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二章：母女交談

  這時候柳姨娘想起了府中近日的糟心事，早先見到女兒的好心情瞬間消散了不少。

  老嬤嬤眼尖地察覺到柳姨娘心境的變化，瞥了一眼興致勃勃的二小姐正笑著吩咐下人，連忙碰了碰柳姨娘以作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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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姨娘被老嬤嬤碰了碰，不由回頭看了老嬤嬤一眼，見對方意味深長地看著她，這時候葉榮華好奇地問道：「姨娘，怎麼了？」

  柳姨娘轉過頭來看著葉榮華回到：「什麼怎麼了？」

  葉榮華耐心地說：「瞧著姨娘和嬤嬤眉來眼去，難道是有什麼事情瞞著女兒？」

  柳姨娘瞧著女兒微微眯著眼睛，知道她是對此事有所懷疑，當即笑呵呵地說：「姨娘和嬤嬤能有什麼事情，只是想著帶來的補品不知道你還用不用得上！」

  也許是柳姨娘表現得太過自然，葉榮華一時竟然什麼也看不出來。

  雖然心中有所懷疑，但也不敢在母親面前表現出來。

  只得微微笑著說道：「姨娘放心，王府里上好的藥材還有很多，女兒是怎麼也用不完的，母親這些東西還是帶回去留著自己吃吧，另外前些日子我在庫房裡瞧著還有許多適合母親用的補品，恰好女兒一時半會兒也用不上，也都給了母親吧，也算是不孝女的一點點孝心吧！」

  柳姨娘聞言連忙拒絕道：「若你還是堂堂正正的四王妃，你送母親補品，母親自然會收，可如今你這個境況，母親如何還能收你的東西？」

  葉榮華生來尊貴，從小到大從未吃過什麼苦，唯一的不順心恐怕也就只有幾個月前反覆無常地婚事了。

  只是這件事情也已經成為了過去式，多說無益。

  只是葉榮華從小就自尊心極強，此次做了這麼出人意料的決定，沒想到第一個揭人傷疤的居然會是自己的母親。

  柳姨娘話剛出口就想給自己一個巴掌，連忙心疼地抱住榮華抽噎道：「華兒別多想，姨娘沒有怪你的意思！」

  誰知葉榮華竟沒有料想中趴在姨娘胸前尋求安慰，反而溫柔地拍著柳姨娘的後背。

  柳姨娘不由意外地看著自己的女兒，難道幾個月不見，女兒竟然變了這麼多？還是在自己母親面前故作堅強？

  葉榮華柔柔笑著從侍女手中接過熱帕子，細心地擦了擦柳姨娘眼眶和眼角的淚水，勸道：「姨娘，您不必太過於擔心女兒，如今女兒過得很好！」

  柳姨娘動了動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女兒看起來面色紅潤，王府雖然不如其他王府氣派輝煌，可在冬日裡竟然也多了幾分暖意，顯得一派安靜祥和之態。

  女兒眉眼間沒了往日的囂張跋扈，轉而是快要溢出來的母性光輝。

  只聽葉榮華握著柳姨娘的手笑著說：「女兒知道母親一定十分擔心我，擔心往後日子不好過，夫君會對我不好，伺候的人不夠。其實我當初剛嫁進來的時候也這般彷徨憧憬，可肚子裡的孩子一天天大了起來，夫君也對我十分貼心，我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可你甘心嗎？」柳姨娘終是將心裡話問了出來。

  反正她是不甘心的，自己費盡心機經營了這麼多年，到頭來卻成了這般模樣。

  往日裡她最深以為傲的夫君的寵愛和優渥尊貴的生活，到頭來不過就是一場空罷了。

  也許王爺當年是真的對她有所感情的吧！可這些年她人老珠黃，女兒又十分不得他意，沒能給他幾分助力，反而拖了後腿，如今肯將她留在王府里怕是也看在往日的情面和自己的面子上吧！

  葉榮華握著柳姨娘的手，阻斷了她不甘的心思，柳姨娘回過神看著自己的女兒，葉榮華笑著說道：「母親，這世間不過就是因果輪迴罷了，何況我如今卑微如泥，談何而來的不甘？這一年短暫的時光，我算是從雲端跌入泥層，看透了世態炎涼。」

  柳姨娘忍不住落下了眼淚。

  她出生卑微，被安王看上成了王府侍妾，從此青雲直上，那般費盡心思爭寵，不過就是想要給自己一個臉面，給女兒一個臉面罷了！

  可現實卻給了她狠狠一巴掌，她再得寵又如何，終究不過像個玩物似的被心愛的男人拋棄。

  屋外的冷風驟然竄進了屋子裡，葉榮華不由看向門口，只見門口進來一個穿著厚實衣服的丫鬟，面相圓潤討喜。

  見了兩個主子只甜甜笑著說：「夫人，老爺給您送來了手爐！」

  榮華笑著讓侍女接了過來，窩在手裡，觸手的熱意讓榮華心中溫暖，抬頭看著柳姨娘說道：「也許母親會說男人的愛來的快去的也快，曾經女兒也是這般認為，直到現在女兒也覺得這個說法有一定的道理，只是萬事無絕對！」

  柳姨娘笑著捏了捏女兒肉肉的臉頰，笑道：「是無絕對，所以現在姑爺對你盡心盡力，你現在就好好珍惜吧，我最愛的女兒用一生換來的奮不顧身，母親怎麼會不懂你？」

  此時的葉榮華已經是熱淚盈眶，支撐著肚子站起來跪在地上雙手搭在柳姨娘大腿上。

  柳姨娘立即焦急地站起來喚來了兩個丫鬟就要將葉榮華扶起來。誰知葉榮華堅定的拒絕了。

  「母親，女兒此生不孝，不能承歡膝下，和夫君被困在這王府里不能時常回府看你，今兒女兒和肚子裡您未出世的小外孫想跪下給您磕一個頭……」

  看著已經懷孕四五個月的女兒，柳姨娘心中老淚縱橫。

  見女兒磕了三個頭，當即將女兒扶起來抱在懷裡說：「你我母女只見不必如此，母親無法保護你，只願你善自珍重！」

  葉榮華笑著點點頭。

  身份的驟變，柳姨娘始終無法正視墨御鴻，只陪著葉榮華用了午膳便依依不捨地離開了王府，坐上了回府的馬車。

  京城裡早已經銀裝素裹，昏黃的路燈下緩緩走著幾個人。

  書房裡，葉榮華支開了兩個丫鬟，提著食盒敲了敲門進了書房。

  墨御鴻正坐在椅上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