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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憑什麼使喚我?

2024-09-21 15:14:47 作者: 喜有匪

  男人素來懂得藏掩神色,幾乎是滴水不漏。

  溫年心底七上八下的,眸子擰緊了又鬆緩。

  程晏生目視前方,唇角一直壓著,說話時才張開:「誰送你去的醫院?」

  她總覺得他知道什麼。

  「秦先生。」

  他的眼睛偏了下,朝她看來的瞳色微懶:「你在哪摔傷的腿?」

  「車庫。」

  「哪的車庫?」程晏生不惱不笑,問得出奇的認真。

  反觀溫年的表情,卻是有幾分不自然了。

  他怔怔的盯著她,看得她心跳加速,呼吸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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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摟在後背的手指收緊,程晏生繼而問:「怎麼不說話了?在哪的車庫摔成這樣的?」

  「秦家。」

  「那他送你去醫院,也是該做的事。」

  溫年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到嘴的話欲言又止。

  程晏生走出電梯,步調稍微大了些,邁到門口,他說:「我抱著你騰不出手,伸手開一下門。」

  她照做。

  早上離開時,屋內熏過香料,一股輕淡宜人的香味撲鼻而來。

  程晏生叫她把拐杖放下。

  轉而將她抱到了沙發上坐好,溫年這才扯動嗓音:「把我的包給我。」

  進門他順勢把包放在了玄關門口的柜子上。

  「需要拿什麼,我幫你拿。」

  他動了動嘴,聲音是慢半拍發出的。

  「手機。」

  醫院的醫藥費跟拐杖錢都是秦讓幫忙墊付的,先前在門口碰到程晏生,她心緒都亂了,到家才想起還錢一事。

  他伸手掏了幾下,首先掏出來一個小玩偶。

  是個黃色的皮卡丘,上邊寫著字,字不是很好看,一瞧就知道是小孩的字。

  程晏生細緻看一眼。

  溫年解釋:「這是秦小江送給我的。」

  她不光是解釋,眼神也很緊張。

  他的目光繞她臉一圈,再看回去,有些意味深長:「這麼緊張幹什麼?一個小孩子的玩意,我還能跟你計較?」

  「那天你不也計較了?」

  本來一件挺小的事,直接鬧到警察局。

  程晏生恐是沒料到她這一句話,噎了瞬,說:「那天情況不同,另當別論。」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溫年覺得他今天有點好說話。

  「我手機在隔間袋子裡。」

  程晏生取手機時,無意的在包中掃了個大概。

  基本上都是一些教案,車鑰匙跟筆紙,收拾得很整齊。

  奈何他眼尖心細,白紙黑字的寫著四個字:小江生日。

  後來是幾個墨點子,沒有字,仿佛是突發什麼意外的事,她沒來得及記錄。

  不過兩秒的打量。

  程晏生快速收回視線,端著手機遞給她:「該還的還清,別欠著人家,不然人家還以為是我養不起你。」

  溫年愕然。

  愕然他的精明之外,還有揣摩人心。

  她摸著手機,準備打字。

  又過幾秒,程晏生開口,聲音平靜:「洗澡的時候叫我,我下來幫你。」

  「好。」

  人走後。

  溫年盯住手機做了做深呼吸,她率先發信息問:秦先生,你今天幫我墊付了多少醫藥費,還有拐杖的錢?

  覺得不妥,又補上一句:給你造成麻煩,不好再讓你墊付。

  那邊很久沒回。

  溫年由坐在沙發上,轉為躺著。

  其間換了好幾個姿勢。

  她雙眼泛迷糊了,秦讓還是沒回信息。

  眼看時間過去半小時,正當溫年尋思打個電話,對方回了。

  秦讓說:沒多少錢。

  說實話,他這幾個字,看得她有些摸不準頭緒,是覺得這點小錢她還要劃清界限,斤斤計較,還是覺得她落魄施捨?

  她回:我看還是還你比較好。

  這話說得就有些執意了。

  任是秦讓那麼聰明的人,他肯定知道溫年心思如何。

  「嗡嗡嗡……」

  電話直接打過來,溫年心臟震了下,她勉強撐著手,單腳踮地的走到廚房,這才按下接聽鍵。

  「這麼久才接電話,程先生在你身邊?」

  「沒有。」

  「其實這個錢你沒必要跟我算得這麼清楚,而且在我樓下的車庫出這種事情,我挺過意不去的。」

  溫年坐在椅子上,說:「秦先生,這個錢我一定要給。」

  很多時候,她接秦讓這個單子都覺得壓力很大。

  主要原因是秦讓給的錢太多。

  人家出錢請她,若是沒把秦小江培養教育好。

  溫年連自己心裡那關都難過。

  她把話儘量說得委婉些:「我不想欠這個人情,尤其是秦先生你的。」

  「嗯。」

  聽到他鬆口,溫年也隨之大鬆口氣:「多少錢,我直接給你轉微信過去。」

  「一共一千二。」

  她馬上掛了電話,翻開秦讓的微信,點撥幾下把錢轉了,動作利落乾脆。

  處理好一切,溫年出門。

  不知程晏生是何時坐在客廳沙發上的,面無表情,唯有那雙眼睛裡,透著幾分精明的光,他蠕唇:「什麼事要躲著我?」

  「還錢。」

  溫年走得緩慢。

  他不動聲色的瞅著,也沒打算搭把手。

  自給自足的坐回到椅子上,她說:「你什麼時候下來的?」

  程晏生轉過頭去,捏了支煙銜著點燃。

  起初的煙霧不夠濃,他的臉是能看清一部分的。

  隨著青煙慢慢濃烈,男人的臉幾乎籠在其中,加之他坐落的地方燈光不是很能照應到,這時候溫年都有些看不清了。

  久久無言。

  「是你說讓我別欠人家的。」

  「嗯。」

  溫年鼓起口氣:「程晏生,嗯是什麼意思?你要是對我不滿……」

  「我為什麼要對你不滿?」

  他面目間,溢滿了可笑又諷刺的顏色。

  這個男人性格如此,她知道他心裡不爽,強裝鎮定。

  這時候她更不能惹怒他。

  儘量勾起一抹笑,聲音平和:「你剛才說幫我洗澡的,你現在……」

  「現在沒心情了。」

  溫年嘴角的笑,漸漸沉下去:「那我自己來。」

  「好啊!」

  深吸最後一口,抽到一半的煙,程晏生滋進菸灰缸,發出略微刺耳的聲音。

  他故意的。

  「幫我拿一下拐杖行嗎?」

  溫年不想當著他的面,像只猴子蹦舞似的跳過去。

  這句話也算是給彼此一個台階下,緩和一下氛圍。

  偏偏程晏生不是那種給臉就笑的人,他冷漠而又輕淡的掃她一眼,看到她腳踝時笑意加深:「憑什麼使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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