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 莫名其妙要訂婚

  「剛剛你們吵什麼呢？因為許奈奈？」齊珞非轉移了話題，她問。

  「嗯。」

  「奈奈是我朋友，大概是目前為止，最好的一個。莜羊，我的員工，傅橙……沒印象，不過有實力，顧清杉是她帶起來的，之前她是我助理？」這話，齊珞非好似在問司清言，又好似在問自己。

  最終，她還是沒有多執著於別人回答她一個問題，她自顧自的繼續說：「我記性不大好，以前很多事都忘了。能記得的人都是近年來認識的，哦，偶爾也會忘了一些，得費很大的勁兒才能想起來。」

  

  齊珞非說得輕描淡寫，司清言的心卻如同被車輪壓過一樣，疼得要命。

  他的目光里流轉著對齊珞非的擔憂和心疼，他說：「難受嗎？」

  齊珞非的指尖一顫，難受嗎？她的生命里似乎沒有難受一詞，也不知道為什麼，面對眼前的人，她莫名地真的感到了一絲絲的委屈和難過。

  「有點。」

  「會再忘了我嗎？」司清言發著顫音，他問得小心翼翼，問得如履薄冰。

  他怕，齊珞非的回應，是冷漠的。

  更怕，她的回應會成為現實。

  「不會。我們以後會天天見。」齊珞非說著，咧嘴一笑，優雅、冷艷所有絕美的詞語在她身上都無法去形容她此時的美。

  不知不覺，司清言也跟著淺笑。

  「我見過你，在一個電影裡，有你，有我，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我當過演員。電影很不錯，自播出後，一直在榜一的位置。」

  「嗯。因為有你，也有我，所以才會一直在榜一的位置。」司清言順著她的話說。

  齊珞非輕笑，「司影帝演戲精湛，這部電影，我看了很多遍，也……有了很多情緒。」她的後半句話，意思模糊。

  什麼叫有了很多情緒？司清言不解，他挑了挑眉，嘴唇抿成了一條線。

  司清言原以為齊珞非會繼續往下說，然而沒有。

  「曾經，我們、是戀人？」她突然變得認真。

  「嗯，我們是戀人，你很愛我，我也很愛你，所以你把我忘了，我挺難過的。」

  齊珞非又是一笑，這大概是她三年裡笑得最多的一天了。

  「其實我有很多問題，又記不得要問些什麼了，下次吧，記得了，我就寫下來，再問你。」

  「回家吧。」司清言說道，「世景名家，一直都有叫人打掃，那裡才是我們的歸宿。」

  「讓我包養你？還是你包養我？」齊珞非嫵媚的聲音不大不小地敲進司清言的耳里，她慢慢地站起了身，走到司清言的跟前。

  她雙手攬著司清言的脖子，一副小嬌妻的模樣，帶著異樣的情緒緊緊地盯著司清言的五官，似乎生怕他的小小表情從她眼底溜走。

  司清言僵直了背，無所適從，不知所措。

  他很想伸手摟住齊珞非纖細的腰，又生怕驚擾了齊珞非的情緒，在舞台上他失控了一次，他不想失控第二次。

  「為什麼那么小心翼翼？」她問，眼神登時變得犀利。

  於司清言而言，是陌生的。

  「傷害過我吧，不然怎麼會呢。司影帝，我啊，雖然什麼都不記得了，但我不是傻子，分得清楚好人和壞人，我第一眼看你，就知道這個男人曾經帶走了我整顆心，換句話而言，我可能把你當成了信仰，當成了活著的希望……」齊珞非的話字字誅心。

  司清言失笑，笑裡帶著譏諷，他做錯太多，醒悟太晚，如今懲罰來了，他躲不掉，也沒法兒躲。

  再痛，再多荊棘，他也會迎難而上。

  「不過，沒關係，我想我那時候是心甘情願的。」一句話，齊珞非畫上了句號，也鬆開了手。

  「司影帝，來日方長啊。」

  司清言錯愕了半會兒，直到房門被再次敲響，他才後知後覺地清醒過來，只是他的眼底已經被蒙上了一抹黯淡的顏色。

  「啪嗒。」齊珞非懶洋洋地開了門，然後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倚靠在門邊上。

  來人是顧北戚和林未澤。

  他倆並肩而站，劍拔弩張，臉色難看。

  兩人往那兒一站，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討債的。

  「幹嘛呢？」她無奈地抱著手臂，問道。

  顧北戚強行扯出一抹笑，他手插在褲兜里，直接往前一邁，他和林未澤的身高體型都差不多，直接擋住了林未澤的身影。

  林未澤無語地嗤笑一聲，紳士般地推了推眼鏡。

  「莜羊說了，後天你生日，缺舞伴不？」說著，從勉強的笑容變成了吊兒郎當的邪笑。

  「不缺。」

  「嘖，看吧。」顧北戚聳了聳肩，偏過頭對著林未澤冷哼一聲。

  「為了這事兒？半夜敲我房門？」

  「還有一事兒，莜羊說你要留在寧城了？回國的時候，問了你很多遍你那時候可不是這個答案。」

  聽著顧北戚的話，齊珞非擰緊了眉頭，她一開始確實沒想著長待，從法國回來，只是算出一趟差，最後還是會回去的。

  但是當她真真切切看見司清言那一刻，她不想走了。

  從骨子裡透出的眷戀讓她明白了，歸屬，到底是什麼。

  倏然，林未澤自嘲地在無人可見的地方勾起了一抹笑。

  他太了解齊珞非了，甚至有時候連齊珞非自己都沒法兒明白的事情，他也能猜出幾分。

  林未澤已經忘卻了自己愛齊珞非愛到什麼地步，以至於關於她的一點一滴都分毫不差地留在了他的生命里。

  「奈奈的劇本要拍，要留著，我陪她。」遲久，齊珞非才硬憋出一個解釋。

  「那我也留著吧。」顧北戚說。

  「你留著做什麼？」

  「度假。」

  齊珞非無語地翻了個白眼，然後推開了顧北戚，對著林未澤問：「那你呢？」

  「留著。」

  「也度假？」

  「不是，蘇淮要訂婚。」

  「臥槽！」方才踏進走道的蘇淮，登時傻眼了，他脫口而出，尷尬瀰漫在整個走道里。

  一時之間，三道視線統統放在了他的身上。

  蘇淮無言以對。

  「要訂婚了？跟莜羊？」齊珞非調侃道。

  礙於林未澤強烈的注視，蘇淮硬著頭皮，僵硬地點了點頭。

  「求婚了？」

  還沒。蘇淮默默地在心裡回應，但說出嘴邊的卻是一句，「後天晚上。」

  「浪漫不？可以圍觀嗎？」

  蘇淮在內心咆哮，這都什麼老闆啊！

  「可……」

  「要不，跟非的生日一起操辦吧？」顧北戚靈機一動，提議道。

  齊珞非贊同道：「可以。我沒意見。」

  我有意見啊！蘇淮心裡委屈極了，臉上卻還裝著一張一本正經的嚴肅臉。

  「那晚安？我房裡還有人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