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皇帝都跟著發火了，整個皇宮自然要為了安泰公主失竊一事忙碌。

  降香被催著回宮待嫁，她剛走不久，侍衛押著翠荷來到了皇帝的議事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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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有贓物也被上繳，隨後由安泰宮的單子核實，但總管收到皇帝特別囑咐先找鳳印，卻沒找到一個像是的，拿捏不好主意，總管太監進了殿，在皇帝面前小聲私語。

  他是皇帝身邊老人，不至於沒見過鳳印，只是七八年沒見過，還以為記憶退化，忘了鳳印的模樣，聽了皇帝的描述，總管再次搖搖頭。

  「回陛下，確實沒找著鳳印。」

  皇帝面上不悅，心裡開始猜測安泰公主鬧了這麼一大件事，總不可能安排一個宮婢送死，就是為了藏一個她用不著的鳳印吧？

  照著安泰公主的性子，她確實做不出如此有心機手腕之事，可降香不同，她只是按照翠荷的選擇，為她擇了一條死路罷了。

  鳳印沒被偷，降香給藏起來了，她知道皇帝在翠荷那找不到鳳印，待會肯定要找她再去，此時她已梳洗打扮過好，先不慌不忙的讓宮人傳膳解決肚子。

  這早膳吃了一半，天已經亮透了，太陽隱隱想爬到東邊的房上，有小太監前來傳話，降香坐著聽完，擦了擦嘴。

  「收拾了吧，來兩個機靈的隨本公主去一趟。」

  方便替她指認翠荷深夜之時有異動。

  這個時候各宮主子都起來了，今日是什麼大日子，安泰公主那頭又出了事，這些人也是為了看戲，早膳都來不及吃，前後擠著聚在了一起。

  安和公主昨晚醒了一回，該起床的點她沒醒，還是被紅玉喚醒，然後聽說安泰公主出了事。

  安和還以為她的大計已成，結果聽到安泰公主是丟了東西，宮裡還在嚴查，她心裡一慌，總感覺壞事了，連忙讓紅玉出宮把小將軍傳進宮。

  降香坐著步攆不緊不慢，等她趕到議事大殿，看戲的各路人也紛紛歸位。

  「兒臣參見父皇。」微微屈膝向皇帝打個招呼，降香就大步走到皇帝下手左邊的空位上坐下。

  主子落座了，身後小宮婢自然也跟著站在一個區域，很快就有宮人在降香面前放上一杯清茶。

  降香不動聲色看了在場的幾位，最先來的應該是讓皇帝沉迷的溫柔鄉，也是安和公主的母親貴妃娘娘，她做在皇帝身邊，雖然沒跟他同坐龍椅，任誰也看的出她恩寵不小。

  皇帝下方兩側也就是降香這一邊，坐了一個還算受寵的柳妃，算是跟貴妃不對頭的主，有一個兒子。

  降香正對面的位置坐了一個安貴人，貴人之位，長得貌美，年齡不過二十左右，能坐的離皇帝這麼近，完全是看在她肚子裡懷有龍嗣。

  在安貴人之下坐的全是皇帝後宮中貌美不同的美人，不重要的小角色，降香也就沒那太關注，她比較在意皇帝要怎樣，安和公主和小將軍又要怎樣，只是後兩位不曾及時登場。

  降香這個正主到了，貴妃娘娘態度比皇帝還要著急，直接開門見山說道：「安泰，今日本是你的大喜之日，本宮聽說鳳印昨晚遭賊人偷竊，可確有其事？」

  「是有這麼回事。」降香微微頷首，看向貴妃和皇帝的上位，故作不解道：「兒臣以為父皇急召，想來是找到了鳳印，要與兒臣分享喜事，可這大殿之人，兒臣斗膽猜測莫不是那竊賊尚未緝拿歸案？」

  降香這番話就有些當眾打皇帝臉的意思了，皇宮侍衛如雲，如果連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宮婢都抓不到，乾脆讓皇帝把侍衛都辭了，就這能力，什麼時候主子腦袋掉了，他們都抓不住兇手，要來何用。

