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我像你媽?
2024-09-21 15:07:26
作者: 像一顆海藻
李繹哲第一時間檢查了高遠,得出結論只是缺氧導致的暫時性昏迷,並無生命危險。
眾人如釋重負,秋阿姨更是餘悸過後,抱著高伯父喜極而泣。
蘇淺淺與高銘三人退出房間,忙活了一整天,特別是蘇淺淺舊傷未愈的腰,此時疼得更厲害了,只能扶著牆坐在沙發上,吃痛地揉著患處。
「怎麼了,腰疼了?」一旁繼而走來高銘的身影,端見她一眼,同樣在她身旁入座。
蘇淺淺點頭,儘量選擇一個比較舒適的姿勢,小心躺在沙發靠背上。
「我看看。」高銘自然說罷,就要掀開她的衣角。
「噯,算,算了。」蘇淺淺緊忙把身子正過來,一臉難為情地婉拒。
高銘當即投來一記白眼,並不以為然地訓道:「都什麼年代了,還搞那套男女授受不親,你老不老土。」
他不顧蘇淺淺是何想法,粗魯地一把將她背轉過去,掀開上衣的一角。
脊梁骨處涼颼颼的,不僅高銘,連李繹哲也湊前來瞧,把蘇淺淺看得渾身不自在,好在沒多久,高銘就放過她了。
「有點紅腫,估計是運動過激,加重傷勢了。」李繹哲剛洗完手,一邊用毛巾擦著濕手,一邊神情嚴肅地說明。
「惹事精。」高銘略帶埋怨地小聲責怪道。
蘇淺淺委屈地埋下了頭。
「沒說你。」他緊接著闡明,將蘇淺淺從沙發上扶起,「我送你回房間擦藥。」
說罷,他把蘇淺淺由送進房間,又拿來玉露膏,替蘇淺淺的傷患處塗抹。
清涼的藥膏敷在皮膚上,可他的動作卻很溫柔,如一道暖流,從蘇淺淺的心間徐徐淌過。
溫存的目光意外被割破的衣袖吸引,蘇淺淺心中一緊,連忙查看裂口處。
她迄時穿的仍是高銘母親的那套嫁衣,還未來得及換下,衣袖上的割痕,定是與女鬼交戰時不慎留下的,她忽然覺得十分慚愧。
「高銘哥哥,這袖子……」她諾諾展示給高銘看,自責垂眸,「對不起。」
高銘剛替她上完藥,只是淡淡地看了衣服一眼,繼續將藥盒擰上蓋,放回了原處。
「沒關係。」
「可這是你母親唯一留下的東西了。」
蘇淺淺偷偷覷了他一眼,對方平靜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雖不知是他刻意隱藏,還是真的不在乎,但不管怎麼說,高母的嫁衣到底是蘇淺淺弄壞的,心中始終覺得內疚。
「我媽唯一留下的東西,是我。」高銘特意對她糾正道。
蘇淺淺定定望著他。
他又重新將蘇淺淺渾身上下端詳了一番,倏地一笑,飽含無奈,「不過,你像她。」
蘇淺淺微微愣住了,她沒聽錯的話,高銘說她像他媽?
「你別誤會,我只是說你穿這套衣服,和她年輕時很像。」高銘見她充滿驚悸的表情,馬上解釋道。
蘇淺淺這才在心裡鬆了口氣,爾後又想,估計高銘是想起他母親了,就像蘇淺淺也時常想起父親一樣,不同的是高銘記憶里還有母親的樣子,可蘇淺淺卻從未見過父親,唯一通過母親給出的老舊照片,還因當年的失誤而變得模糊不清……
「別想太多了,趕緊睡吧。」高銘最後囑咐了她一句,臨走時替她關了燈。
房間裡瞬時寂靜下來,忙碌了一天的蘇淺淺,也很快被困意包圍……
第二天,由於時間問題,蘇淺淺覺得自己能下床行動了,便要求跟著高銘和李繹哲先回白城,而高伯父與秋阿姨仍有遺產的事情沒處理完,並且高遠此時還處於虛弱狀態,所以他們三人還得在老宅多待幾天。
學校早在一天前就開學了,包括之前落下的功課,蘇淺淺連續兩天台燈通宵,才算勉強補回來。
是周三,風和日麗正好,明亮整潔的露天籃球場上,高銘身著一件藍色的寬鬆球衣,和一條白色休閒短褲,籃球在他手中運轉自如,輕鬆又扣下一球。
蘇淺淺坐在離球場不遠的階梯上,選了一個最合適的觀看角度,目光抓住高銘每一個進球的瞬間,都會發自內心地一笑。
時間將近下午三點,午後的風吹得剛剛好,球隊中場休息時,高銘汗流浹背地朝她緩緩走來。
「給。」蘇淺淺順勢遞給他擦汗的毛巾和水,看著他隨意擦了擦浸濕的鬢髮,然後仰頭喝下半瓶礦泉水。
晶瑩的汗珠順著他微微蠕動的喉結滑落,他白淨均勻的膚色瘦而精壯,而後在蘇淺淺身邊坐下,面色沉靜,不時伴著運動過後的小喘。
「是高銘嗎?」
身後驀然傳來一個清甜的聲音,蘇淺淺與高銘聞聲回頭,見是一名穿著白襯衫加格子短裙的女生,身材苗條,一頭烏黑亮麗的長髮中分披落兩肩,清靈的雙眼圍繞著高銘來到兩人面前,小淺紅唇,笑起來時端莊典雅。
高銘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眼,隨即將她認出,連同蘇淺淺也一併站起身。
「江雪。」高銘揚唇微笑,看不出他內心是何想法。
「原來加我的就是你,球打得不錯。」女生沖他俏皮眨眼,反觀對高銘的印象似乎不錯。
蘇淺淺頓然想起,莫非這就是高銘口中那位,新認識的法律系學姐?
