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再見江欲晚
2024-09-21 04:52:25
作者: 夜有所夢
京州有要殺山月者,山月行跡隱秘潛回京,在與林重徹夜聊完,得知了家族秘密後,山月收拾沉重心情,潛出京州前去尋顧留。
可她未料到那人如此看重她的蹤跡,進城容易,出城處卻處處有人盯。
沒出一日,山月便被幾個絕世高手跟到了野外圍剿,招招快准狠。
山月只記得自己雖抓住了刺向自己的刀,可男人的勁力仍是高出一籌,只覺得自己的胸膛刺入的冰冷銳利,山月隱約間見有人出手相救,卻不知是真是幻。
「林叔,林叔。」山月夢裡以為是林叔來救她,卻未逃出生天,兩人橫死野外。
「山月?山月,醒醒!」身邊男子乾淨的聲音如雨落玉盤,輕輕呼喚山月。
山月只覺得自己渾身疼痛,努力與身體的沉重對抗,山月睫毛微顫,緩緩睜開那雙星眼,只見眼前男子眉眼如霧繞山川,堅毅中帶著一絲朦朧。
眼熟,是我入院時與我比武的那個?叫什麼來著?王?張?趙?李?完了完了,真不記得了。山月心虛不已,可已與他對望多時,又不好持續沉默。
「是你?」 山月只能盼著對方也不記得自己,一雙眼真誠望著他,進退留路,含糊而虛弱的問道:「是你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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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好出城。」江欲晚見山月清醒了,微笑著貼心道:「山月,你還記得我嗎?我是江欲晚。」
還好懂的自報家門,大家都不尷尬!山月心裡偷笑,兩手撐地正要坐起,只覺得手裡一疼,這才想起自己的手握過刀。
「我幫你。」江欲晚行動迅速,連忙扶起山月,又拿了許多枕頭墊在背後,讓山月舒服靠著。
山月望了望車裡,車廂很大,夠二人安睡,底下鋪著厚棉狐毛,山月握了握身上蓋著的羽被,看見自己已換了身寬大的衣服,她能感受到身上已包紮好。
誰給我換的衣藥?算了算了,救我就很感謝了,現在哪有什麼矯情的權利啊!,山月自我催眠著,只覺得傷口雖疼卻透著清涼,用的藥材應該是極好的。
「有人要殺你,能防一時,可去江城之路漫長,不敢大意,我雖救了你,卻不敢聲張,所以你的衣服與藥物都是我處理的。」江欲晚坦誠望著她,臉上微染紅暈。
呀我又沒問,你不用告訴我的!何必坦白,我可是女孩子誒!能說什麼?山月低著頭裝傻,心裡略微尷尬,只嘆江欲晚沒眼力勁兒。
等等!山月心裡微驚,看向江欲晚確認道:「江城?你要去江城?為什麼?你當初還曾勸我不要去哪兒,你明明知道那兒……」
江欲晚突然聽到山月落下一串話,神情微驚,又突然開心的笑了起來。她記得我,她真的記得我。
「去當縣令,山月都敢去那兒做捕快,守護一方百姓了,我身為男人,自然也得更勇敢,多擔待。」江欲晚望著山月溫柔微笑。他也想她知道:他都記得。
山月瞪圓了眼望著江欲晚,她沒想到,那次的匆匆一見,竟能讓他記住並且影響他的決定,可是江城如此險境,讓他去了,真的不是害他嗎?
「江城已死了兩任縣令,你可知道你這個決定意味這什麼?」山月忍不住提醒他。
孩子!清醒點吧!你家裡不是也能收到朝堂里的消息嗎?怎麼捨得讓你去?怎麼可能不知道去哪兒有多危險!還是,這是他家裡的意思?山月心裡又驚又疑。
「家裡孩子多,倒也放得下。」江欲晚輕笑了笑,抬手替山月窩了窩被子解釋道。
是家裡孩子多你不怕危險放的下?還是家裡後繼有人,乾脆派你出來試一試朝堂流向?這話沒有說明白,山月卻又怕傷江欲晚的心,不敢細問。
「那你要小心了。」山月低聲喃喃著,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卻不知道自己能護多少。面對浩瀚勢力,她看清了自己的渺小。
「嗯。」江欲晚說著,仍是望著山月,久久才緩緩開口道:「雖只是權宜之計,卻也自當負責,山月,我娶你好不好。」
嗯?山月驚望向江欲晚,一時緩不過神。怎麼著?這是一直喜歡著我呢?書上真是沒瞎說,什麼救命之恩以身相許,轉眼間我的救命恩人就來討我半生了!
