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該睡了

  回去的路上，江樓月帶了一個箱子，神神秘秘的，一路上都提在手裡，從不假手於人。

  就算是在馬車裡面，他也要放在自己的腳邊上。似乎只有看著摸著那箱子，才能夠心安一樣。

  採桑原本還沒有注意到那箱子，一路上江樓月都心神不寧的，平時還會不正經的喊兩句嬌嬌，說些油膩的話。

  可是，回途中他一直抱著那箱子，連連半句話都沒有說。

  這叫採桑都覺得好奇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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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箱子裡面究竟是什麼東西，能夠叫江家大少爺這麼看重？

  這個疑惑一直維持到了兩人到了江家的時候，江家的下人急忙上前迎接。

  對方準備接箱子的時候，江樓月迅速避開了對方，握著箱子的提手，十分寶貝的護著那箱子。

  「這裡面裝著的是難不成千兩黃金？」採桑到底是沒忍住心裡的疑惑，問出了口。

  江樓月愣了一下，握著箱子的手緊了一些：「比黃金更重要。」

  「那是什麼，夜明珠？」他越是這樣說，採桑就越是好奇，追在了她的身後問。

  「不是。」江樓月又搖搖頭，臉上帶著無可奈何的笑容：「並不是那樣值錢的東西，只是對我而言很重要而已。」

  「比黃金還重要？」採桑眯著眼睛上下打量那箱子，想要透過箱子看穿裡面的東西究竟是什麼。

  江樓月想了一下，之後，視線放在了採桑的臉上，目光溫柔，帶著堅定和眷戀：「比我的命還重要。」

  採桑一愣，不及回神，江樓月已經抱著那箱子進了書房，都沒來得及去老夫人那裡請安。

  採桑腿腳不便，給老夫人請了安之後，直接被丫鬟扶著回了西苑休息，接著大夫也來了，又給採桑檢查了一回，晚飯都是老夫人命丫鬟送到了房裡，在房裡吃的。

  江家，除了一個現在變了性子的江樓月，對採桑好的，就只剩下了這位老夫人，其餘的，就算是丫鬟都瞧不上她的出身。

  採桑性格不喜跟人爭奪什麼，得虧有老夫人護著，才免得丫鬟都欺負到他頭上去。

  聽人說，江樓月屏退了所有下人，在書房裡面擺弄他那箱子，擺弄了需長時間，飯菜都沒吃過。

  想起先前他說的話，採桑越發疑惑，究竟是什麼東西能夠叫他如此寶貝。

  「再過幾日就是文小姐的生辰了吧？」

  遠處傳來了丫鬟議論的聲音，採桑原本不想聽人嚼舌根的，剛剛準備站起來，又聽見一句：「少爺這回不知道會送什麼禮物，去年送的那個孔雀釵可是大手筆，聽聞那文小姐日日都戴著呢。」

  採桑又一屁股坐下去了，心頭想著，她腿腳不便，這才沒法離開，又不是故意聽人牆根的。

  心裡這樣想，耳朵卻往旁邊偏了偏，繼續聽下去。

  「我聽人說，少爺回來的時候帶了一個大箱子，可寶貝呢，說不定，那箱子裡面就是帶給文小姐的生辰大禮。」

  採桑放在膝蓋上面的手忽然間握緊了，她臉上的笑容帶著幾分自嘲。

  這位文小姐，就是江樓月心頭的硃砂痣，眼裡的白月光。怪不得這麼寶貝那箱子，原來是這樣……

  「我也覺得是，怎麼看都是文小姐與咱們少爺相配，那可是國師之女，論身家不知甩了那妖女幾條街。」

  「說的也是，她何德何能，如果不是老爺生前訂下了婚約，怎麼可能會娶這樣的人。」

  「也不知道老爺怎麼想的，生前為何會給少爺定下這樣的婚事，反正定下婚約的長輩都已經去世了，還不如廢了這個……啊，夫人！」

  那兩個小丫鬟忽然間止住步子，戰戰兢兢的跪在了地上，頭也不敢抬。

  「再被我逮到你們再亂嚼舌根，我就割了你們的舌頭，反正，我是妖女，可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的。」採桑聲音分外陰沉，斜了他們一眼。

  今日也不知怎麼的，明明是四月的天，房間裡面卻燥熱難忍。採桑怎麼也睡不著，叫人將她扶到了涼亭處想要吹會兒風。

  可是，卻聽見了這種話，才消下去的熱氣一股腦沖了上來。

  「還在這兒愣著幹什麼？！這是想要讓我請你們離開？！」話音一落，採桑一彈指，脖子上的玉墜一閃，忽然間出現了兩個黑影，飄到了那兩個丫鬟跟前。

  「 啊！！！！」

  那倆丫鬟嚇得花容失色，急忙從地上爬起朝著遠處跑去，跑了很遠尖叫聲還往這邊飄著。

  從前，她也不是沒有聽到過這樣的議論，也沒見採桑聽進耳朵里，今天居然還壞心眼地用小鬼嚇唬人。

  採桑一個人在涼亭里坐著，越是吹風，心頭那股火氣就越少越盛。

  採桑只覺得看什麼都不順眼，抬手打翻了豎在旁邊的拐杖，把那拐杖當成了江樓月一樣，又抬腳輕踹了兩下。

  「還嬌嬌，真噁心。」採桑盯著那拐杖又握著拳頭，作勢要打：「有了自己的心頭愛，何必還去招惹別人！」

  看了那拐杖半天，採桑抿著唇，罵了一句：「討厭……」

  倘若是跟從前一樣，採桑心頭不會為江樓月亂半分，畢竟她嫁進來的時候就已經知曉，江樓月不喜歡她，江樓月有個看中的大小姐。

  可是，千不該萬不該，江樓月不該招她。

  追到曲江的是江樓月，喊她嬌嬌的是江樓月。說什麼我只想管你，說什麼心有靈犀……心裡還不是裝著那文大小姐。

  從曲江給人帶來的生辰賀禮，她連碰都碰不得。

  採桑薄唇抿著，愁眉不展，一邊罵著江樓月，一邊伸手將無辜的榆葉梅揪禿了葉子。

  察覺到自己泛酸的想法以後，採桑嚇了一跳，晃了晃腦袋，將江樓月從自己腦袋裡面驅逐出去。

  她又撿起了被丟在一旁的拐杖，一瘸一拐地回了西苑自己的房間裡面。

  之前在她腦袋裡面被凌遲了一千回的江樓月坐在她的床前，姿勢十分乖巧。

  「你不是在你書房，擺弄你的寶貝箱子嗎？在這兒幹什麼？」採桑自己都沒有察覺到語氣裡帶著酸澀的味道。

  江樓月伸手拍著床鋪，那雙眼睛亮晶晶的：「時候不早了，嬌嬌，我們該睡了。」

  採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