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族譜

  沈家老爺又發話了：「今天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就領著你進沈家的祠堂，將你的名字，寫在族譜上，從此之後，你就是沈家的二女兒了。」

  這也是沈家老爺的私心。明明是他的女兒，憑什麼要姓李家的姓氏。那個李家男人，早就死了多年了，居然還受著自己女兒的叩拜。想想他就心裡不舒坦。對於沈家老爺提及的入族譜的事情，鳳禾只是順從的應著。

  本來鳳禾以為，這沈家夫人不待見她，給她的住處肯定也好不到哪裡去。哪知這住處，居然還不錯。看來這沈家夫人也不傻，畢竟她進府的身份，是沈家的二小姐。若是沈夫人太刻薄了，豈不是讓人說閒話？更何況，來教她規矩的嬤嬤，也是從宮裡來的，面子上的事，這沈夫人，可是做的足足的。

  晚上，沈夫人聽沈老爺說要將李姝兒寫入族譜，登時就不願意了。

  「那農家女，也不是真的外室女，又不是老爺的親生女兒，老爺將她寫入族譜，豈不是讓祖宗蒙羞？」

  那沈老爺，也自有自己的道理：「婦道人家，懂什麼？將她寫入族譜，是為了以防萬一。萬一上面查起身份的事情，連族譜上都查不到，豈不是白白的給上面證據？到時候，那可是欺君之罪，我們沈家還要不要腦袋了。你若是不願意也成，讓你的寶貝妍兒兒入宮選秀吧！那樣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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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沈夫人一聽什麼欺君之罪，掉腦袋之類的，早就嚇破了膽子。又聽到沈老爺提及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入宮，登時就抓到了她的命門。

  只是不肯落了面子，語氣不情不願的說道：「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反正這些大事，向來都是你做主的。」

  第二日，認祖歸宗，記入族譜的時候，沈老爺念叨著：

  「姝兒，沈姝兒。就是取自靜女其姝的那個姝字啊！你長姐的嫻字，是女子旁的，而你的姝字，也正好隨了長姐的名字了。好，好。」沈老爺高興的說道。

  又過問道，「你讀過書嗎？」

  鳳禾當即說道，：「鄉下人，哪裡有錢去讀書？不過是娘親有些學識，教過我幾個字罷了。」

  「嗯。」沈老爺點頭。

  「雖說女子無才便是德，但是略微識得幾個字，也是好的。」

  沈夫人陪伴著鳳禾認祖歸宗的事情，此刻臉色早就變得不好看了。她也不傻，現在已經在心裡懷疑，這個外室女，到底是不是真的外室女了。若是沈老爺膽敢瞞著她在外面養外室，還有了這麼大的一個私生女。她一定不會這樣忍氣吞聲的。

  「啊——輕點。」

  西涼國大帳的病房中，洋溢著一片呻吟聲。所到之處，皆是刺眼的白紗，空氣里瀰漫著血腥味。

  鳳軒走進大帳的時候，那些呻吟聲明顯小了許多。而鳳軒也沒有猶豫地走到裡面，四周環顧了一下，皺起了眉。

  「眾位辛苦了。此番回去，無論輸贏，定論功行賞。」鳳軒眼中滿是堅定。

  受傷的兵士感恩戴德地叩謝了皇恩，對於他們來說，論功行賞確實吸引人，但是鳳軒的前半句卻更讓他們觸動。做一名戰士，拿著父母賜予的身體與敵人廝殺，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得見天顏，受到肯定嗎，所以，鳳軒的一句慰問已經讓戰士們安了心。儘管身上疼得厲害，心中卻還是高興的。以後還能跟自己的子孫們說說，當年，他們的祖父可是上過戰場，見過皇帝，受過肯定的。

  又走了一圈，鳳軒便走出了大帳。見到這樣的場面，他不是完全沒感覺的。方才走到一個腿受傷的兵士旁邊時，他剛好在上藥，本來還在叫疼，可等他一站就立即閉上了嘴，生生地忍著。 自登基以來，鳳軒頭一次覺得身上背負著許多責任。從前那般竟像是在完成任務，填充自己空白的餘生。

  遇見楚玲琅之後，他的生活好像便不再只有黑白。只是，為何她就像流沙一樣，總是抓不住。明明就在眼前，卻偏偏這樣錯過。 她的從前，他無法掌控，可她的將來，他不能再放過了。

  鳳軒在大帳中研究了一會兒地圖，然後就聽見帳簾被掀開的聲音。能這樣的無非也就幾個人，鳳軒沒有抬頭去看。

  「軒，你讓我查的已經有消息了。也怪這人太容易暴露本性，一下子就能找到弱點。」

  鳳軒於是從地圖上移開目光，接過韓凌遞來的小紙條，很快地掃了一眼。然後輕喃了一聲：「食色性也……」他漆黑的眼裡晦暗不明。

  「那就是個笨蛋，沒什麼大出息的。先前無非是因為母家的身份地位才能和耶律瑞拼上一拼。沒有了那些依仗，如今還能混個王爺噹噹算是不錯了。聽說啊，咱打仗那天，他還包下了桀驁國皇城裡最大的妓院，左擁右抱的享清福呢！不過他好像野心還不小，現在還在跟其它藩王聯繫，我看時想捅婁子。」

  鳳軒想了想，突然看向韓凌，把他弄得有些不明所以。只聽鳳軒突地說出第一句話：「單姑娘在哪個帳？」

  韓凌愣住，然後對方拋來第二句話。「帶我過去。」

  韓凌傻傻地站在單舒的帳外看著帳簾發呆。努力拼湊起有用的信息，然後將它們連貫起來。

  他剛剛給鳳軒送了個免費消息。消息是什麼來著？哦，桀驁國的三王子是個色鬼，然後他蠢蠢欲動地想造反。然後，鳳軒聽了，然後問他單舒的大帳，然後他進了單舒的大帳，然後把他留在了外面，然後他們在裡面不知道做什麼，然後現在還沒出來，然後……

  好像想到了什麼，韓凌只覺頭上冷汗直冒，心中也有些憤懣。整了整袖子，韓凌就準備衝進帳中。卻在走了幾步後遇上了剛出來的鳳軒。隨便瞅了幾下，衣冠楚楚，很好。 好吧，這其實是下意識的動作，沒有任何意義的。別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鳳軒此生非楚玲琅不要。

  不過，眼下還有一件要緊的事。韓凌一個箭步就上前拉住了鳳軒的袖子。

  「你找單舒幹什麼？」

  鳳軒沒有理他。

  「你是不是拜託她做事了？」

  拜託？鳳軒繼續不理。

  「是不是跟那個該死的三王子有關係啊？」

  還是不理。

  「我不準的！你……你說話！」

  「你自己問她去。」掙開袖子上的爪子，鳳軒淡定地走開。

  韓凌在原地咬了咬白牙，看著鳳軒的背影憤恨不已，但是最終還是沒有跟上去，而是轉過了身，朝著原先的方向走去。

  「公……公子，你怎麼來了？」這幾天忙著打仗部署的事情，自單舒從韓凌帳中搬出來住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他。這一面，倒是讓她有些措手不及。明明已經調整了很久的心態。

  「單舒，你老實告訴我，剛才皇上來跟你說什麼了？」韓凌問得有些急迫。

  單舒面色一僵，沒有回答。

  這讓韓凌看得心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