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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一章 又心動了

2024-09-21 14:09:24 作者: 夏喬安

  藍寶袖子下的手緊握起來,望過去。

  透著燈籠的暖光,看到急匆匆走出來的花水笙,一臉擔憂,起的太急,一頭青絲散披而下,身上穿了件對襟廣袖短上衣,衣扣都未扣。

  「公子」畫蝶退到一旁,她傷了藍寶,不管有意無意,罰是避免不了了。

  

  花水笙沒理畫蝶,疾步上前,緊張地看著藍寶,「傷到哪兒了?」

  她在臥房聽到外面的打鬥,本想著不需要她去,外面的動靜不小,還沒等她穿好衣服,就聽到了藍寶的聲音,隨意套上衣服,扣子也沒扣就出來。

  又聽到藍寶受傷的話,她心都揪起來了,怎麼就被畫蝶傷到了!

  藍寶怔怔地看著花水笙,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花水笙比自己矮了不少,才到自己的肩膀處。

  她望著自己的眼睛比今夜的星辰還要閃亮璀璨,令人沉醉。

  暗衛見花水笙認識闖進來的鬼面具人,神色緊張,擔憂盡顯,瞬間明白此人的身份不簡單,默契地回到自己的崗位。

  花水笙見藍寶呆愣著,旋即將他打橫抱起。

  身子忽的騰空,藍寶一驚,神緒回籠,惱羞地道:「你作甚,放我下來!」

  當著這麼多人,就直接將他抱起來!

  他不要面子的!

  「乖,別鬧。」語氣輕柔,滿滿地溫柔,讓人快要溺在她的溫柔里。

  藍寶眨眨眼,竟是安靜下來,任她抱著。

  花水笙抱著藍寶進了花苑,畫蝶長長的嘆了口氣,留下處理後續。

  到了花水笙的臥房,床頭放著夜明珠,屋內一片明亮。

  花水笙將藍寶放到榻上,小心翼翼,像是對待什麼珍寶。

  藍寶坐在榻上,看著她走到梳妝檯,從梳妝檯拿起一個精緻的荷包,從裡面取出了一個比荷包還大的木盒。

  藍寶雖然記憶被篡改,但是花水笙有個儲物荷包還是知道的。

  那個木盒是藥盒,裡面裝的是藥瓶。

  花水笙拿著藥盒過來,她取出瓶身是紫色的藥瓶,從中倒出一粒藥,伸手遞給藍寶,溫聲道:「這是治內傷的藥,你先吃了。」

  藍寶接過藥,不帶猶豫的吃下去。

  咽下去後,才發現他竟然如此信任花水笙,就不怕花水笙給的是毒藥。

  沒有一點防備!

  藍寶眸中幽光忽閃,花水笙又取出褐色瓶身的藥瓶,「這是外敷的,衣服脫了,我給你擦藥。」

  一句衣服脫了瞬間讓藍寶的腦子似炸開花,懵懵地。

  「不需要!本樓主沒事!」藍寶彆扭地拒絕道。

  「畫蝶那一掌想來不會輕,乖,別鬧,告訴我,我給你擦藥。」花水笙的話像是帶著蠱惑人心的魔力。

  花水笙低下頭,藍寶正看著她,眼神複雜。

  她伸手取下藍寶的面具,露出那張她日思夜想的面龐。

  等花水笙取下了面具,他才反應過來,惱怒一瞬間後,又釋然,花水笙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藍寶往旁邊移了移,語氣倨傲,「本王說了不需要!本王又事要與你說。」

