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高遠失蹤
2024-09-21 15:07:20
作者: 像一顆海藻
「你得問它,我從出生起,就能看見一些尋常人看不見的東西。」他說完就把頭髮放下去,無可奈何的臉上,不知是高興還是煩惱,相信這項特殊技能雖然幫助了他不少,但也一定給他造成過某種程度的困擾,才使他並不以此為傲。
「莫非是陰陽眼?」蘇淺淺驚奇地看向他。
但他看著也有些困惑,「或許吧,高家祖上是道士,桃符一代傳一代,所以高振輝昨晚才能僥倖嚇跑那些惡鬼。」
「說來也怪。」他迷茫的眼神變得空洞,似在自言自語說道:「那片麥田,小時候不知道走過多少回,但從沒遇到過這種事情,可自從老爺子過世後,古怪的事情就越來越多……」
莫說是她,連蘇淺淺也覺得蹊蹺,她來風城雖才幾日,但無端起反應的玄浮戒,老槐樹下的邪惡力量,甚至於昨晚驚險的撞煞!她都想不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小銘!」
就在這時,房外突然闖來了秋阿姨,蘇淺淺艱難回頭,旦見她面如土色,透著絲絲慌亂。
「高,高遠不見了……」她聲音顫抖地說道,不似玩笑。
高銘微微凝神,看著她等她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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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早,你爸去小叔那邊辦理過戶手續,漏了份文件沒拿,我就讓高遠給他送去,可從這裡到小叔家也才十幾分鐘的路程,你爸等了一個小時後打電話來催,我才發現高遠的手機打不通了……」她惶恐不安地細細述來。
蘇淺淺想了想,問:「會不會是去鄰居家玩了。」
畢竟小孩子嘛,都喜歡玩樂,一旦看見喜歡的東西,就會忘了正事。
但秋阿姨卻很認真地搖頭否決,「不會的,他去哪裡都會先跟我說,而且他在這裡也沒有認識的朋友,我跟他爸在附近找了很久了,挨家挨戶地問都說沒看見,我真的很擔心他會出事,他不懂這些東西啊!」
她說道最後,眸光泛著晶瑩,十分地緊張。
蘇淺淺這才覺得事情可疑,高遠看上去不像調皮的孩子,而從早上到現在少說過去三四個鍾了,手機在沒關機的狀態下接不通,確實有問題,最重要的是蘇淺淺昨晚才經歷過驚魂一幕,高遠在不懂任何靈術的情況下失蹤,只怕凶多吉少!
高銘聽罷,直接起身將手機揣回兜里,一言不吭地走出了房外。
秋阿姨也緊跟著出去了。
蘇淺淺擔心高遠會出什麼意外,也嘗試著從床上起身,不慎觸及的傷口雖仍存疼意,但所幸還在她能承受的範圍內,於是便也拿著無方錐一起出去找人了。
偌大的村野,高伯父去了東邊尋找,秋阿姨和李繹哲往北邊,蘇淺淺與高銘則順著西南方向,也就是去往高二叔家的路線,擴大搜索範圍。
「高遠!」蘇淺淺一路高喊,但除了被驚動的狗吠聲,從來無人回應。
脊梁骨隱隱作疼,她只能一手撐腰使自己好受點,儘快跟上高銘緊促的步子。
繞過山的另一邊時,下方田埂忽然跑來兩名村民,看樣子似乎正在農作,但因什麼事情而雙雙朝著西邊而去,途徑蘇淺淺兩人身邊時,還傳來細碎消息。
「聽說荷塘浸死了個小孩,不知道是誰家的。」
「這麼大的事,快去幫忙!」
……
蘇淺淺驀然一驚,與高銘錯愕對望一眼後,急忙向前跑去!
只見西面一畝荷塘旁,圍著一大群人,有人用竹竿在水面划動,疑似打撈了一具浮屍上岸。
蘇淺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面祈禱千萬別是高遠,一面撥開人群,終於看清躺在地面被心肺復甦的屍體,是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
她狠狠鬆了口氣,慶幸這不是高遠,但同時心情也十分沉重,因為這個女孩才這么小,就不幸喪生了……
「好像是水吳家的孫女,已經沒氣了。」其中一名村民惋惜地說道。
做心肺復甦的男子也失望地垂下腦袋,好半響,才沉痛地說道:「快去通知水吳過來領屍吧。」
有兩個村民陸續離去,其他圍觀的人皆對此事議論紛紛。
「水吳家離荷塘隔著小二里路呢,他家這邊也沒作田,小芳怎麼跑這玩來了?」
「誰知道呢,這些大人也不知道是怎麼看小孩的,他兒子回來還不得恨死水吳!」
……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蘇淺淺微微看向身旁的高銘,他森冷的目光久久落著荷塘對岸的岩石堆上,就似在盯著什麼東西看,可那裡除了有一座年代久遠崩塌的石橋外,什麼也沒有。
蘇淺淺不由地拉了拉他的袖子,「高銘哥哥?」
他回眸,複雜的眼裡似在想什麼事情,爾後拉著蘇淺淺走了。
「你看見什麼了?」蘇淺淺不安問道,懷疑他很有可能是看到了某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
高銘帶著她抄了一旁的小路,從田埂穿到一個小山丘上。
蘇淺淺驚悚望著下方一片墳場,不遠處熟悉的蜿蜒小道,此處正是她昨晚看到惡靈叢生的地方!
