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老地方見

  葉似錦心想該不是那個不成樣的九王爺來了吧。

  怕什麼來什麼，她睜開眼的那一瞬間，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映入眼帘。

  視線循著手臂往上探去，俊朗軒昂的臉因嘴角的笑顯得有些邪氣，又很好的與通身的富貴融為一體不分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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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王爺……」葉似錦輕聲念出，有種無可奈何又果然如此的感覺，「什麼時候來這小小的餛飩攤做起活來啦。」

  墨玉澤聽她如此說話，心裡有些不明亮，但偏偏適應的很。他眉頭一皺又覺得這種適應要不得，不顧寒月還在一旁，又湊近幾分：「聽錦兒的話，似乎不願意見到本王。」

  兩人隔著一張八仙桌，距離卻如此的近，近到葉似錦能仔細觀察他精緻的眉目，感受他炙熱的鼻息。

  寒月哪能坐得住，拍桌震開兩人的距離，有意將葉似錦護在身後：「早已聽聞九王爺的大名，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漂亮話說得好，墨玉澤也不領情。他慢悠悠走到葉似錦另一邊坐下，伸手摟住她的細腰，目光流連他們兩之間：「你聽的是我什麼樣的大名？是吃喝嫖賭樣樣在行的，還是尋歡作樂無一不通的？」

  葉似錦聽到，將這個問題在心裡也偷偷問了一遍自己，發現坊間雖有他紈絝的傳聞，但鮮少傳出他具體幹了些什麼。

  想到這裡，葉似錦心裡多了個心眼，交易可做，人不可信。

  「坊間傳言罷了，九王爺又何必在意呢。當今聖上可是人中之龍、天之嬌子，您也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做生意的終歸是做生意的，漂亮話一套一套往外丟。

  寒月被九王爺嗆了一聲，她也不惱，換了句話接，照樣將墨玉澤誇得天花亂墜。

  「好傢夥，原來你在這兒！身邊還有我們葉大小姐作陪，真是愜意舒坦著。」宮遙找了許久才發現墨玉澤的蹤跡，趕忙跑過來。

  墨玉澤還想說話，又被宮遙從後面拍了肩膀，話一叉就只能先讓他閉嘴：「這種愜意舒坦的生活，你是享受不到。要是讓你爹知道你嚮往這種生活，又得小個把月見不到你人影。」

  宮遙剛從家裡跑出來，哪裡聽得這種話，摺扇往手掌一拍一合，清清嗓子準備自己的高談闊論：「我第一時間找你，你怎麼還不歡迎我？虧我在家還惦記著你。」

  葉似錦聽著這話，有些想歪：「宮遙少爺在家惦記著……九王爺？」

  她的眼神飄忽不定，墨玉澤看在眼裡，打了個響指叫回了她的魂：「你聽他胡說，本王倒是思念錦兒的緊。」

  葉似錦莞爾一笑，頗為嫌棄墨玉澤的想念，自知他的話說十分也能聽八分，有時候七八分都不行。不想聽，乾脆不聽，她輕輕舀起一顆餛飩餵於口中。

  「錦兒，難道第一個餛飩不餵給本王吃？」墨玉澤看餛飩快進她的嘴裡，突然開口。

  葉似錦怎麼會聽他的話，手一快，飄香的餛飩就蹦到嘴裡去了。碧蘿推薦的攤子倒也不錯，皮薄餡又大，鹹菜和肉香融合交互，口味不像以往那般單一。

  墨玉澤看葉似錦眼睛裡瀰漫的笑意，本來不餓的肚子倒也有點空落落的，可宮遙在此，待會還有要事得辦，不能耽誤。他深嘆一聲，朝葉似錦身邊移近幾寸，想和她交代一句，不曾想她剛好回頭。

  雖然沒有親上，但是餛飩的湯汁卻蹭到墨玉澤的嘴皮上。葉似錦也沒想到會突然發生如此尷尬的事情，連忙站起來往後退了一步。

  寒月在一旁看戲，一碗餛飩壓根沒有動過，回頭和碧蘿說了些繡坊的事。眼角偷瞄的情形讓她大吃一驚，連忙看周圍是否有人注意到這一幕。一圈人低頭吃著餛飩，這樣反而此地無銀三百兩。

  寒月心知這個流言一定會傳遍京城，牽住仍有些驚慌的葉似錦，暗示墨玉澤：「九王爺，若是還沒用過膳，不如一塊？我知道一家小店的早點做得一流，不如就去哪兒吧？」

  墨玉澤知道寒月的意思，伸舌舔掉嘴角上的湯汁：「不必，本王還有正事要做，就不多做打擾了。」

  他給宮遙使了個眼色，宮遙自然心知肚明，跟在墨玉澤後面，半步之遙。葉似錦樂得他離開，連句挽留都沒有：「既然如此，錦兒也不敢耽誤王爺，不送。」

  墨玉澤早已走出兩步，耳邊卻聽到她毫不留戀的話語，咬牙狠狠回頭看了葉似錦一眼。

  葉似錦伸手握拳抵住鼻尖，偷偷的笑，寒月忍不住一塊笑了。「好了，別鬧。時候也不早了，今天你還要趕回去安王府呢。」

  葉似錦剛想點頭，恰好瞄到墨玉澤不好的臉色，和他做出來的口型——「今晚老地方見。」

  老地方？她與他之間可沒什麼可以稱得上老地方，除了……葉似錦想到了自己的閨房，臉色堪比之前的墨玉澤。

  年紀輕輕就成了流氓頭頭，葉似錦想到他的所作所為，自顧自的點了點頭，頗為贊同自己的想法。

  碧蘿哭喪著臉，等墨玉澤走遠才接了話：「小姐，那人丟了。剛才我看到他往南路口去了，我不敢離開小姐半步，所以不清楚他最後去哪兒了。」

  葉似錦眼色一黯，一口銀牙差點咬碎，墨玉澤這壞事的傢伙，如果不是知道他沒跟蹤自己的意思，否則這傢伙嫌疑大了去。

  「錦兒，你何時與九王爺……」寒月頓了頓，感覺用什麼詞形容他們兩都不合自己心意。

  寒月支支吾吾沒往下說，葉似錦也曉得她想說的話，還不是她和墨玉澤之間是個怎樣的關係。

  這事兒一時也難倒了葉似錦，可碧蘿是個口直心快的主兒，知道寒月小姐和自家主子關係不是一般的密切，小聲和寒月說道：「前些日子，九王爺私闖我們小姐的院子，被紅菀碰了個正著……」

  「碧蘿！」葉似錦出聲攔住她繼續說下去，自己與墨玉澤的事她自個兒都沒鬧明白呢，怎能拿到寒月姐面前胡亂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