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怕
2024-09-21 15:31:31
作者: 喜有匪
寧書媛捕捉到錢韻詩眼神中有異樣的情緒。
「你是程晏生前妻?」
過去很久以前,寧書媛倒是聽說過這件事,包括程晏生跟溫年很多的事,但她一直沒見過這位所謂的前妻小姐。
錢韻詩沒想到她眼力見還不錯。
挑了挑眉,晶亮的瞳孔中,略帶著一些詫異:「他們跟你說過我?」
「我自己猜的。」
「沒錯,我就是他那位不被愛過的前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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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媛哪成想過,錢韻詩會如此這般坦然,毫不遮掩。
她眨了眨眼,瞬間浮現滿臉的防備警惕。
錢韻詩看不懂她這副模樣:「怎麼了?是有什麼問題嗎?」
寧書媛問:「是程晏生請你來的?」
問到這時,錢韻詩看上去並不是太想回答她這個問題,但她還是出於禮貌,做出回應:「他沒請過我,是我自己來的。」
此話一出,寧書媛渾身一震,像是瞬間抓到一個能讓她反駁回去的理由。
她上下左右的打量著錢韻詩。
女人個頭不是很高,但也不矮。
穿了雙五公分的細跟高跟鞋,身形更顯得高挑,模樣面貌漂亮精緻。
有種職場女性的幹練,她高挺的鼻樑上架著一副銀絲邊框眼鏡,朦朧淡妝下看不出真實年紀。
寧書媛微不可聞的哼了聲,出聲的聲音有些冷漠:「原來是不請自來啊!」
錢韻詩笑了笑:「沈太太對我好像有很大的意見。」
能沒意見嗎?
她可是程晏生的前妻。
寧書媛對這些複雜關係,向來也是比較敏感的。
她沒說話,錢韻詩問:「沈太太,能讓我先進去嗎?」
寧書媛沒作聲,但是她挪了挪腳,其實內心是萬般不願的,前任來參加現任孩子的生日宴,這算是個怎麼回事?
不管說她一定就是來鬧場子的。
就是溫年跟程晏生見著了,心裡多少肯定是會不太舒服。
同為女人,設身處地的想一下,若是同樣的事情發生在她身上,寧書媛敢說自己會跳腳,她眼睛裡是最容不得沙子的。
尤其是錢韻詩一副傲嬌之態。
沈輕舟進屋的反應,便是通知程晏生。
「晏生,我可告訴你,你那位前妻來了。」
溫年站在他旁邊,正抱著程商硯。
三歲的小孩已經能懂一些事了。
程商硯一雙烏溜溜的眸子,瞅了瞅她,又伸著去看向程晏生,再朝沈輕舟的臉上看去。
兩根雪嫩胖乎乎的胳膊挽在她胳膊上,輕聲的問:「媽媽,是漂亮阿姨嗎?」
溫年將眼底的異樣,趕忙收斂得一乾二淨,笑著對他說:「是啊,漂亮阿姨來看商硯,給商硯慶生的。」
誰也沒想到,錢韻詩會選到這個時候來。
程晏生說不多慮,那是假的。
見他為難,沈輕舟也很識趣,出聲道:「要不我跟詞安過去招待她?」
「不用。」
這話是程晏生說的。
該來的遲早要來,躲不掉,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打上次錢韻詩的那條祝賀簡訊,他就能想得到,她不可能真的能在國外待一輩子,錢家也是有頭有臉的人,不會做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
程晏生跟溫年說了聲後,趕著下去見人。
錢韻詩在大廳等了會。
等待時間不算長,也就不過七八分鐘的樣子。
程晏生一席黑色西服,姿態面貌都很板正的走出來,幾乎是看到他的那一瞬間,錢韻詩感覺自己的心臟像是被什麼狠狠撞擊了一下。
疼,非常的疼。
整個喉嚨都是那股子酸麻的滋味。
她不可否認,自己依舊對這個男人還會動心。
只是如今這種心思里,還摻雜著一絲絕望跟憎意。
兩人見面,相隔三年多。
第一反應是,互相迎面一笑,也沒有多餘的表情。
不過,比起錢韻詩的坦誠,程晏生的臉色就顯得沒那麼自然了,他有些侷促,也有不少對於未知不明的慌色。
錢韻詩看著他的臉,仔細琢磨片刻後,笑問道:「怎麼?怕我鬧場子不成?」
程晏生以同等的微笑回應:「你不是那樣的人。」
「那也難說,畢竟咱兩三年多沒見了,別說三年,光是一年就能足夠徹底的改變一個人的心性跟習慣。」
此話一出。
連他自己都能感受到心臟加劇跳動,跟臉上的緊繃。
離他那麼近的錢韻詩又怎會看不出呢?
她那般會察言觀色。
錢韻詩忽然之間,心裡冒出一個稍微有點不太地道的想法,她想試探一下,倘若自己真的砸場子,程晏生會不會直接轟走她。
換個話說,是想試探他的良心。
「什麼時候回國的?」
男人沒有接著先前的話題聊,而是話鋒一轉。
「前兩天就回了,一直待在杭南,也沒跟任何人說起這事,目前除了你們,還沒多少人知道。」
他覺得她變得有點話多,起碼比以前話多了很多。
錢父離世後,錢韻詩在杭南也沒什麼親人,其實她回不回去也就那樣。
看了幾眼程晏生之後,她將自己那雙灼灼的目光挪開。
錢韻詩實在是不想去看,自己曾經深愛著的男人,如何去保護別的女人跟孩子,那種感覺極其殘忍。
程晏生說:「回來看看也挺好的,順便跟朋友散散心。」
錢韻詩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她沒很快說話。
越是沉默,彼此間的那股氛圍就顯得愈發的怪異。
「程晏生。」
錢韻詩忽然叫了他一聲,語氣有些稍微往上揚著,聲音不輕不重。
喊完他,才轉而慢悠悠的說道:「你好像很怕我來找你,是認定我來,會把你們一家三口的美滿日子攪亂嗎?」
說這話時,女人的眼神中,不知是何種神色,總是他沒看太懂。
程晏生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很多回憶在那一瞬間收攏,在腦海中一段段的重新拼湊完整。
眼圈慢慢發紅髮燙,嘴角勾著一抹淡淡的苦笑,喉嚨也跟著泛起苦味來。
過去的事,確實是他愧對於錢韻詩,但同時也確實被她一語成讖,他是真的怕。
程晏生怕的不是錢韻詩找自己麻煩,而是因為她的出現,傷害到溫年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