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黏著影后不鬆開

  「誰？」兩道聲音同時響起，林未澤和顧北戚下意識地對視一眼。

  似乎……並不用問。

  「司清言？」顧北戚問。

  齊珞非笑著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最後在他們的注視下，往後退了一步，最終把門關了上去。

  「我應該讓李婧把人帶走的。」顧北戚略帶鬱悶地喃喃自語。

  林未澤倒是難得的一聲不吭。

  關上門後，齊珞非揚起了笑容，無奈中又帶了點寵溺般地搖了搖頭，顧北戚和林未澤是她的朋友，在法國三年，這兩人天天地纏著她，陪她玩鬧。

  他們雖然表面不說，但齊珞非知道，他們對自己帶著一種謹小慎微的心態，似乎每一天都在害怕，她會在第二天醒來時，把他們遺忘在了昨天。

  過去的記憶里，她不知道自己的生命當中有沒有這兩個人，可在未來，她不會再忘了他們。

  「你認識顧北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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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齊珞非轉過身，抬眸，映在她眸子裡的，是一雙受傷的眼睛，她收回了笑容。

  「我們是朋友。」

  司清言忽然不知從何問起。

  齊珞非失憶了，他沒法兒去問，你們是不是曾經就認識了。

  他也沒法兒問，顧北戚是不是知道你在法國，然後你讓他不要告訴自己的。

  甚至，他也沒法兒問，也沒有立場去問，你和顧北戚真的只是朋友關係嗎？

  他突然覺得可笑，三年裡，他給顧北戚打過無數的電話，顧北戚每次的回應，都是一句沒有任何溫度的，「沒找到」。

  實際上呢？齊珞非就在顧北戚的身旁啊。

  無助感向司清言的全身席捲而來，他淡淡地扯出一點點的笑意。

  他說：「早點休息，我先走了。」

  「留著吧。」

  「咯噔。」司清言晃了晃神，心臟幾乎忘了跳動。

  「奈奈不在這裡睡，在隔壁，只是會串門而已。」齊珞非解釋道。

  司清言啞然。

  「想跟你談點公事，明天我沒空，後天我宴會，所以……明白？」

  「嗯。」

  「坐吧。」齊珞非邊說著，邊坐在了白色沙發上，她交叉雙腿而坐，小腿貼著，一手搭在沙發的扶手上，曲著的手指有意無意地敲打。

  司清言坐在一側，臉色平靜。

  「Dawn和餘音、Fog最近會有業務的聯繫，你應該聽說了，Dawn有部新電影在籌備。」

  司清言只是點了點頭，表情僵硬。

  「劇本是奈奈寫的，Judgement of angels，天使的審判，她有意讓你擔男主角。」

  「為、什麼是我？」

  齊珞非笑著回答，「可能是因為人設相近？不管她是什麼理由，在公司的討論下，也覺得你是不二人選。」

  「女主呢？」

  「閆綺。」

  「閆綺？她是……」這名字很是熟悉，但司清言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長恨歌的原女二，後來撞車了的那個。」

  「她？」司清言明顯有些錯愕，「為什麼不選顧清杉？」

  「顧清杉……？演技湊合，但閆綺比她更適合。」

  「我以為你們會捧她的。」

  「別以為了。我聽莜羊說了，傅橙有意打造顧清杉，想推她成為影后，事實上，顧清杉還沒有那個本事，她連影后的邊兒都碰不著，如今電影排行榜上，長恨歌自播出以來，占據榜一，黎明勉強撐在第三，如果沒有你，恐怕黎明要進前十都難。」齊珞非說得有理有據，完全沒有夾雜任何私人情緒。

  「珞非。」

  「嗯？」

  「你來演女主角好不好？」司清言突然放低了聲音，他認真地看著齊珞非。

  齊珞非從容不迫地指了指自己，忍俊不禁，「我？司影帝，您可別啊。我沒有復出的打算。」

  司清言又是一陣沉默。

  「這件事情本來還是李婧跟莜羊去談，但奈奈拜託我了，我就順口一提，你可以拒絕。」

  「你希望我怎麼做？」

  「利益當前，自然是希望司影帝能夠接下這份合同。」

  「好。」毫不猶豫地回應。

  齊珞非的指尖一頓，稍稍抬頭，頓時不知道該如何接下這句話。

  久別未見，司清言壓著太多的情緒，想要宣洩，可他不想走，他想一直一直地待在齊珞非身邊，她去哪兒，自己就去哪兒。

  「言哥……？」試探性地輕喚，溫柔且纏綿，司清言茫然地對上齊珞非幾乎沒有溫度的雙眸。

  熟悉的稱呼，司清言差點沒忍住將要湧出的淚水，鼻子一酸，硬生生地把眼淚擠了回去。

  齊珞非薄唇輕啟，「有空的話，就跟我說說我們之間的故事吧。有些東西可以忘了，可以一直都想不起來，可是有些東西，不該忘也不能忘，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司清言淡淡一笑，若不是親眼看見齊珞非眼底的情緒，司清言險些以為，方才只是他的幻聽罷了。

  這樣，是不是可以說明，齊珞非的潛意識裡還是願意讓他再次出現在她的生命里的？

  一夜未眠，司清言生怕醒來之後，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一場夢。

  直到第二天清晨，齊珞非醒來時，司清言才慢慢地放下心。

  「早啊。」司清言主動招呼道。

  齊珞非平躺在床，她記得……自己好像是躺在沙發上的吧？

  然後，司清言怎麼上她床了？

  她面露困惑，只聽司清言說：「我以後要粘著你，你上床睡覺，都要黏著。」

  「噗嗤。」齊珞非的困意盡數散去，她無奈地撐著床坐直了身子，「那洗澡呢？」齊珞非臉不紅心不跳地十分淡然地問道。

  倒是司清言，他的臉登時蔓上了緋紅，卻還是硬著頭皮說道：「我守在門口。」

  「開玩笑的。昨晚沒睡吧？你睡會兒吧，我有事兒要出去。」齊珞非邊說邊下了床，難得一夜好眠，今天她的氣色比往常好了幾分。

  她推開衣櫃，隨意地拿出一條一字肩的黑裙，然後正要去衛生間的時候，司清言著急問道：

  「你要去哪？」

  「換衣服？」齊珞非帶著疑惑說道。

  「我是問，你今天要去哪兒。」

  「哦。」齊珞非的眸子忽然一沉，「見朋友。」

  「我陪你去。」

  齊珞非倚靠在牆上，一副好笑的模樣盯著司清言，「你真要粘著我？」

  「不然？怕你跑了。」

  「司影帝，昨晚您可不是這樣的。」齊珞非意有所指。

  司清言尷尬地撓了撓頭，昨晚他是比較矜持，但他只是一時之間，腦子沒有完全接收信息，一夜的消化，怎麼說，也該恢復他的本性了。

  「跟著就跟著吧，我想你應該也認識。」說著，齊珞非轉身進了衛生間。

  司清言得寸進尺地微微勾起嘴角，低語道：「每天靠近一點點，慢慢來，能成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