「驚鴻一瞥望三生。山月,那日一別我常常想起你,擔心你在江城的危險。此次能救你,是我三生有幸,我喜歡你,真的很喜歡你。」江欲晚真誠表白著。
老天爺啊!怪我過分美麗!山月瞪圓了眼,卻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心裡只有一人願嫁,如今姻緣雖斷,可她還想為他討一個真相,豁出性命爭取。
「我……」山月遲遲開口,江欲晚見她神情遲疑,卻是先怕了急了,只恨自己一時沒有沉住氣,見山月關心自己便亂了分寸。
「是我魯莽了,來日,來日再答。」江欲晚抬手打斷山月的話,他還不想聽,他知道山月如今已是自己的了,可若是可以,還是想與山月兩情相悅。
山月見江欲晚低著頭,眼底有淡淡惶恐,心裡雖慚愧,卻實在不敢安慰,低著眼望著自己手上的傷,她知道自己無法與顧留匯合了。
幸好臨走時給顧留偷偷塞了許多銀子,我沒按時回去,他應該知道自己回江城吧?山月有些想顧留了,若是有他在,她也敢丟了禮儀往他身上蹭,嚷嚷喊疼。
只覺得身下馬車漸漸停了,門外趕車的小廝回道:「少爺,到了紮營地。」
「好,山姑娘醒了,記得煎藥,熬些補品來。」江欲晚叮囑著,也沒有出門,在山月身邊靠著枕頭閉目休息起來。
嗯?山月沒想到江欲晚竟在自己身邊睡了起來。這是你的車沒錯啦,但你不覺得咱們男女有別需要避險嗎?還是你鐵了心逼我嫁你,乾脆賴在我這兒?
山月皺著眉頭望了望這車廂,這才發現江欲晚身側還有一床被子,山月瞪圓了眼,細思下懷疑這些天江欲晚都是與自己同床共寢。
對我的喜歡是不是有些病態了?山月緊攥著被子,望著江欲晚的眼神也複雜起來。
得控制好分寸,若即若離。江欲晚也察覺自己已經驚著獵物了,心裡頻頻叮囑自己,心剛靜了會兒,便聽外頭做好了吃食要送進來。
一開窗,便有強風撲面。山月心裡驚詫,冬季已至,如今傷口未愈,若離了江欲晚恐怕難活……要死也得戰死!哪能被情愛逼上絕路?哎呀,只能下作點了!
山月自我安慰著,便見江欲晚行動雅致而利落,從半開的門裡接過吃食,又速速關上門。轉身間抬眼,便碰到了山月的眼神。
不敢優雅,怕窈窕淑女翩翩迷人,不敢呆滯木訥,吃人嘴軟,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乾脆往落俗里挑著表現,山月相信:淺淺喜歡,拿粗鄙臨頭澆下便熄了。
「辛苦辛苦!多謝多謝!咱們吃啥?香哈!怪餓的!」山月一咧嘴笑容甚是討好,雙目盯著食盒露出貪相。
「總之是些滋補的。」江欲晚輕笑了笑,善於盤算,更懂見好就收。
見山月對他的態度里藏著警惕,江欲晚行動默默,盛好燕窩端著碗,將勺子遞給山月。
「你的左手有傷,一路採買不便,我們就不糟蹋藥了,由著我替你端碗可好?」江欲晚模仿山月喜歡的姿態,輕笑著說道。
「那多操勞啊,不合適不合適!」山月接過勺子擺了擺手,兩眼彎彎,行為無賴,就著江欲晚的碗接過勺子便開始喝湯了,一品便知,是用了極好的燕窩。
「喔!」山月忍不住驚呼,感嘆著江欲晚真是在用真金白銀養護著自己啊!怕欠下感情債,對自己的顏值過於放心的山月,又故意將吃相放難看些。
江欲晚見慣了小心思,人的教養性格,往往得看靜坐時,早觀出了山月從小教養嚴謹,也看得出山月在江湖上正兒八經地飄蕩過,她想裝,他便從了她的心思。
「吃慢點,還有。」江欲晚說著掏出手帕給她備著,還裝模作樣顰了眉不去看她。待到拿碗轉身再盛時,才露出一抹寵溺地笑。
「真是餓的緊了,你這燕窩也好。」山月模仿著摳搜愛占小便宜的人說道:「我多喝點兒,能好得快,你說是不。」
「是,多喝點兒。」江欲晚說著端著碗轉身遞到山月身前,挑了挑眉頭望著山月的眼睛邪魅道:「早點養好了傷,還能下去幫著幹活了。」
你看你看你看!效果多有用!兩招下來,人家巴不得一腳把我踢了!山月心裡高興,舉起勺子又開始豪喝起來,兩眼彎成月牙,搖晃著腦袋直咋嘴。
江欲晚忍著笑不去看山月的得瑟,像珍惜寒冬里破苞的梅花般,一舉一動小心守護著。他是個陰暗的人,就喜歡這樣的陽光。
本來還擔心要欠下感情債,將江欲晚言語開始教育自己,山月心花怒放,鐵了心消耗江欲晚的深情,也開始沒心沒肺的的承起江欲晚的情了。
「哥,謝謝啊,真的謝謝,要不是這破身子不爭氣,幹不了活了!我真的給你當牛做馬報答你!」山月吃飽了喝足了,又開始攀起江湖情義了。
「誰是你哥?」江欲晚皺著眉頭望著山月飲了補品後嬌紅的臉,見她眼神嬌媚流轉,滿臉的小得意,江欲晚再忍不住,掩飾笑容道:「你喝的可不是酒,別撒瘋!」
「瞧你說的,我這命本來就是你救的!」山月擺擺手賊笑著抱拳道:「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按理本該喊你一聲爹,可你年輕倜儻,我只能叫你:哥!」
還真是會胡扯啊!在江湖上跑了些年,滿嘴的歪理邪說!我前半晌還說了想娶你,你後半晌便尋了機會與我盤親戚,小山月,夠雞賊的!江欲晚望著山月撲騰。
「你再多嘴,我真讓你下去跟小廝圍在火邊住啦,半夜裡滾到火里或是有人碾著你,我可不管。」江欲晚說著理了理被子,背過山月面著牆便開始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