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狗尾草戒指
2024-09-21 12:20:48
作者: 夫人.W
帳篷外的空氣要比裡面兒新鮮多了,只是有些微風,吹起來冰涼冰涼的。
齊珞非一出去,司清言後腳便跟上了。
「霸氣啊。」司清言誇獎道。
齊珞非回頭,「我還以為你會跟我一起懟那個不要臉的傢伙呢。」她開玩笑地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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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姐太霸氣,全程都被你吸引了,沒來得及說,就結束了。」司清言的彩虹屁一波緊接著一波。
齊珞非抿了抿嘴說:「剛剛我好像人身攻擊了顧清杉。」
「我聽見了,你也不是故意的。她能理解的。」
「你幫我去道個歉?」
「為什麼是我?又不是我攻擊的,這事兒你得自己去。」
「我這不是怕尷尬嘛,而且我感覺她好像有點在躲我。」
「躲你?珞非,你被害妄想症吧?顧清杉可是你的忠實粉絲,她巴不得天天看著你呢,還躲你。」司清言好笑道。
齊珞非有些震驚,不可思議地再次確認,「她是我粉絲?」
「嗯。」司清言用力地點了點頭。
「不對。」齊珞非半眯著眼睛,湊近了司清言的一點點,兩人的距離本來也沒有多遠,這樣一湊,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得清清楚楚。
她繼續說:「你怎麼知道的?」
司清言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小步,動作不大,「當然是顧清杉跟我說的,不然你以為?」
「你倆感情倒是挺不錯的。」齊珞非轉移了視線,幾乎是咬著牙關才說完這句話的。
司清言沒聽出有什麼不對勁,「也還行。就是她那個人,跟只綿羊似的,軟綿綿的,她要是惹火了你,估計就真的只剩下骨頭了。」
「司清言,你會不會說話?」
「我說錯了?不是狼就是老虎,不是老虎就是獅子,反正你就是危險動物。」司清言調侃道,語氣輕鬆。
齊珞非淺笑,對於他的調侃,已經見怪不怪了,偶爾聽著,倒是挺順耳的。
「那你離我遠點?」
「為什麼?我這人就喜歡找刺激,要離你遠了,就不刺激了。」司清言一本正經地解釋道。
齊珞非要不是了解司清言這個直男,她估計就把這話當成是情話了。
唉!指望一直男開竅,簡直比愚公移山都要困難。
不過,她對司清言的了解,也僅限在兩年之前。
「行了,不跟你貧嘴了,我去跟小綿羊道個歉。」
「你還真叫上小綿羊這綽號了?」
「挺好聽的,挺適合她的。」
……
齊珞非掃了一眼四周,發現顧清杉正坐在帳篷外的小木凳上,手裡拿著一根狗尾巴草,發著呆。
她踩著高跟鞋,走了過去,這路都是石子,高跟鞋走路不太方便,但是為了她的女王人設,不方便也得方便。
「小綿羊?」齊珞非小心翼翼地輕喚了她一聲,然後從旁邊撈了一張木凳坐在她的旁邊。
顧清杉錯愕極了,她往後一退,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幸虧齊珞非扶了她一把。
「見鬼了?」齊珞非無奈道。
這小綿羊的膽子未免太小了點吧?
顧清杉使勁兒搖了搖頭,嘴裡吐不出話,全靠搖頭了。
齊珞非輕笑一聲,她怎麼沒發現原來顧清杉這麼可愛?顧清杉膽子小,溫柔靦腆,小家碧玉,完全就是屬於那種被捧在手心裡寵著的。
「剛剛在帳篷里,我那話沒針對你。」齊珞非解釋道。
顧清杉點了點頭,「沒有關係。而且,前輩說得那句話也沒有什麼錯。」她說著,臉上隱隱約約帶了點自嘲。
齊珞非是個戲骨,顧清杉在她面前掩飾表情就是傻子,她清楚知道她說出這句話時,顧清杉的心情,要不是這樣,興許她也不會自責地過來道歉。
「你有實力,你跟許奈奈不一樣,許奈奈什麼人,你們不清楚,我清楚得很。」
「前輩,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顧清杉緊張地問道。
「關於許奈奈?」
顧清杉再次點了點頭。
「我跟她是私人恩怨。這事兒沒多少人知道,許奈奈要是識相點就不該出現在我面前。」齊珞非壓著聲音說著,手緊緊地握成了拳頭的形狀,怒氣油然而生。
顧清杉很少看見齊珞非生氣的樣子,準確而言,齊珞非很少會因為什麼事情或者什麼人生氣。
像今天這種公然針對演員的事情,是從來都沒有發生過的。
所以大家自然而然地就會去猜測這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小綿羊。」齊珞非抿了抿嘴唇,側過腦袋看向顧清杉,她拿過了顧清杉手裡的狗尾草,做成了狗尾草戒指的模樣。
