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淡定

  董暖微微點頭：「晏生說得是。」

  坐在沙發里，沈南意內心樂得花枝亂顫，努力維持著臉上的表情。

  看著程晏生，董暖不疾不徐，把話題引到沈南意身上：「你也年紀不小了，既然跟溫年把這婚離了，就好好再找個。」

  她沒點名。

  但在座的，都知道董暖指的是誰。

  程晏生坐過去：「媽說得極是。」

  他口吻並不重，甚至輕鬆。

  至打男人入了門，沈南意的目光，就沒從程晏生臉上挪開過，欣慰歡喜參半。

  飯後。

  

  程晏生抬手看一眼腕錶：「媽，你們先聊，我還有點公事要處理。」

  與此之間，他沒抬起臉看一下身側的沈南意，其意可想。

  程如儀跟著起身：「我跟晏生上去聊點事。」

  至從得知溫年流產一事，程晏生的轉變，是肉眼可見的，程如儀跟董暖看得最清楚，程家的事，有些話不好讓沈南意聽到。

  一邊擰開領帶，他問：「什麼事？」

  程如儀撇眼樓下，吸口氣，把門拉上反鎖：「你這次去清城，是不是因為溫年？」

  「不是。」

  聞聲，程如儀眼皮沉沉掀著，定睛的看他，眼底有疑惑擔憂，還有幾分微妙的小心機。

  綜合眼下的形式。

  程如儀暗自提了口氣：「溫年她媽賭債的事，我都知道了，你別摻和進去，要是這事讓爸得知，咱們都得被牽連。」

  程青最厭恨濫賭之人。

  哪怕他對溫年尚存點喜愛，也是不能功過相抵。

  「我知道了。」

  頓了片刻，程如儀提議：「程邵庭跟寧美嵐，已經開始反擊了。」

  「他們能鬧出什麼花來？」

  程晏生語氣懨懨。

  與其說厭煩，不如說是鄙夷不屑。

  「難說，爸向來喜歡寧美嵐，而且這次把人安排出去住，也是緩兵之計。」

  姐弟兩都是聰明人。

  程青這麼做，那是權衡之下的決策，一是避免更深的家庭紛爭，二是考慮到程老爺子病事到及，怕寧美嵐母子在程家不妥。

  程晏生眼皮跳動下：「你有什麼打算？」

  「我覺得可以藉助沈家的勢。」

  如果程晏生能娶了沈南意，程青自然會看重這門聯姻，而程邵庭必定落下風。

  「嗯。」

  他沒拒絕，也沒答應。

  程如儀看不出他所想，更是猜不到：「晏生，我能理解井雙的死，是你一直以來心頭的刺，可若是這根刺不拔……」

  「姐，我心裡明白。」

  這話明顯是攆人。

  程如儀沒再多說，眼底暈染開一抹複雜：「那我先下樓去陪媽。」

  待人離開。

  程晏生伸手拿起手機，指腹細細摩挲在屏幕上，思忖了良久，他翻開衛宗的通訊錄：「衛宗，國華酒樓的壽宴辦隆重點。」

  他遲疑下：「還有……把海港城商界的領要都請來。」

  衛宗在那頭應了個「好」。

  程晏生道：「把消息找幾家媒體，鋪送出去。」

  程晏生決定的事，向來有他的目的跟道理。

  衛宗領命去照辦。

  身在清城，秦讓是最先知道的。

  程邵庭給他來電話，說起這事時，語氣格外的沉重：「看來程晏生是根本不想兄弟平衡，打算要跟我開戰了。」

  秦讓卻覺不然。

  他了解程晏生，這個人做事向來不會如此高調，尤其是聯姻這種事。

  想當初他跟溫年結婚，也只是波及到圈層內。

  若不是事情鬧大，連他都不清楚溫年的身份。

  秦讓若有所思：「大哥，我們儘量保持靜觀其變。」

  他根本猜不到，程晏生到底在打什麼算盤。

  不好貿然行動。

  程邵庭深吸口氣，口吻慵懶得很：「阿讓，我聽少聰說你在清城受了傷，是怎麼回事，傷勢不要緊吧？」

  「沒事，就一些皮外傷。」

  秦讓說得委婉低聲。

  程邵庭也沒再過問，臨了前，提醒了句：「不過程晏生那邊，還是得多提防點，正好你也在清城，幫忙查查溫家的事。」

  「好。」

  這個好字，他應聲有些沉重。

  不光是程邵庭想知道其中淵源。

  秦讓也好奇，當初溫重堇是拿了什麼籌碼，能讓程晏生這種人，低頭娶了溫年。

  這就像是一個障眼謎團，在你眼前晃動，始終見不到答案。

  人的通性，越好奇越想知道真相。

  杜少聰端了碗白米粥進門。

  「秦總，先吃點東西。」

  一一擺放好。

  看著碗裡清湯寡水的事物，連續吃了三四天的秦讓，胃裡直倒酸水，他強壓住，接過去，說：「你最近多走動下溫家。」

  「好。」

  秦讓咽下去幾口，喉嚨沒有半點滋味：「宋心慈那邊，也多關注點。」

  杜少聰想了想：「秦總，溫重堇入獄這麼大的事，溫小姐到現在還不知道。」

  「正常，程晏生想讓她不知道，有得是辦法。」

  「我們要不要……」

  秦讓手指頓住，冷聲打斷：「不要去管這些，查我們想查的就行。」

  至於溫年跟程晏生之間的恩怨，他能少摻和便少，最好是做到不摻和。

  謝青竹是第二個知道壽宴之事的人。

  她氣得要跳腳。

  咬著一口牙，罵罵咧咧：「剛跟你離婚，還沒一個月，新歡都能登堂入室了，我算是看清楚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他程晏生根本不是東西。

  反觀溫年，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淡漠到若無其事的口吻：「你這麼激動幹什麼？」

  謝青竹仔細糾察她的臉色，問：「這事，你就一點怨氣都沒有？」

  「沒有。」

  即便不清楚程晏生到底寓意為何，溫年也知道，他這個人向來不容許自己吃虧。

  寧美嵐母子的回歸，令董暖被欺負。

  自己又落了下乘。

  這口氣，這個仇，程晏生怕是早就醞釀好了，就等著一個時機，想要徹底擊垮程邵庭。

  謝青竹豎起大拇指：「我真佩服你，太淡定了。」

  溫年端起杯茶，輕而悠然的抿進唇中，面目間的神緒，說不出是冷漠多點，還是深沉多點，很輕地嘆了聲氣：「不淡定又能怎樣？」

  難道要她去搶寵？

  程晏生會搭理她？

  他那種功利心極重的男人，顯然是不會。

  可溫年沒成想的是，程晏生所謂的有事，就是回海港替沈南意辦生日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