  「有什麼事我給你擦了藥再說。」花水笙回道。

  花水笙語氣堅決,藍寶輕醋了下眉,「等本王回去了會處理,不需要你操心。」

  「你若是不脫,我幫你!」花水笙挑眉,有些輕佻。

  藍寶白皙的俊臉染上緋色,耳垂泛紅,又氣又羞地瞪著花水笙。

  「你打不過我!」花水笙又加了一句。

  「打不過你又如何,本王說了不需要你擦藥,你聽不懂嗎!」藍寶憤憤地道。

  花水笙唇角微勾,對藍寶的怒氣仿若不覺,朝他伸手。

  藍寶往後一仰,躲過去,克制自己躁動的心,冷冷地道:「本王自己來。」

  花水笙什麼都做的出來,還不如他自個動手。

  今晚來找花水笙,他有些後悔了。

  「真乖!」花水笙心情甚是愉悅。

  藍寶:「你出去,待擦了藥本王再喚你進來。」

  花水笙一動不動,沒有要出去的意思。

  「花水笙」藍寶黑眸含威,語氣清冷。

  「你身上哪一處我沒見過。」花水笙言笑晏晏。

  這句話如同一道雷劈中了藍寶,劈的他外焦里嫩,腦子嗡嗡作響。

  轉瞬即逝的畫面,他還是捕捉到了,那幀畫面,他未著絲縷手中拿著衣服,花水笙笑容滿面地看著他。

  腦海里也清晰的留下一句『你躲什麼,我又不是沒看見過』,藍寶心緒一亂。

  藍寶:「花水笙,你知不知羞,莫要破壞我的名聲!」

  他不該見花水笙的。

  「別磨蹭了,快些,不然我可動手了。」花水笙瞧他跟小媳婦似的,磨磨唧唧的,連忙催促他。

  早些揉開,就不會受太大的罪。

  藍寶臉色陡然一變,花水笙挽著袖子,大有要動手的架勢,「都是大老爺們,怕什麼。」

  藍寶:「......」這是個對他有想法的大老爺們!

  不過他還真難把現在的花水笙和大老爺們聯繫在一起,若不是與花水笙是髮小,他就真的會以為花水笙是個女人。

  許是少了一樣東西,肌膚雪白無暇,似吹彈可破,弦月眉狐狸眼,微挺的鼻樑,粉潤的薄唇,在這張偏女性的鵝蛋臉上更加合適。

  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花水笙都像是老天的親『兒子』,美得不似凡間之人,是從天宮而來的仙人。

  藍寶望著她發呆,花水笙有些無奈,「這麼不把自個兒當回事,還神遊呢!」

  藍寶回神,他臉上還未褪去的緋色更甚。

  花水笙沒開玩笑,真的動手給他解衣,花水笙獨有的海棠花香沁入鼻腔,緊繃著身子,不敢動。

  心跳如雷,無論如何都無法平復。

  「畫蝶傷到你哪裡了?」花水笙輕聲問道。

  「左後肩。」藍寶鬼使神差的回答她。

  花水笙:「轉身,背對我,自個解。」

  藍寶只剩下一件裡衣,側坐著,乖巧的背對花水笙,解了裡衣的帶子。

  花水笙一隻手拿著藥瓶,一隻手去扒藍寶的領子,藍寶大氣不敢出。

  衣衫半垮,只露出左後肩,一個紅里透著烏青的掌印,花水笙心一揪。

  花水笙拿著藥瓶倒在右手,一小捧與瓶身一樣顏色的液體。

  藍寶白皙的脖頸滿是緋色,花水笙似未看到,專心給他揉畫蝶打傷的後肩。

  藍寶眉頭微微皺起,有些疼。

  慢慢的他感覺不到疼。

  溫熱帶著絲清涼,容入骨髓,心中好似被暖流包圍。

  良久之後,帶著溫度,飽含溫柔的聲音響起,「好了。」

  花水笙將衣領提起,挪了幾步,把瓶子收起,放入藥盒中。

  藍寶身軀一震,背對著花水笙,系好裡衣的帶子。

  「前些天受的傷好些了嗎?」花水笙用錦帕擦著手。

  藍寶的動作一頓,淡淡地回道:「好多了。」

  他張了張嘴,沒再說話,整理衣服。

  「那就好。」

  房間內的氣氛沉寂下來,藍寶長長的吸了口氣,「你呢?」

  花水笙:「你找我...」

  兩人不約而同地出聲,都是一愣。

  花水笙偏頭笑看著藍寶,藍寶整理好,端坐在榻上低著頭,袖子被他握著,好看如玉的手指因他緊張,袖子外的手指泛紅。

  「我沒什麼大事。」花水笙的答案模稜兩可。

  聽在藍寶的耳中,卻不是滋味。

  他不知道花水笙嚴不嚴重,方才抱著他,他真怕又讓她傷口裂開。

  小小的人兒力氣大的出乎意料,明明比他矮,卻感覺比他高。

  藍寶揉著袖口,低垂著頭,讓人看不到他的情緒。

  「你今晚找我什麼事?」花水笙問道。

  他能主動找她,花水笙心裡的是愉悅的,不論目的。

  能見到他就好。

  藍寶抬頭望向花水笙,「我想請你救救小惠子,胡御醫說小惠子已是強弓之弩撐不到幾時,只有你能救他。」

  小惠子陪在他身邊多年,對他忠心耿耿,他不能看著小惠子死,既然有一線生機,那麼他來求花水笙又何妨。

  「你若能救活小惠子,除了...」

  藍寶話還未說完,被花水笙打斷,「我答應你。」

  她可不敢讓藍寶繼續說下去,她保證剩下的話不是她愛聽的。

  藍寶眸光一亮,「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虧待你,只要小惠子活蹦亂跳,你要多少金銀財寶我都給你。」

  花水笙:「......」

  她是缺金銀財寶的人嗎?!