  貴妃聽出來了，心生惱怒，「安泰這是質疑陛下嗎？」

  降香裝傻道：「貴妃娘娘在說什麼，安泰不敢，安泰只是問一問竊賊之事，畢竟丟了大半嫁妝，若是尋不回了，那安泰這和親一事豈不成了笑話。」

  「什麼！嫁妝也被偷了！？」

  皇帝驚呼，涉及大金和親一事，他就顯得有些不穩重了。

  公主嫁妝豐厚按理說是由貴妃添置，等出嫁前一天清點算清，安泰公主是拿不到手的，如今降香說丟了，貴妃娘娘就忍不住插嘴質疑。

  「安泰，嫁妝昨日剛剛清算，沒有本宮的口諭，又怎會到了你的手上？」

  言下之意，降香在胡說，這可是欺君！

  貴妃娘娘質問完，立馬看向皇帝，媚眼勾來勾去，很希望皇帝當眾教訓一下降香。

  皇帝也覺得安泰實在是太能折騰了，正要開口，下方降香搶先一步說道。

  「父皇恕罪，兒臣說錯了，不是嫁妝，是聘禮。」

  這次降香不容他人再插嘴，接著解釋著哪裡來的嫁妝，又長個什麼樣。

  那聘禮是大金要求和親許了金銀後私漏的，由大金使者交給了安泰公主，只是一塊材質中等的玉，京城稍微有點錢的商戶都買得起。

  安泰公主收下那玉也不知道大金皇帝什麼意思，反正在她看來，這是大金皇帝對她的羞辱，暗指她安國第一美人，堂堂一個公主，大金皇帝想要收入後宮，就如同上街買一塊破玉一樣簡單。

  安泰公主收了玉被氣紅了眼，回去隨手就把玉丟到了梳妝檯，因為大金使者是私下交給安泰公主的，如此笑料，安泰公主又不可能告訴第三人，所以就只是一個秘密，翠荷也是貪心不足，見那玉質量還行就給帶走了。

  「安泰又在胡言亂語，大金送來的聘禮又怎麼落到了你的手中。」貴妃娘娘心中得意，懷疑鳳印、竊賊什麼的，全是安泰公主不想和親的計謀，如此好機會，她自然不能放過對方。

  降香笑笑沒解釋，這個時候，大殿之外傳來一聲通報。

  「大金使者到——」

  降香勾了唇，心想來的正是時候，於是將目光看向了門口，她倒要好好觀察一下，這大金是不是她能入的虎口。

  大金使者是一位年過四十的老頭子，嗯，如此形容是因為安泰公主討厭他，這老東西送玉的時候就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非得要人人跪舔他一樣。

  如今降香見了本人，和安泰公主一樣，她也喜歡不上。

  翠荷在原身面前抹黑的話也不算全是假的，比如大金人人長得醜陋。

  眼前這個大金使者，先不說他是什麼官職，那一腮幫子的鬍鬚，多得連嘴巴和下巴都遮沒了，眉毛又粗又短，偏像毛毛蟲，穿著奇裝異服，露肩路腿，身上毛髮除了腦袋都挺旺盛的，再簡陋些活像生活在森林大山的蠻人。

  降香都沒眼看，也難怪原身寧願私奔要不願和親，從大金使者的基因中，她大概可以想像其他人的模樣了，再優秀的也帥不到哪去。

  只見大金使者抬頭挺胸走到正中央，先敷衍的給安國皇帝行個禮，然後說出他的來意。

  「臣聽聞安泰公主出了事，特前來詢問，安泰公主今日便要隨臣入大金，吾皇十分看中公主，臣不允許送親之日出任何差錯，不知安皇陛下的意思……」

  安皇自然巴不得大金快快將安泰公主接走，大金使者一日不走，他就一日坐不穩皇位。

  面子上還要穩重，安皇說道：「使者放心，朕絕不會誤了吉時。」

  只要正午前找到鳳印，就能把安泰公主塞進花轎了。

  「最好如此，臣聽到公主說是我大金聘禮被竊，作為大金之人，臣也要參與。」大金使者很看不上安皇的辦事能力，也不管這件事讓不讓他插手，直接先發制人了。

  「敢問安皇陛下，偷竊之人抓住了嗎？」

  安皇對大金使者的不尊重心生暗火，但他早已見識過這使者蠻不講理的功力，只能勸自個消消氣，面帶笑容說道：「使者誤會了，大金送來的聘禮由專人看護，丟的不過是安泰公主的首飾。」

  他聽說了是公主的梳妝檯被竊，除了鳳印那些東西安皇都不看在眼裡，如今有大金使者的存在，他倒是不好對降香進行三堂會審了。

  「是這樣嗎？」大金使者看向了降香。

  他聽到了許多流言，安泰公主遇刺、安泰公主與人私奔、安泰公主拒婚……真真假假，他也不好判斷，索性親自進宮斷個真偽。

  如今流言破了大半，人沒遇刺，好端端坐那呢，私奔也是無稽之談。

  安皇也看向降香，在她說話前突然咳了一聲，暗暗警告她不要胡言亂語。

  降香不受其威脅，很是認真的對大金使者說道：「確有其事。」

  「大膽安泰，還不住嘴！」安皇心慌慌，不知道降香扯聘禮之事是鬧哪樣，左右撇不開不想和親，胡鬧！

  降香微微低頭，連忙不走心的道歉，「父皇息怒，兒臣所言句句屬實，還望父皇聽兒臣詳細說來。」

  大金使者贊同的點頭，「就讓公主說一說，臣也很好奇究竟丟了什麼聘禮，若是有心之人故意為之，那這便是故意挑起兩國之戰啊，安皇陛下不可大意！」

  安皇還想說什麼直接被堵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