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願以死證清白
2024-09-21 06:36:58
作者: 言淺2019
「穆惜玉,你到底又想做什麼?還嫌害我們害得不夠慘嗎?」
穆妙意一身寒酸的素衣,衣著竟還比不過穆惜玉身邊的丫鬟。
「妹妹說的這是哪裡話,你咎由自取,怎麼還賴到我頭上了。」穆惜玉氣定神閒,將一切罪行瞥了個乾淨。
三夫人斷斷續續的咳著,有氣無力的像是隨時都會倒下,寬大的衣袍掩不住形銷骨立的身軀,瘦的讓人心疼。
穆妙意眼眶紅了,「娘……」
「娘沒事,不用擔心。」
三夫人說完,抬頭看著穆惜玉,「敢問二小姐,我深居後院,犯了何事,讓您親自帶人來搜查?」
在場圍觀看戲的穆府下人不少,皆是議論紛紛,好奇穆惜玉為何突然就對三房動了手。
一片嘈雜的聲音中,穆惜玉下顎微挑,高傲冷漠的解釋:「有下人看到,你女兒她偷了我母親入府時帶來的嫁妝,還是太后親自賜下的那隻燒藍鈿花金簪。」
「我沒有!」
「我的女兒,絕不會做這種偷雞摸狗之事!」
三夫人雖然體弱,此刻卻語氣卻是堅定,護在了穆妙意身前。
「你有沒有,得等我搜了才知道。另外,包庇竊賊,同罪論處。」
穆惜玉凌厲的眼神掃向三夫人,就在兩人對視的剎那,便已經有下人傳來了消息。
「二小姐,找到了!」
下人將簪子雙手遞上,眾人眼前,正是那隻做工精細,一看便知不是凡品的燒藍鈿花金簪。
穆惜玉冷笑一聲,不緊不慢的接過了簪子,嘲諷的看著穆妙意,「四妹啊四妹,你說你偷什麼不好,偏偏要偷這隻太后娘娘欽賜給我母親的簪子,這也是你能偷的?」
三夫人面如死灰,再多爭論也沒有任何作用,若是別的東西也就算了,涉及皇族,事情就該另當別論。
而這時,穆家主也趕了過來。
他用不耐的眼神看了眼穆妙意母女,徑直走向了穆惜玉。
「玉兒,到底怎麼回事?」
「父親,您可還記得這隻簪子?」
穆惜玉說著便將簪子遞向他,穆家主接了下來,一眼便認出。
「自然記得,這是你母親出嫁那年,太后親賜的。」
當年穆夫人極討太后喜歡,出嫁時便給足了排場,這隻簪子背後代表的也是太后給予穆家莫大的殊榮。
「可是現在,被妹妹盜了,女兒方才讓人在三姨娘院子裡搜到的,下人也說,看見妹妹下午去拜訪過母親了。
無事不登三寶殿,我原以為妹妹突然親近母親是想通了,抱著一家和睦的念頭來找母親和解,卻沒想到,這背後竟是藏著這般骯髒心思啊。」
穆惜玉一番解釋,穆妙意今日的一言一行都變了味兒。
下人們議論不休,更是給此事添油加醋,唯恐天下不亂似的讓事態愈發嚴重。
穆家主的眼神變得嚴厲,甚至極是嫌惡。
而穆妙意只能臉色蒼白無措的搖頭,「那不是我要去的,是大夫人身邊的丫鬟威逼利誘非讓我去的!我也沒有偷盜,我不知道這枚簪子怎麼會出現在我母親院子裡。」
「妹妹,你若是缺錢,可以跟姐姐說,雖然你曾經犯了那麼大的錯誤,但府中可曾缺你的短你的?連你母親的藥都未曾斷過,你又何必走這條歪路?這簪子若是真丟了,又被宮裡知道,咱們穆家上下可是要被重罰的。」
穆惜玉沒有急著反駁她的話,而是氣定神閒,直接將帽子扣死,像個極通人情,但也被逼的無奈的姐姐。
不管穆妙意怎麼解釋,都無人會信她。
而穆惜玉的話更是刺激了穆妙意,簡直就是在往她心窩子裡戳,她紅著眼看向穆惜玉,眼底儘是猙獰的恨意。
什麼叫藥沒斷過?若是沒斷過藥,她母親能是現在這幅半死不活的樣子嗎?
可穆家主看著她這幅模樣,只覺她是不知悔改,還恨上了穆惜玉,失望又厭惡的搖了搖頭,做出了決定。
「四小姐品行卑劣,不配為我穆家之女,安氏更是教女無方,今日起,一併逐出府,從祖籍除名!」
「爹!」
「你不必解釋,我也不想聽你詭辯,以後我穆家,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涉及家族利益,穆家主說什麼也留不得穆妙意。
況且如今的穆妙意,已經沒什麼用了,得罪了定南王府,連嫁都嫁不出去。
穆妙意又是心寒又是憤怒,她的父親,不過就因為穆惜玉三言兩語的挑撥,聽都不聽她解釋,就做出了這麼無情的決定。
「給你一個時辰,將東西收拾好,不然,我會讓下人代勞。」
穆家主冷冷的掃了她一眼便轉身離去,徒留面色一片死灰的母女二人。
而穆惜玉只是輕輕勾起唇角,儘管在旁人看來她們孤兒寡母,身無分文被逐出府已經夠慘了,可穆惜玉對這個處理結果,卻並不滿意。
斬草要除根,留著她們就是禍患。
這大半夜的,母女兩人身無分文,被逐出府後連生存都是個問題。
三夫人更是尤其明白這個道理,她知道穆妙意前段時日鬧得沸沸揚揚的陷害穆惜玉一事,但她相信自己女兒的人品,更清楚穆惜玉絕非善類。
就好比今日,若說不是穆惜玉自導自演,殺了她都不信。
那一日晚宴她便覺得穆妙意有些奇怪,結果第二日就出了那種事情。
而除了那天早上,穆惜玉事後再無一點被強迫的樣子,反而還迫不及待的要嫁進定南王府。
她不傻,這一切串聯起來,無非只有一個可能,她的女兒,被人威脅了。
三夫人更清楚,唯一能威脅住穆妙意的,就是她這身病。
事到如今,她不能在拖累女兒了。
就算是被逐出府,沒有她這個累贅,妙意也能活的輕鬆些。
三夫人悲涼的笑了笑,叫住離去的男人。
「家主。」
他腳步微頓,眉頭皺起,眼中儘是不耐和厭煩,卻沒有回頭。
而她拔出發間唯一一根銀簪,將尖銳的那頭插入了自己腹中,動作又快又狠,艱難的吐出最後一句話。
「妾身願以死,證我女兒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