  果然她不愛聽。

  「我不要金銀財寶。」花水笙語氣稍冷。

  藍寶:「那你要什麼?」

  花水笙將錦帕放下,向藍寶走近,「我要什麼,你應該清楚。」

  藍寶抿了抿唇,抬眸注視著花水笙,一字一句地道:「花水笙,本王不會娶你,亦不會愛你。」

  「你若想藉此要挾本王,你的如意算盤是打錯了,小惠子在本王心中還沒有那般重要。」若是讓他拿王妃之位換小惠子一條命,他還沒那麼高尚。

  花水笙抬手擼袖子,發現袖子被挽起,她雙手叉腰,步步逼近藍寶。

  藍寶看著她潔白的手臂,這才發現她好像沒穿裡衣,可未扣的衣襟里是一件白色的衣服,不像是肚兜,視線落到她心口處,喉結滾動,這不是男人該有的胸肌啊!

  胡思亂想著,一道陰影落下,藍寶眨眨眼,花水笙竟是走到他面前來了,微微弓著腰,目光炙熱地看著他。

  「寶寶,話別說這麼滿。」花水笙不計較他扎心的話,他現在是個記憶不全的人,她不能跟病人計較不是嗎!

  藍寶看著那異於常人的胸肌,低下頭,靈活的移到一邊,站起身。

  他道:「你也莫要對自己太自信了,本王不會娶一個太監。」

  「我是女人。」花水笙直起腰,仰視著藍寶,眼神認真。

  藍寶一怔,花水笙嗓音柔細,玲瓏的身姿,還真是令人深信不疑她是個女人。

  可她是男人,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謊言說的她自己都信了。

  藍寶心扎的疼,他一手背在身後,攥成拳頭,冷淡地開口:「花水笙,即便你現今像極了女人,也改變不了你曾經是男人,如今是太監的事實,莫要自欺欺人了。」

  「我沒自欺欺人。」花水笙無奈一笑。

  藍寶波光詭異,鑽心地疼起來,他不能再待下去了,「無論你是否自欺欺人,本王都不會因為小惠子娶你,今夜就當本王沒來過,告辭。」

  談不攏就不談了,他們都不願意退步。

  再待下去,他怕自己又像那夜一樣失態。

  藍寶抬手,隔空拿過鬼面具,戴在臉上,遮住容顏。

  花水笙閉上眼,平復自己的情緒。

  藍寶走到門口,花水笙睜開眼睛淡淡地道:「你答應我三件事,換小惠子一條命。」

  藍寶停下來,背對著花水笙,考慮要不要答應。

  「放心,三件事沒有一件讓你娶我。」花水笙一抹哀傷浮現在眼中。

  藍寶猶豫了幾息,才開口吐出一個「好」字。

  花水笙收斂好自己的情緒,帶著一抹溫和笑容,拿起藥盒向藍寶走去,「把藥盒帶上吧,瓶身外都寫的有說明介紹。」

  藍寶呼吸一窒,他瞳孔閃過複雜地情緒,待花水笙走到他正前方,他斂去不該有的情緒,眼神淡漠地看著花水笙。

  「凝氣丸明天吃一天,一日三餐,就不需要再吃了。散瘀用三天,每天晚上用一次,便不需再用了。」花水笙將藥盒遞給藍寶。

  藍寶看著面前矮他許多的人兒,她眼底潛藏的傷心刺痛了他的心。

  他不接,花水笙把藥盒塞到他手中,「時間不早了,回去吧,早些休息,你雖身子無大礙,還是少熬夜。」

  「你回去後派人把小惠子送過來,等醫治好了我給你送回去。」小惠子能熬這麼久也是奇蹟。

  「遲冗武功被我廢了。」藍寶撂下一句話,繞過花水笙離開。

  花水笙眨眨眼,似是沒反應過來藍寶方才說的是什麼。

  她轉身看著藍寶離去,遲冗武功廢了?

  還是被藍寶廢的!

  這個消息還真是令人驚駭。

  花水笙垂眸,低低一笑,原來她贏了啊!

  藍寶逃也似的回到王府,立即吩咐鳩鶴將小惠子送到花水笙手中。

  藍寶進了臥房,關上門,立於門前。

  他捂著自己的心口,沒出息的跳地歡快。

  看著手裡的藥盒,他抱在懷裡,眼睛酸澀,情不自禁的淚光閃閃,一顆晶瑩的淚珠落在藥盒上。

  藍寶怔怔地看著藥盒上的淚珠。

  他哭了!

  為什麼他會哭!

  內心深處傳來一個聲音,『你又心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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