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說不準也會是摯愛

  「我沒有，只是覺得我把你拉下了神壇，你現在很有人氣兒。」花水笙解釋。

  「神壇？」藍寶聽到這個詞，忍不住輕笑，「未曾想過花生對我的評價這般高！」

  他哪裡是神啊，什麼都做不了的廢物一個。

  花水笙雙手握在一起，撐著下巴，漫不經心的開口，「高嗎？我覺得並不高，有時候我以為我足夠了解你，事實告訴我，我並不了解你。你就像是一個神一樣，讓我摸不著你的心思！」

  藍寶和花水笙四目相對，藍寶握著杯子的手一緊，笑道：「你的話是不是說反了，你怎麼會不了解我呢？而且我覺得你的話應該是我說的，我也以為我很了解你，可結果亦然不是。」

  花水笙笑著搖搖頭，「如果你想，我可以讓你很了解我，我的一切你都可以知道！」

  藍寶的眼睛裡沒有了星辰的亮光，深邃的看著花水笙，花水笙的眼裡一片清明，看不出她說的是真是假。

  「你想嗎？」花水笙問道。

  

  他低低的哂笑一聲，將握杯子的手連帶杯子放在膝蓋上，「不想，每個人都有秘密，有弱點，不必去深究。除非我們會是敵人！」

  「敵人？」花水笙喃呢著重複這個詞，半開玩笑的道：「說不準也會是摯愛。」

  只要她不想，藍寶這輩子都不會成為她的敵人。

  花水笙又加了一句，「了解彼此的也會是親人，會是摯友，會是愛人，不一定是敵人，我們是兄弟啊！難道這不足以去讓我們互相了解嗎？」

  藍寶垂眸，「親人、摯友、愛人之間都會有秘密，沒有誰是絕對了解誰的。何必要去深究呢？這樣不好嗎？」

  花水笙有些頭疼，不得不承認，「你說得對！」

  氣氛一度凝結。

  「主子」遲冗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進！」

  遲冗推門進來，感覺屋內的氣氛有些沉悶，他走到藍寶身邊，「主子，您該回府了。」

  藍寶點點頭，「什麼時辰了？」

  「正午時分！」

  「正午了啊？」花水笙輕呼，時間過得忒快了，「用了午飯再回吧！」

  「主子還要用藥。」藍寶沒開口說話，遲冗倒嘴快。

  花水笙忍不住擼了擼袖子，她站起來，藍寶以為她要揍遲冗，結果花水笙頗為無奈的道：「得，需不需要我送你？」

  「主子不需要花三少送！」

  「你怎麼知道？你又不是你家主子？」花水笙沒好氣的道。

  藍寶眼見兩人要吵起來，「花生，你不是還有人要見嘛，我就不耽擱你了，我先回府，改天再見！」

  遲冗沒給花水笙答話的機會，推著藍寶，說了一聲，「告退，花三少！」

  速度快的仿佛身後有鬼似的！

  花水笙再次擼了擼自己的袖子，「我特麼我特麼...」

  花蝶和天一進來就看見花水笙擼著袖子，滿口我特麼，卻沒有下文。

  「公子？」天一喚了一聲花水笙。

  花水笙掃了眼兩人，理了理袖口，若無其事的道：「我餓了，讓小二上菜！」

  「送到這個屋子來嗎？」天一問道。

  花水笙看著天一，這還需要問嗎？

  花蝶連忙推了推天一，「走走走，我們去叫菜！」

  出了門，花蝶嫌棄的道：「你是不是傻，不送這個屋子，送哪兒？可長點心吧！」

  天一睨了眼花蝶，花蝶哼一聲，「看什麼看，傻大個！」

  花蝶走到前面，天一臉色黑青，他哪裡像傻大個了？

  花水笙推開窗戶，靠著牆，雙手環胸。

  少時，藍寶的馬車經過，花水笙目送著藍寶的馬車遠去。

  花水笙輕笑，她的少年也開始有秘密了呀！

  花水笙隱約可見馬車後窗布簾被掀起一角。

  藍寶似是有感應，花水笙在看他，讓小惠子掀起後窗簾子，他看向明樓。

  小惠子也跟著望去，不知道自家王爺在看什麼。

  掀了一會兒，藍寶道：「放下吧！」

  藍寶低頭看著手裡的杯子，他鬆開了手，杯子頃刻間成渣，落在膝間。

  小惠子微訝，他就奇怪王爺為何要拿個杯子走，原來是這樣。

  藍寶修長如玉的手指去碰碎渣。

  「別傷到手，我來處理！」遲冗移到藍寶身邊，將碎成渣的杯子處理了。

  小惠子也上前幫忙，將藍寶衣服上的碎片處理乾淨。

  過後，二人坐回原位。

  馬車內一片寂靜，藍寶手放在玉佩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摩著。

  遲冗瞥了眼自家主子的動作，沒有說話。

  馬車到了王府，暄停好後，守門的侍衛前來控制馬，暄和遲冗將藍寶連帶輪椅抬下來。

  王府的台階被做成一個斜面小坡，以便於藍寶的輪椅出入，遲冗推著藍寶從小坡，過了小坡，暄又和遲冗抬了藍寶跨過門檻進王府。

  這一路後，就不需要再抬，遲冗推著藍寶暢通無阻的到主院。

  遲冗將藍寶推進書房，過了一會出來，對著守在門口的暄道：「暄，主子想吃九泰坊的燒雞，你去買回來吧！」

  暄笑著點點頭，「好，我這就去！」

  遲冗轉身進了書房，藍寶坐在書桌前，食指輕輕敲打著桌面，若有所思。

  「主子」

  「走了？」少年嘴角掛著一抹溫和的笑容。

  遲冗點點頭，「是！」

  「花生很聰明，怎麼辦吶？」藍寶為難的看著遲冗。

  「花三少對您很好！」

  「是啊，她對我很好！」藍寶嘆了口氣，睫羽一扇，微不可察的喃喃，「好的我都不能離開她了！」

  最後一句藍寶的聲音很小，卻還是一字不落的被遲冗收進耳中。

  「她可以為您所用！」

  藍寶抬眸，寒光乍現，遲冗毫不躲閃的對上藍寶的視線。

  遲冗繼續道：「只要您開口，她一定會答應的。」

  「修仙也只不過是延長些許壽命，像花三少這樣的人，是不甘在漫漫日夜中日復一日的過著同樣的生活。」

  「如今的朝堂的僵局，若想從中得到那個位置，花三少是最好的幫手。」

  藍寶把玩著平放在膝上的玉佩，目光落在窗外院落里的海棠樹上。

  「花三少這一次離開，誰知道再次回來又是何日了，您...」

  「不要說了，你出去吧！」藍寶食指不停地在玉佩稜角處滑動，他的動作彰顯了他內心的煩躁。

  遲冗沒有繼續勸，「是！」

  他了解一點藍寶，所以他適可而止。

  不能逼太急了，不然會起反效果。

  細微的「咔嚓」聲傳進藍寶耳中，手心隨之傳來刺痛感，藍寶低頭一看，雕刻的栩栩如生的狐狸玉佩在手中一分為三，碎裂的玉佩尖銳一角刺在手心，手心已然溢出血，血的顏色如同花水笙的衣服的顏色，張揚的紅。

  藍寶低喃，「花水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