單從外貌上看來,比安薇兒差不了多少,甚至這個女生的氣質要更高雅一些,相比之前心高氣傲的安薇兒,她卻給人一種平易近人的感覺。
「這位是?」她的目光繼而落至蘇淺淺身上,起了疑惑。
高銘淡淡地介紹:「乖乖蘇,我妹。」
高銘說時,還將一隻重而結實的手,搭在了蘇淺淺瘦弱的肩膀上。
江雪聽聞,戒備的眼裡明顯鬆懈幾分,並友好地與蘇淺淺打了招呼,「原來是學妹,你好呀。」
蘇淺淺同樣對她回以禮貌的一笑。
「我還有事,先走了,有空聯繫。」她的熱情把控得十分恰當,臨走時,朝高銘比了比打電話的手勢,得到高明的點首回應後,優雅離去。
蘇淺淺呆呆望著高銘目送她的身影目不轉睛,不禁心中泛了嘀咕,原以為和安薇兒分道揚鑣後,高銘至少要一段時間療養,可他這麼快就有了新目標,著實出乎人想像,而且,都說性格高冷的人普遍都非常薄情,可蘇淺淺怎麼覺得高銘是個例外呢?
至少在追女孩這件事上,他可從來沒有含糊。
「看什麼,沒見過撩妹?」高銘抽回掛在她肩上的手,擰開剩下的半瓶水,一口氣全喝完了。
蘇淺淺見被他識破,索性照著心中不解道來:「我只是以為像高銘哥哥這樣的人,應該很難遇上一個自己喜歡的人。」
她說的是實話,有時候高銘給她感覺十分矛盾,時而冷若冰霜不易接近,時而態度溫和面面俱到,令她難以猜透這個男生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高銘聽了輕聲一笑,言語裡充滿了不屑,「我應該是怎樣的人?」
「見到美女無動於衷才是正常,才是正經,屁不是,男人都是感官動物,嘴上說著品德高尚,心裡一堆齷蹉想法,那叫偽君子。」他毫不客氣的教導,像極了課外書式的人生教學。
蘇淺淺詫異他竟能如此直言不諱地說出這些話,同時還覺得他說得挺有道理?
他將毛巾衣物如數塞進背包里,抬頭見蘇淺淺認真聽著他講話的模樣,又是一笑,充滿了玩味,剛要轉身離去,只見階梯下方走來了陸瑾的身影。
說起陸瑾,蘇淺淺可是有好些天沒看見他了,今天已是周三,他突然現身校園,垂頭喪氣的模樣顯得疲憊不堪,最後步伐沉重地來到兩人面前。
「銘,我有件事,想請你們幫忙。」他支支吾吾地說道,將求助的目光望向高銘與蘇淺淺。
「臭小子,這兩天又跑哪浪去了?」高銘未理會他的不妥,開口先將他埋怨了一遍。
蘇淺淺見他面露難色,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便走下兩層階梯,關心地問:「陸瑾同學,發生什麼事了嗎?」
「說來話長,可能要麻煩你們兩個跟我回家走一趟,我路上慢慢給你們說。」他的語氣透著複雜與嚴肅,不像在開玩笑。
蘇淺淺與高銘對望一眼,未多問,隨他走下樓梯,在下一個園區的校園大道上,一同登上了早早等候在那的黑色商務車。
這是一輛奔馳的V級七座車,車內另有一名穿著西裝戴白手套的司機,陸瑾坐在副駕駛,高銘與蘇淺淺坐在中間排的雙人座,徐徐駛出了學校。
「我見識過你們捉妖,知道你們不是常人,就不拐彎抹角了。」陸瑾從前面翻過腦袋,用沉凝的聲音娓娓訴來:「早在一周之前,我爸回到家突然倒地不醒,我們跑遍了各大省城醫院但都找不出原因,有人說,他可能是撞了邪,所以我才想請你們去看看。」
一周之前,恰好是蘇淺淺離開白城的時間,如此聽來,陸伯父出事應該是在那之後。
「除了昏迷,還有什麼其他病症?」高銘進而追問。
「還有經常階段性地發燒發熱,可家庭醫生開的藥都不抵用,他燒得很快,退得也快,但每天都要循環兩到三回。」陸瑾細細回道。
蘇淺淺這就覺得很奇怪了,正常人發燒不打針不吃藥,不會急劇自主消退,而且一天之內反反覆覆兩三回,人卻沒事,這不像是生病,倒更像是被下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