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快刀斬亂麻

  「工作室嗎？」洪明雨放下刀叉問顧一生：「如果我真的開工作室的話，你願意給我做幫助嗎？」

  顧一生也放下刀叉：「明雨，我不可能幫你一輩子的。」

  「怎麼不可以，我們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啊。」洪明雨本來正在擦手的，頓了一下感覺好像有什麼不好的預感。

  顧一生沒有多說，而是從自己的椅子後面拿出了一份協議出來放在了洪明雨的面前。

  洪明雨疑惑的看了顧一生一眼，然後拿起協議看了一下。

  這是一個工作室，地址是坐落在「茫然」附近的一個商業圈裡面，那是一個新起的辦公地點，非常豪華的辦公室，顧一生幫洪明雨找了一個職業經理，還有幾個成熟的設計師，裡面還有一些需要合作的布藝經銷商還有顏料經銷商等等，是一個非常成熟的公司，洪明雨過去的話哪怕是碌碌無為也能做一個悠閒的老闆，如果想要設計自己想要的東西也不用害怕市場能不能接受，這些都不需要洪明雨來考慮。

  洪明雨一開始還很高興，但是看到後面越看越覺得不對勁，顧一生很少送她這麼貴重的禮物，這一次並不是什麼好的時間，並且楊芝曖剛走，顧一生這是打算要做什麼？

  洪明雨已經明白過來了，內心不禁冷笑：哪怕是楊芝曖已經走了，你也要把我趕走嗎？顧一生，從小一起長大的情分就值這一間工作室？

  

  儘管心裡不滿，洪明雨卻沒有表現出來，而是露出很開心的樣子天真的道：「這是你給我開的工作室嗎？一生，你真好，謝謝。」

  顧一生看著洪明雨高興的臉色，心裡嘆氣道：「明雨，這邊還有一份協議。」

  洪明雨：「……」

  顧一生又拿了一份協議給洪明雨。

  這一份是國外一家知名品牌設計總監位置的協議，這家知名品牌的歷史比顧家還要老，顧一生竟然要到了設計總監的offer，一般這樣的知名品牌不輕易招這種剛畢業沒多久沒有任何實際名氣的小姑娘，只能說顧一生真的很厲害。

  如果洪明雨進入這樣的品牌公司裡面做設計總監，洪明雨即便一開始會痛苦一點，但是壓力使人成長，不用幾年的時間洪明雨就能一躍成為設計界的知名設計師，這是一個非常難得的機會。

  很多設計師終其一生都想要進入知名品牌學習，不單單是他的設計能力出眾，還有一個就是品牌效應還有公司管理能力出眾，能讓人千錘百鍊脫胎換骨，這也就是為什麼顧家在社會上開設了招聘比賽的時候，有那麼多人趨之若鶩。

  兩個都是很好的機會，一個是當一條富裕的鹹魚不愁吃穿，一個是去奮鬥事業經歷苦難最終磨練成金剛不壞。

  這個時候洪明雨的臉色已經掛不住了，顧一生的意思那麼明顯，洪明雨不能再當個傻子一樣在那邊演天真的戲碼了。

  「你希望我選哪個？」洪明雨把協議放下，正眼面對顧一生。

  「你比較喜歡哪個？」

  「我兩個都喜歡。」洪明雨笑，內心說：我不僅僅兩個都喜歡，你我也勢在必得。

  顧一生鬆了一口氣，只要洪明雨有想要的趨勢，那就一切都好說。

  「我兩個都可以給你，你可以先去國外學設計，學成歸來管理這家工作室。」顧一生道。

  洪明雨點點頭：「好的，可以。」

  顧一生沒有想到洪明雨竟然這麼就答應了，以為還要費一些口舌，沒有想到竟然這麼輕鬆。

  洪明雨看了一眼協議入職時間，就幾天後的時間了，便道：「楊芝曖走了，為什麼你也要趕我走？」

  「楊芝曖為什麼走我已經不想追究了，發生的事情就發生了，也沒有辦法挽回，我現在能做的事情也只有這些。」顧一生冷靜道。

  洪明雨直接攤牌：「為什麼我就不行，我們從小一起長大，我不相信你一直不知道我喜歡你，我和楊芝曖到底差在哪裡啊？」

  「有些人說不出哪裡好，但是就是非她不可！」顧一生看著洪明雨道：「這種事情沒有什麼先來後到的道理。」

  「呵呵……」洪明雨苦笑了出來。

  顧一生心裡也酸澀，但是也不知道要說什麼，今天主要的目的就是要和洪明雨劃清界限，就像謝東易說的，這種事情就是要快刀斬亂麻，不要抽刀斷水水更流的，連綿不絕最是讓人絕望。

  這幾天顧一生也在想，很多事情你覺得好像微不足道，但是千里之堤毀於蟻穴，千里之行始於足下，有些誤會積少成多了也就成了真的了，有些感情一旦變了味那就沒有什麼好再延續的了。

