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舊疾復發

  賀析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力氣，在撇開陳秉，上了樓。

  他只知道自己的手，現在特別痛，痛到他幾乎無法呼吸。

  剛剛那陣響動，幾個人就算是睡得再死，聽見了，都得醒。

  「怎麼了？」肖北放眼神渙散的看著面前的局面，不是很能理解。

  梁佳搖了搖頭，語氣有點著急：「賀師兄好像有事？」

  聽見這話，肖北放頓時清醒了，馬上站了起來，邊走邊問：「他怎麼了？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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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佳本來還不知道，聽見肖北放問，就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在屏幕前看見少年纖細脆弱的手腕，纏著的一圈厚厚的繃帶。

  「嗯。」梁佳點頭道。

  肖北放問完就要走，卻被梁佳拉住了。

  ……

  肖北放扶著梁佳上了樓，兩個人現在賀析的門前。

  門並沒有來得及被主人關上，半遮半掩的，能看見裡面的情況，但是並沒有看見賀析的身影。

  肖北放說著就要推門而入，梁佳攔住了，她對著肖北放，搖了搖頭。

  自己敲了敲賀析的門，語氣溫柔的問道：「賀師兄，我可以進來嗎？」

  梁佳一連問了好幾遍，都沒有得到賀析的回答。

  肖北放沉不住氣了，直接推開門，進去了。

  房間裡面家具擺放整齊，簡單幹淨，就是不了房間主人的身影。

  肖北放皺了皺眉毛，梁佳環視了四周，對著肖北放指了指廁所門。

  之間廁所門關得緊閉，透過縫隙，可以看見白色的燈光。

  肖北放立馬就明白了梁佳的意思，走到了廁所邊。

  門依舊是沒有鎖，肖北放輕輕一推，就打開了門，看見了正彎腰洗手的賀析，

  賀析聽見聲音，馬上轉頭，就看見了門邊的肖北放，以及不遠處的梁佳。

  賀析有點疲憊的捏了捏自己的眉心，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

  「怎麼？看來我的房間還是得鎖上，不然你們想進來就進來。」賀析的聲音聽來跟平常一般無二，但是仔細去聽，能感覺到他聲音中的顫音。

  肖北放沒有說話，目光落在賀析藏在後面的手，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上去硬邦邦的。

  「對不起。」梁佳聽出了賀析話語裡面的責怪，為自己魯莽道歉，「我們是擔心你。」

  肖北放轉過身，對著梁佳笑了笑：「賀哥沒什麼事，你先回去吧。」

  肖北放一向都是漫不經心的，突然這麼認真，就算臉上露出了微笑，但是梁佳還是感覺到了嚴肅。

  「好。」梁佳也聽出了肖北放的逐客令，本來不想走的，可是，透過肖北放，她看見了賀析，他沖她點了點頭，梁佳最後還是同意了。

  雖然自己腦子裡面滿滿的都是疑惑，但還是乖乖的被肖北放扶回了房間。

  「你放心，賀哥這是老毛病了，不用擔心，沒什麼。」也許是梁佳臉上的表情太過於明顯，肖北放忍不住安慰道。

  雖然沒有看見賀析怎麼著，但是梁佳怎麼看都不像是沒什麼的樣子。

  「知道了。」梁佳點了點頭，並沒有因為肖北放的話，而放下心來。

  ……

  「你他媽瘋了，這種藥能亂吃？」肖北放對著面前的賀析，大聲的吼道。

  而被他吼的賀析，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姿勢隨意的靠坐在椅子上，如果忽略他蒼白到可怕的臉色，可能真的會被他糊弄過去。

  白色的燈光緩緩的灑了下來，瓷白的肌膚自帶冷感，

  蒼白的臉容，看上去虛弱的很，看上去就像一盞十分易碎的美人燈。

  「沒什麼，我能控制住。」賀析淡淡的說道，語氣沒有什麼起伏。

  肖北放一副不能理解的樣子，話裡面還有著濃濃的不可思議。

  「你能控制個屁，這玩意有癮你不知道？」肖北放邊說，邊把手裡的說道白色藥瓶給丟到了桌子上，這個東西是剛剛從賀析身上搜來的。

  賀析仍然是那副樣子：「我知道。」

  他的手有時候會復發，平常的時候沒什麼，但是一旦復發就特別特別痛，實在讓人忍受不了。

  最初的時候，賀析用過很多品種的止痛藥，都沒有什麼效果，直到賀析痛得受不了，才用了這個。

  這個確實是好用，就顯示麻痹人的痛覺神經。在一段時間裡，不會痛。

  這個藥除了會上癮之外，它還會讓人體感覺神經變得遲鈍，感知能力下降，對於電競選手來說，幾乎是一個致命的問題。

  「你知道，你知道還用？你是不是真的不想打遊戲了。」肖北放做不到像賀析一樣冷靜。

  賀析低垂著眉目，漂亮的眼睛沒什麼溫度，目光若有似無的落在了自己的右手上。

  在肖北放吼了半天，賀析才平靜的開了口：「從來就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

  肖北放站在賀析的面前，看著坐在椅子上的賀析。

  賀析一慣給人強勢的感覺，這麼脆弱的一面，其實真的很少露出來。

  肖北放張著嘴，半天都說不出什麼傷人的話。

  「那藥還是少吃點，我知道你手痛，但是那玩意兒也不好。」肖北放沉默了半天，才別彆扭扭的說了一句。

  賀析點了點頭：「我知道。」

  說完之後，又覺得這麼說，聽起來好像有點敷衍，又補充的說道：「會的，我又不會一直痛。」

  聽完賀析的話，肖北放臉上的表情才緩和了下來。

  「你上次不是說，有治癒的可能嗎？」肖北放想要找了個位置，打算坐下來，可是把這房間看完了，除了房間主人屁股底下的那個椅子，和旁邊不遠處的床，再也沒有能坐的地方。

  肖北放也不客氣，直接坐到了被子鋪得整整齊齊的床上。

  「我說什麼就是什麼？」賀析轉頭看向他。「平時也沒見你這麼聽話啊，你不是看過那麼多小說嗎，沒有看見那種主角瞞住其他人，獨自一個人默默承受病痛的折磨嗎？」

  賀析話說的起來很輕鬆，但是肖北放還是聽出了話語裡面的一絲苦澀。

  「那……」肖北放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賀析打斷了。

  「手術嘛，肯定有成功率和失敗率。」賀析笑著說道。

  肖北放皺眉，他不喜歡賀析這種用輕鬆的語氣去講一件並不輕鬆的事情。

  「成功率是多少？」肖北放默默的問出了聲。

  賀析莞爾一笑：「百分之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