問他。
他說他沒有名字。
「你以後就叫南景玄吧,我是你的阿姐,你是我唯一的阿弟。」
為了這句唯一,他們兩個人緊緊的聯繫在了一起。
既然從此姓了南。就要連家族的仇恨一起都背起來。
南京榮有時候覺得南景玄這孩子聰明過了頭,又乖巧過了頭。
她給他餵下了子母蠱。
明明知道那是蠱蟲,南景玄眼睛都不眨,直接都吞了進去。
他笑著說:「只要是阿姐給的我都喜歡。」
南景榕有些不解地皺起了眉頭。
南景玄比他母親製作的那些傀儡更像一個傀儡。他似乎只為了阿姐而活。
聽說這個蠱蟲能讓他感受到她的疼痛,他甚至開心的不得了。
「你是傻子嗎?」
南景榕問他。
「阿姐說是就是。」
南景玄這樣回答。
南景榕覺得很奇怪很奇怪,這種奇怪讓她有些厭惡。所以她總是和他保持些距離,僅僅只是阿姐和阿弟。
南景容交給南景玄的法術從來都只交一半,點到即止。
剩下的東西都是南景玄自己參悟出來的,有的對有的錯,有的或許使用了之後會對自身造成傷害。但是南景榮並不在乎。南景玄只要能幫他復仇,其他的並不重要。
反倒是南景玄。因為南京榮體制的問題他時常看一些醫書,那些藝術就連南京榮自己看都覺得眼暈。南景玄卻偏偏都看了下來。
他開始給她研製各種藥,只是因為南京蓉偶爾說了一次想站起來,想學習法術。
南景榮又開始吃藥了,只是這次不是黑乎乎的苦藥。南景玄不知什麼時候知道他怕苦。藥也總是淡淡的苦澀,吃完了之後,他還會給她嘴裡塞一塊兒糖。
就連南京榮的母親都不知道他怕苦。
南景榕覺得,自從南景玄開始照顧自己以後,她就變得越來越嬌氣起來。目前還在時,他能眼睛一眨不眨地喝下一碗苦藥,如今卻連一點點苦都沾不得。
這樣的變化讓她有一些不開心。
他的母親教導過他作為家主。女子不應當被男子控制住心神不應當依賴男子。
她討厭這種失控的感覺,該被依賴的人不是南景玄,應該是她南景榕才對。
她想,她應當轉移視線了。
他尋了以前的舊部,讓他們帶一些鮮嫩好看的男孩子給她。
那些孩子確實好看,眉眼都精緻的很。只是比起南景玄似乎還差一點兒。
即使是南景榮,也不得不承認南景玄的眉眼生的很好看。有些像女生,但是又多了幾分英氣。
每當她說:「阿弟真是好看。」的時候,南景玄總是會羞澀的笑了笑,用那種奇怪的亮晶晶的眼神看著他。讓他格外不自在。
那一天,一共尋到了兩個男孩兒。南景榕把他們留在了自己的房間裡。
外面的僕人說南景玄來找她,但是她不想見他。
第二天聽僕人說,他在外面枯坐了一夜。
那時候天氣寒涼,縱然是鐵打的身子也會感冒。
南京榮本應該關心他的。這是順著他的手段。可是那一天,南京榮偏偏就不想那樣做。
南景玄的行為讓她很是不滿。對她而言,他想要哪個男的。喜歡誰,都不需要南景玄管,他不過是她的「阿弟」,一個用來復仇的工具而已。
從那一天開始,他們又有好多天,好多天沒有見面。南景榕從來都不怕南景玄離開。她永遠都有恃無恐。
南景玄卻怕她不要他。
南景榮終於還是見了南景玄。南景玄變得更乖順了。甚至南景榕寵愛的男孩對他傲慢又無禮,他都不在乎。
他的眼裡只有南景榕而已。
這樣乖順的南景玄讓南景榕滿意了許多。
他也逐漸的厭煩了那些男孩子。許多人受到了寵愛之後都變得肆無忌憚起來,她心裡厭惡,再不願意找其他男孩了。
只南景玄一個人留在她身邊也不錯,畢竟他乖巧,又知道她的心意。
南景玄調製的藥很有效果,他的身體竟一天天的好轉了起來。
南景玄怕她急,總安慰她,馬上就會好。
其實南景榕還算滿意,這個速度甚至比她吃她母親的藥都要快上一些。
後來他讓南景玄搭上了姬晝這條線。
那時,是姬晝親手殺掉她的父母,她看的清清楚楚。
可她不介意和他們短暫的合作。
這幫狗東西,都要死的,倒不如死之前讓她利用一下。
南景玄依然很聽他的話。其實他掌握的法術已經足夠取代她了。
可南景玄只是像過去那樣照顧她,給她配藥,讓他的身體慢慢好起來。
南京榮從來都不介意給他一點甜頭。
偶爾是一個曖昧的親吻,偶爾是一個擁抱。
在南景榕他心裡,南景玄一直都是他的所有物,她可以任意使用隨意丟棄,但是別人不可以撿走。
南景玄慢慢的有些不得用了,總是出錯。
她不願意再見他。
她甚至想,或許她當時應該多找幾個陰年陰月陰時出生的孩子,也方便替換。
南景榕是無意之中發現姬衡的秘密的。姬衡恨姬晝,這件事讓她無比興奮。
還有什麼比親子殘殺父親更令她有復仇快、感的呢?
她一步一步接近姬衡,南景玄變得愈發幼稚起來,他大喊大叫不讓南景榕接近姬衡。
南景榕不再理他。
只是一個棄子而已,怎麼敢阻擋她?
發現姬衡對南景玄有不一樣的心思時,已經晚了。
南京榮後知後覺的發現南景玄變了許多。
他變得越來越活潑,越來越吵鬧,也有些不聽話了。
她在他的眼睛裡看到了占有欲。
她開始在他的面前故意和姬衡親近,也可以說是他心思不正吧,只是看著南景玄傷痛又無可奈何的眼神,她竟然詭異的覺得很不錯。
還在她的掌控之中。
只是,她萬萬沒想到,南景玄竟然會和姬衡投靠唐家,置她於不顧。
錯了,錯了!
不該是這樣的!
像是一瞬間,什麼都脫離她的掌控,她有些惱羞成怒。
連姬晝都可以欺辱她。
那些人來救她時,她暗暗發誓,必定要讓辜負她的人,付出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