  顧一生給楊芝曖的誤會太多太多了，多到楊芝曖已經不想去在乎了，只想要逃離這種困境，所以才會不告而別。

  而關於洪明雨，顧一生又給了太多太多的寬容和理解，導致從一開始就錯誤的友情一直延續到畸形的感情，害人害己。

  「我真的沒有機會了嗎？」洪明雨低頭眼淚一顆一顆的掉了下來。

  顧一生看了不知道要說什麼，但是還是硬著頭皮：「明雨……」

  在來之前，謝東易就曾經說過：「你記得，每個女生被拒絕的時候，內心的自尊心還有那多年的感情付之一炬的時候，那麼是很會掉眼淚的，看著會讓你心痛不已，然後你就不忍心，於是就鬆口了。千萬記住，這個時候只要你硬著心腸繼續表現你的無情，表現你的渣男氣質，那麼就能了斷成功。」

  洪明雨抬起頭，梨花帶雨的看著顧一生：「我喜歡了你這麼多年，為什麼你就不能試試我呢？也許楊芝曖能做的我也能做啊？她會設計，我也會設計啊。她漂亮我也不差啊！」

  顧一生看著梨花帶雨的洪明雨，內心感嘆道：我的乖乖，果然還是謝東易有經驗，就洪明雨這個樣子，要是以前的我肯定就心軟了，打住，這個時候一定要硬心腸，一定要絕情。

  顧一生撇開眼神：「感情不是試試就可以的，明雨，你要知道，我們從小一起到大，我可以和葉文琴在一起，也可以和楊芝曖在一起，唯獨就是不會和你在一起的，你知道為什麼嗎？」

  「為什麼？」

  「因為成也蕭何敗也蕭何。」

  洪明雨：「？？」

  洪明雨是因為什麼受到顧一生的垂憐的？又是因為什麼讓洪明雨成為了顧一生身邊唯一一個女生，呆得最長久且占據了一定的位置？

  因為那一場綁架。那一場綁架讓洪明雨和顧一生的感情連接了在一起，也是因為那場綁架，讓顧一生開始憎恨自己的無能，憎恨自己的弱小，才讓洪明雨受傷了。

  從小時候到長大，對於洪明雨的要求顧一生從來就不會拒絕，因為內心除了愧疚之外，還有就是對自己無能的表現彌補，儘管顧一生知道事後彌補根本就無濟於事，但是這樣做顧一生的內心會好受一點。

  但是為什麼沒有辦法和洪明雨在一起成為情侶或者夫妻呢？也是因為愧疚和彌補，顧一生對洪明雨的感情其實也很複雜，對於洪明雨的情感裡面還摻雜了一點害怕和恐懼。

  在綁架過後的一段時間顧一生一看到洪明雨，就讓顧一生想起當初自己的無能，儘管那個時候的顧一生才幾歲，但是也不能彌補從小經歷的創傷，這件事情沒有人知道，顧一生也不願意把這件事情講出來，從來都是憋在心裡的。

  如果和洪明雨在一起的話，那麼他每天要面臨的就是對過去的自己一次次的審視，一次次問自己當初為何就那樣不顧一切的跑了，怎麼也不回頭再找找洪明雨呢？也許那天不跑的話，當天晚上哪怕是再被抓進去洪明雨也不會受那麼重的傷害。

  洪明雨對於顧一生的青睞也一直放錯了重點，如果洪明雨不時常和顧一生提要求，或者說利用顧一生的愧疚的話，那麼也許洪明雨還有機會。

  但是洪明雨卻經常利用綁架那件事情來要挾顧一生，這讓顧一生無法逃脫，只能一次次的順從，導致顧一生面對這樣的事情又一次次的害怕和恐懼。

  顧一生說完之後，洪明雨慘笑了起來，這一刻的洪明雨無疑是慘烈的。

  「真的是成也蕭何敗也蕭何啊！哈哈哈……」洪明雨這個時候才明白過來，原來這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不會出現無緣無故的恨。

  這世界給與了你多少的饋贈，那麼你就必須要以多少的比例回饋給世界。顧一生因為愧疚給與了洪明雨十幾年的愛護，但是也因為這一份愧疚裡帶的恐懼，讓洪明雨失去了她最想得到的東西，人生真的是很可笑。

  也對，這種情況就很明顯的暗示了洪明雨和楊芝曖的身份，洪明雨與楊芝曖的比賽從來就是輸的，因為楊芝曖缺席了顧一生的童年，沒有給與顧一生童年的溫暖也少了一份恐懼。

  「我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輸得這麼慘。」自信如洪明雨被這一個真相打敗了。

  顧一生無奈的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洪明雨搖頭：「如果當初你說了這個顧慮的話，那麼我們會不會不一樣呢？」

  「也許會吧！」顧一生知道不會的，因為和他一起發生綁架的人永遠是洪明雨，只要這件事情一直存在的話，那麼那個恐懼永遠都沒有辦法消失，這是一種無法改變的結果。

  洪明雨從顧一生的眼神里看到了不可能，這也不能怪誰。原本以為有了綁架的那件事情之後他和顧一生的感情會很順利，沒有想到……

  你不是那個正確的人就不是，永遠也不會變成是。

  兩個人談完之後，洪明雨落荒而逃，顧一生自己一個人坐在那邊吃完飯之後也離開，不歡而散的結果總是萬般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