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改陣

  江樓月懶洋洋的在江邊巡羅，忽然聽到了一陣非常的急促的鼓點，那聲音洪亮，清脆，與尋常的鼓有幾分不同。

  鼓聲響起的那一瞬間，江樓月的眼睛都亮起來了：「總算是來了。」

  周圍陰風陣陣，怨氣逼人。江樓月完全無視周圍的那些呆呆站在原地的曲江百姓，縱身一躍，站在了柳樹頂上。

  江樓月轉過頭，手中長劍閃過了一道寒光，他盯著起伏不定的江面：「來吧，不是想要我的皮嗎？來多少次，我都能夠斬了你。」

  江邊閃過了一絲黑影，黑色的霧在他周圍籠罩著，直奔向柳樹上的江樓月。

  那瞬間，柳枝條好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識一樣，直接朝著上方捲起，想要將江樓月吞噬。

  他瀟瀟灑灑一擰身，落了地，那柳條連他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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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影眨眼間到了跟前，無比濃郁的怨氣直奔面門。江樓月又一轉身，避開了對方的攻擊，手中長劍漫不經心的朝前一送。

  似乎是劃破了什麼，傳來了清脆的咔嚓聲，那裹挾在黑霧裡面的東西尖叫著，憤怒異常。

  兩人的戰鬥算不上激烈，倒像是精心編排過的劍舞一樣，白衣少年風度翩翩，與這惡鬼纏鬥也沒有半點詭異恐怖的感覺，反倒是能夠稱得上是唯美。

  桐華在遠處看著江樓月逗弄著那惡鬼，眉毛緊皺著，把對江樓月的不滿都刻在眼睛裡了：「輕浮。」

  採桑從人群裡面擠進來：「小心一些，這些千面可以幻化成別人的樣貌，我先前差點被它騙了！」

  「嬌嬌！」她話音剛落，眼前閃過了一道黑影，江樓月站在了他的面前，臉色發黑，那雙眼睛陰沉的像灌了墨水一樣。

  身後那黑霧一般的東西，張牙舞爪的朝著他撲來。

  江樓月竟然絲毫不在乎，那雙眼睛仍舊定在採桑的身上，準確的說是在她的脖子上。

  江樓月先前的肆意瀟灑全部都不見了，只餘下了一片陰冷：「嬌嬌，你脖子怎麼弄的？」

  身後怨氣聚集，被幾張黃符逼的寸步不能往前。卻越發的張狂，瘋狂地朝著前面撲去，像是下一秒鐘就會突破禁錮，把江樓月包裹在裡面。

  「先前這群千面裝作了你的模樣，把我騙走了，我不礙事的，先禦敵要緊……江樓月？！」採桑話音一頓，心頭被那逼人的視線嚇得往後退了一步。

  江樓月咬著牙，額角蹦出了幾根青筋，眼睛裡面的憎恨與憤怒都滿的快要溢出來了。

  「我的嬌嬌！」一個字一個字穿透齒縫，往外頭鑽，江樓月咬著牙猛地回過頭：「你們這些畜生！」

  狂風忽作，颳得他長發飛揚，那瞬間，竟然是比對面的黑色霧氣更有幾分像是惡鬼。

  江樓月用長劍劃破手掌，拿自己的血液在空中劃出了一個符咒，握緊了拳頭狠狠朝著前面一砸。

  「砰！」

  巨大的聲音傳出，那符咒朝著下面鎮壓而去，眼前的黑霧散了個乾乾淨淨。

  江樓月收起了剛才吊兒郎當的態度，這樣衝冠一怒為紅顏，倒是把桐華都給嚇了一跳。

  他的視線放在採桑幾乎快要癒合的傷口上，模樣有些古怪：「採桑小姐與江少爺感情可真深厚。」

  採桑下意識的伸手捂住了脖子上的傷，血液這個時候已經不流了，江樓月表現出的情深叫她心頭覺得莫名其妙。

  還有膈應。

  除掉了面前那團怨氣之後，江樓月深呼吸兩下又回過頭，恢復了平時那個笑容十分溫和的江樓月。

  「這團怨氣不過是吸引我們注意力的障眼法，真正的東西不在這裡。」

  「先毀了水裡的骨陣再說，不管是什麼人想要利用那些骨陣做什麼事情，毀了陣法之後怨氣就不能夠聚集，他們自然會消散。」採桑說著往江水邊上走。

  「可是，我們白天搜尋的時候根本就沒有找到什麼骨陣。」桐華開口道。

  「我再去看看，那骨陣絕對有古怪。」採桑開口道。

  江樓月伸手抓著採桑的胳膊又一次止住了她的步子：「我下水，你在這兒等著，水下不安全。」

  採桑猛地甩開了他的手，眉頭微微皺著，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表現的十分煩躁：「江樓月，你這樣怪噁心的。」

  江樓月愣了一下，鬆了她的胳膊。

  「我不是小孩子，我能照顧好子，用不著你一步步替我考慮，再說了，我們兩個人的感情沒好到那種程度吧？」採桑一步步逼近，眉眼裡透著遮掩的不夠好的厭煩。

  氣氛一時間有些僵硬，任誰都能夠看得出來兩個人的感情似乎是有些問題的。

  桐華上前，提出跟採桑一塊兒下水，氣氛才逐漸融洽了一些。

  江樓月看著兩道身影逐漸沒入江水中，手中長劍抖落了兩下，他看也不看，長劍朝著身後甩去。

  銀光一現，人群裡面竄出一道黑色的霧氣，正巧撞上了那道劍光，瞬間消失無蹤。

  江樓月收劍入鞘，視線從江面上移開，嘆息隨風飄到了遠處：「因為你只要一離開我，就一定會受傷。」

  水下，四處黑的不見五指。採桑循著記憶找到了當初看到骨陣的地方，水流一陣陣波動，手臂粗細的鐵鏈在江水裡面微微舞動著。

  屍骨摞成了一片屍海，以鐵鏈鎖著，七尺封棺釘釘在周圍，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陣法。

  「這陣法被人改動過……」桐華看了兩眼，便看出了不對勁的模樣。

  採桑順著桐華的視線望過去，陣法中有一個封棺釘看上去格外的新。

  改陣法的絕對是個高手，一根封棺釘放到了這個位置，徹底扭轉了這陣法。

  這大陣原本是鎮壓邪祟的，這一根釘釘下去，使得怨氣聚攏，這陣徹底成了凶陣。

  「拔出這釘，是不是就能夠恢復正常了？」採桑說著就伸手去摸那封棺釘。

  「別動！」那瞬間，桐華忽然間意識到了不對，喊出口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水面一陣波動，周遭鐵鏈瞬間纏上了採桑的小腿，一枚封棺釘忽然朝著採桑胸前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