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
2024-09-21 15:02:42
作者: 邪雪寒嫣
雲珈真的被折騰到筋疲力盡了,唐尼對於她的辦事不利顯然十分不滿,正準備要撤走一部分投資的資金。
日本人到了青島,看中了呈祥路的工廠,準備巧取豪奪一番。
雲珈現在腹背受敵,這三個工廠已經成為明爭暗鬥的戰場。
要想擺脫現在的困境,雲珈就要重新找個一個靠山。
唐尼對她已經不信任了,方威更是「吃裡扒外」,日本人也是對她虎視眈眈……
這三方中勢力中,她總要選擇一個。
「ユンコさん、私個人はあなたの才能をとても鑑賞して、私は更に協力することができることを望みます……」
可是就在雲珈還沒有想好投奔哪一方的時候,日本三光株式會社的社長佐藤貞夫已經投來了橄欖枝。
而且他拋出來的條件是投資機器,技術,還有資金。
面對這麼突如其來的優厚條件,雲珈看在眼裡自然是特別的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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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靠大樹好乘涼,這樣的道理誰都懂,對於她這樣的女人更是最有利的誘惑。
「我們再一起出席一個酒會吧?」
雲珈嘗試著跟秦著提議。
她知道他現在的心理,要不是為了他的父親,他自殺的心都有了。
「上次不是已經去過了嗎?」
秦著回應的特別冷靜。
還記得那次雲珈為了遮掩自己軟禁秦著的事實,就要求他在公開場合露面。
可是他現在的這幅樣子,就像一個大菸鬼,臉色暗沉,眼眶深陷,顴骨突出,簡直全無往昔的風采。
可是為了圓謊,雲珈也不得不出此下策。
「我這個鬼樣子出席你覺得合適嗎?」
秦著挑了一下眉毛,問的有些急切,就帶起來一連串的咳嗽。
「你遮掩一下口鼻,就說自己感冒了,少說話,只要露一下臉就行了。要不然……」
「要不然他們會問你要人,追著你不放?」
秦著問的這麼直白,雲珈只得不再作聲,沉默就是承認。
「呈書,你原諒我,我也是迫不得已。我求求你好不好……」
「好。」
他懶得在與她浪費口舌,就這麼「從善如流」了。
於是秦著出席的時候就戴著碩大的口罩,捂得只露了眼睛,雖然能看出來還是他本人,只是形容枯槁,叫人自然是有些瞠目結舌。
雲珈恨不能挨個解釋,秦著最近是出差在外,身體勞累,所以才來這麼一副德行。
秦著也不過就是點頭致意,或者拱手作揖。
雲珈無奈只得一路陪著他,跟人不停的解釋,說是他出差在外未能照顧好自己,染了風寒,外加痢疾,這才顯得虛弱。
之前做了多少瞞天過海的事情,這會兒就得用多少的謊話來掩飾,現實對於所有人都是公平的。
「以後啊,秦董事出門一定要帶上夫人的,這樣才能照顧周全,一個大男人在外面的自然是不如女人想的周到。」
有賓客與雲珈還算相熟,就適當的勸說這麼幾句。
「是,多謝提醒。」
秦著很是配合的贊同。
那麼濃重的鼻音叫人聽著確實覺得他病的嚴重,於是也就不再敢多餘談論什麼,隨意寒暄幾句,也就散了,估計是害怕被傳染上了風寒。
雲珈雖然知道秦著不待見自己,可是這話聽在耳朵里實在是受用,於是心滿意足,笑得很是歡愉。
只是這種自欺欺人的日子,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兒呢?
那一次出席公眾場合,秦著雖然勉為其難,可是他還算是能配合一下。
這回日本人的邀約,秦著聽了雲珈的說辭之後就徹底翻臉了。
「你是要當漢奸嗎?」
秦著的眉毛都已經豎了起來,努力壓抑著自己的氣憤,嚴聲厲問。
「我……呈書,我也是為我們自己好啊,日本人已經來了,他們早年在東北的時候就已經完全掌握了局勢,現在還沒有對青島下手,我們就不要再不識時務了。」
「我原本以為你不過就是貪財霸道,現在才知道你還是個背信棄義的漢奸!」
「你!」
雲珈被秦著這話罵的再也張不開嘴了。
面色通紅,胸口起伏,雙手緊緊的攥著指甲都已經掐進了肉里。
「我是不會去的,要不然你就抬著我的屍體去,你自己看著辦!」
秦著撂下了狠話,就這麼轉身進了房間裡。
雲珈就知道他不肯就範,她軟硬兼施換來的還是他的冷漠與無情。
這大半年來,與其說是折磨他,倒不如說是她在折磨自己。
她就這麼癱坐在沙發上,半晌都沒有說話,已經答應了佐藤,要見面,可是現在秦著不答應,她該怎麼辦?
佐藤顯然對於雲珈不感興趣,他知道秦著的影響力,於是點名要秦著出席。
其實很多時候,並不是錢的問題,雲珈比著秦著錢也不算少,可是要的就是秦著的人氣與號召力。
雲珈在這一點上比秦著那自然是差的太遠,或者說她根本不夠一比。
只可惜,秦著是個不識時務的,他這回的態度是完全不配合。
甚至以死相搏!
雲珈招架不住了,她知道秦著的個性,他這回真的是要死扛到底了。
可是已經答應了佐藤的事情,她也不敢反悔,畢竟日本人這回是真刀真槍的來了,雲珈不僅僅有賺錢的心,還有擔心和害怕,她也是怕死的。
雲珈這回沒有再給秦著多說什麼,她默默地出了門,心裡卻是要斷了秦著的藥。
她現在特別慶幸自己的決定,用藥物控制秦著,他不願意就範那就讓他忍著自己的頭疼去吧!
秦著的眼前時不時的發黑,嘴裡全是腥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他疼的把嘴角都咬破了。
可是雲珈不提給他用藥的事情,他也這麼忍著,就在搖椅中坐著哆嗦著他的呼吸,就像是生怕把嘴邊的一根細羽吹散一樣。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忍得有多麼辛苦,腦子裡就像是一根錐子在亂麻里來回的戳,來回的刺,來回的扎,心口處則是被扎了一根鐵棍似的,疼著,緊著,壓著……
一會兒覺得燥熱,一個會兒覺得苦寒,他的全身好像都爬滿毛蟲,只覺得肌膚都被蟄的紅腫,甚至奇癢難忍。
這種煎熬與折磨,讓秦著生不如死,甚至產生了自殺的念頭,只是現在他的眼前一片昏花,怎麼都找不到可以給自己割腕放血的工具。
「筱筱,我想你了,筱筱,你什麼時候回來?我還想見到你……」
秦著眼前恍惚著一個身影,梳著長長的馬尾辮,穿著淡藍的上衣,丈藍的裙子,腳步輕盈,就這麼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