「有個穿紅嫁衣的女人,坐在荷塘對岸的一口棺材上,冷眼看著所有人。」高銘縱身一躍到下面土階,開始四下翻動雜草,似在尋找什麼。
蘇淺淺心中一顫,趕緊跳下去幫忙,「是我們昨晚看見的那隻紅煞嗎?」
「是。」高銘肯定的回答剛落,目光即被一塊布滿青苔的墓碑吸引。
與其他墓碑不一樣,這塊墓碑採用的是上好大理石,而且砌法比較落後,因為長時間沒人打理,墓地已經荒草叢生。
高銘立馬掃開上面的青苔,露出一排雕刻工整的小楷,贈碑人是亡者的嫡兄,上述死者名為——陳秀秀。
蘇淺淺恍然憶起昨晚那縷紅煙,出現位置,大概就是此處!
莫非這就是那隻紅煞的葬身之地?她心中暗暗想道。
「去宗祠堂。」高銘接收訊息,轉身又沿著墳地土階,繞下田間小路。
蘇淺淺跟著他來到村口的一列紅瓦祠堂外,這些祠堂修建規模不一,或華或簡,並列成一排,一戶緊挨著一戶。
高銘找到最裡面的一間祠堂,上懸匾額提燙金大字,陳氏宗祠,蘇淺淺隨他步進堂內,陰森森的氣息夾雜著濃郁的檀香撲面而來,大牆陳列處由高至下少說牌位近百,但看輩代,應該傳了六代有餘。
祠堂打理人是一個老者,每日負責給陳氏的列祖列宗水果供奉,聽完兩人的來意後,很隨和地替高銘翻查了族譜,終於在一頁泛黃的紙張上,尋到了陳秀秀的名字。
「啊,找到了,這是最早遷到白鷺村的天祖之女,十九上殤,好多年了呦。」他扶著老花鏡仔細閱覽文中記載,像是也才剛知道這號人物,用蒼老的手指著幾列晦澀難懂的文字,翻過另一頁,又快速翻了回來。
「她是怎麼死的?」高銘追問道。
老人家用鼻腔輕輕嘆了口氣,用沙啞滄桑的聲音回道:「上面沒有詳細記載,只說她是新婚之夜跳湖溺斃,後事不曾張辦,被棄入亂葬崗,後兄弟為其立碑,並主張把她的名字加進族譜。」
「亂葬崗?」蘇淺淺微詫,進一步確認問道:「是村西面的那片墳場嗎?」
老人家緩緩點頭,「沒錯,那裡葬的全是些夭折橫死的孩童,村里人都說那裡陰氣重,所以沒人在那一片作田。」
蘇淺淺凝神看向一旁暗自斟酌的高銘,他在思慮片刻過後,臉色凝重地走出了祠堂。
蘇淺淺只能匆匆向老人家道謝,然後追上高銘,疑惑問道:「陳秀秀和高遠的失蹤有什麼聯繫嗎?」
高銘一手環在胸前,撐著另一隻手抵在唇邊沉思,聽聞蘇淺淺的問話,慢條斯理地解釋而來:「雨天雖也陰氣重,但白天也能現形的鬼魂,道行絕對不淺,你想,她可以操控整個亂葬崗的怨靈,說明這裡就她最大,高遠如果出事,多半也與她有關。」
蘇淺淺覺得他分析的還是有一定道理的,俗話說一山難容二虎,而且這麼久,他們也就遇到過那一隻陰氣強盛的惡靈而已。
「那現在我們該怎麼辦?」蘇淺淺還是很擔心高遠,越晚找到他,就越危險。
「現在幾點?」高銘反問。
蘇淺淺撫開衣袖,看了一眼手錶時間,「快兩點了。」
「農村六點天黑,這幾天陰雨,可能會黑得更早些,你回去告訴高振輝,讓他在亂葬崗鎮著那些小鬼,我今晚就收了那女鬼。」
他躍躍欲試的眸光中充滿了自信,說罷又拐到小路,朝著剛才荷塘方向而去。
蘇淺淺在原地愣了一會兒,但還是選擇義無反顧地相信他,於是花了半個鐘找到東面奔波的高伯父,看著高伯父在亂葬崗布下法陣,枕戈待旦,替她們解決了後顧之憂,蘇淺淺再返回高銘那邊時,天已慢慢黑了……
用高銘的話來說,結婚死掉的新娘子被叫做紅煞,這類陰靈怨念極重,妒害心極強,如果有人重現她死前的情景,則很有可能將其招惹出來,高銘再伺機剷除。
而這個角色自然而然由蘇淺淺扮演。
但因為時間有限,她們來不及去市集訂購,於是蘇淺淺只能借用高銘母親結婚時的喜服先穿上,沉沉暮色,她一身鮮紅禮服,端坐在荷塘斷橋上的太師椅上,格外妖冶醒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