顧清杉對這個綽號沒有抗拒,也很樂意去接受,她看著齊珞非正在編織的那雙手,手指纖細白皙,指甲不長,被修得光滑圓溜。
她咽了咽口水,腦海里浮現著不該去肖想的東西。
「我感覺你在躲我,能告訴我,為什麼嗎?」齊珞非問道,把狗尾草戒指遞給了顧清杉。
顧清杉的手有些抖,她使勁兒地穩住自己的手,接過了那個狗尾草戒指,低著頭回答:「我沒有在躲前輩。」
「別騙我了。你以為我看不出來?小綿羊,你未免太小看我了。」
「真的、沒有。」顧清杉堅定著自己的答案。
既然她都這麼說了,齊珞非也不好繼續往下逼問,「你說沒有那就沒有吧。小綿羊,今天我在帳篷里說的事情,是認真的,女二、導演會給你安排的。」
「可是……我不行的。」
「你認識閆綺嗎?」齊珞非問。
顧清杉咬著下唇,遲疑地點了點頭。
「閆綺跟你一樣,不出名,她接過很多戲,也很努力,她憑著自己的實力拿到了《長恨歌》女二的角色,她跟你一樣的起點,為什麼別人可以,而你不行呢?」
「前輩,我……」
「我沒想給你任何壓力,演戲這件事本身對於演員而言,是一件趣事,而不是一個任務,不要為了演戲而去演戲,懂嗎?」
顧清杉沒有回答,她直直地看著齊珞非,眼眶有些微紅,她不經意地想起了當年冰冷的河水和保暖的羽絨服。
在她黯淡無光的生命里,齊珞非像一束溫暖的陽光出現在她的生命里,迎著光向她走來,給了她不言棄的希望。
她拼搏到今天,不正是為了去證明自己是優秀的嗎?
「如果真的覺得自己做不到,那就趁早放棄吧。已經在眼前的角色,自己都不抓住,估計你們公司都得覺得你是個傻子。」齊珞非說到最後一句,笑了,她伸手摸了摸顧清杉的腦袋。
顧清杉的頭髮很柔軟,摸起來倒是挺舒服的,她忍不住多摸了幾下,這讓原本內心一團亂的顧清杉更加找不到東南西北了。
顧清杉抿了抿自己已經乾裂的唇,滿懷感激地說:「前輩,謝謝你。」
「謝我幹嘛?謝你自己吧。《長恨歌》女二的角色本來是想給你的,但是閆綺的試鏡稍微比你成功了一點,導演和製片人都比較推她,我也沒什麼意見,就定下了。所以說,該是你的戲,怎麼跑,最終也只能回到你的手裡。」齊珞非解釋道。
「不管怎麼說,如果沒有前輩,我也不會有今天。」
「你這話說得我是你導師一樣。」
顧清杉難得在齊珞非卸下了所有的壓力,她笑著說:「嗯。前輩就是我的人生導師。」
「你好傻。」齊珞非回她一笑,「記得我之前也遇到一個小演員,她啊,可比你慘多了,存在感低到被組織給落下了,一個人在河裡待了那麼久,沒把人凍傻算是萬幸了。」她回憶著往事,笑意里夾雜著對那個人的心疼和憐惜。
顧清杉抽了抽鼻子,她未曾想過齊珞非居然還記得當年的那件事兒,心裡有激動也有幸福。
「感冒了?」齊珞非問。
「興許吧。」
「那你往帳篷里待著,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先撤了。」齊珞非邊說著邊站了起來。
顧清杉突然想起了今天早上司清言的話,看前輩這個意思,是要去赴約了。
「前輩。」顧清杉喊住了齊珞非。
齊珞非回頭,俯視著她,「嗯?」
「我、我想向你請教一些關於劇本的事情。」
齊珞非皺了皺眉,她看了一眼腕上的手錶,現在已經是五點半了,她跟林未澤約在了六點,從這邊過去,時間差不多。
恰巧,她想起了昨天晚上司清言拜託她的事兒,不就是準備給顧清杉送禮物嗎?現在她把人直接送到他面前,不是更好?
「言哥?」齊珞非朝著正和傅橙聊天的司清言喊了一聲,司清言漫不經心地側過半張臉,當他對上齊珞非的視線時,才邁著步子走了過去。
「怎麼了?」
「小綿羊不是換角色了嗎?她有些問題不懂,要向你請教。」齊珞非一本正經地說著。
司清言不大相信,他掃了一眼顧清杉,「什麼問題?」
「劇本的問題!」齊珞非搶先答道。
「問你不就成了。」
齊珞非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模樣,她握緊了自己的拳頭,一把砸在司清言的胸口,「言哥,你真的缺根筋。行了,就這樣。我先走了。」齊珞非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儘管司清言還在後邊喊著她的名字,她都當沒有聽見,只顧著往前走。
其實她怕,她怕看見司清言跟顧清杉湊在一起笑得很開心的樣子,怕司清言對顧清杉的溫柔甚過對她,更怕顧清杉的心裡也藏著對司清言的愛意。
走了,就聽不見,看不著了。
「她去哪兒?」
「約會。」顧清杉回答道。
司清言氣得把腳下的小木凳一把踢倒,他雙手插兜,痞里痞氣地說:「哼!林未澤有什麼好的?斯文敗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