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兩的相互套路
2024-09-21 04:49:40
作者: 夜有所夢
顧留休息不夠發熱多時,暈倒後被勝意送回顧府,思緒昏沉,只覺得心如刀絞。
愛一個人好難啊,嗚嗚嗚。顧留心裡憋屈,一邊是家族興衰,一頭是心頭明月,到如今他是真不知:該往何處走?
顧留圍著山月忙前忙後,降熱的藥冷了又熱,廢了再煮,如今顧留倒下了,勝意才得了機會給顧留灌下2碗。
又令大夫新開了些外敷的散熱藥包,勝意緊閉房門,泡好藥水,與丫鬟們不停給顧留拭擦降溫,只盼著顧留早點清醒。
見顧留嘴裡喃喃,勝意貼近顧留細聽,才聽明顧留聲音虛弱喊著:「山月……山月……」
「情」之一事,勝意無法理解。微嘆了氣,勝意去取顧留頭上濕巾,這才見到顧留眼角的淚痕。
勝意心裡一顫,他知他憂思,卻不知他心苦,如今見了他夢中流淚,才知顧留已情深入骨再難回頭。
勝意默默用毛巾擦去顧留淚痕,只覺得自己握臉巾的手和心也似沉了千金。
怕顧留醒後急著知道搜尋情況,勝意找了2個腳快的僕人前去衙門打聽,又親赴各門提醒護衛及時通報,這才轉身回去。
剛進屋,便見顧留正扶著床沿起身,臉色蒼白,神情似是冷漠,又帶著淡淡的悲壯。
顧留張開雙臂由丫鬟們更衣,望了眼驚住的勝意,聲音冰冷道:「藥。」
勝意這才反應過來,抓住要去後廚拿藥的丫鬟,勝意躬身行禮道:「少爺,您已喝過一劑,大夫囑咐了,過2個時辰再喝!」
顧留這才看向勝意,目光冷漠道:「藥。」
勝意只覺得如置冰窟,鬆了手任丫鬟跑去後廚,勝意踱上前邊伺候邊偷窺顧留,他總感覺少爺好像變了,卻說不出是哪兒不對。
藥來了,顧留一口灌完,將碗遞還給勝意,腳步微浮,向門外走去。
如何說…..如何說?顧留心事重重,心無旁騖。
夜黑月涼,顧留被月光咬成單薄影子,衣擺飄灑,步步如撥雲般輕緩,走到顧家祠堂。
望著祖宗牌位,顧留膝蓋一軟跪了下去。
時辰悄然而逝,勝意以為顧留這是在以病軀相挾,乞求夫人。便是一再差人前去通報。
顧夫人聽了,不由得感慨顧留幼稚,差遣大夫前去等候看顧,便是懶得再理會。
「少爺,夫人怕是鐵了心,您發著熱……身體要緊啊!」勝意跪在顧留身旁,小聲告知。
我娘的為人,哪需要你提點?可若真像我與我娘這般,有諸多的記掛執念不能犧牲,又如何能破局呢?列祖列宗在上,今日一搏,望多多庇佑……顧留心想著緊閉雙眼,一雙手捏成拳頭。
勝意沒等到顧家娘兩的「勝負」,倒是官府先派來人了,門房得了消息奔回來報,勝意顫聲轉述後,跪地便是不敢起了。
鄭直你算什麼男人?!這才剛開始搜呢,便著了人圈套不能抽身了?還想守護山月,呸呸呸!問問自己配不配!顧留聽的來氣。
見不能再拖,顧不得弱勢,顧留向列祖列宗虔誠磕了三個響頭,毅然起身,一路襲風擊夢,前去找顧夫人了。
「少爺吉祥、少爺吉祥……」一路丫鬟們朗聲請安示意屋內。
屋內顧夫人本是站於案前抄寫經書以靜心,聽見外頭聲響,幾乎可聞輕嘆了口氣,輕放下毛筆,便是坐靠回位子,閉目養神。
秦柔見狀,向眾丫鬟點頭示意,下人們跟著秦柔默默走到門口,向前來的顧留請安,便是退了出去。
顧留心有盤算,忍不住微探頭打量顧夫人,輕聲走進來,捻了捻手指的汗,緩步走到顧夫人身前。
一步步心裡堅定,這勁兒也慢慢有了,顧留薄唇似刃,眉眼凌然,「嗵」的一聲將膝蓋砸下去,抬手相拱,斂顎低目。
「母親,咱們顧家怕失,人家暗處的可是狠著呢!且不輪敢傷你我,就連堂堂縣令,如今都攤上了官司!母親,您真覺得躲在府里,明哲保身,就能守住家業相安無事嗎?」顧留語言激昂。
「咱們顧家多年基業,靠的是勇,不是讓!從我被綁至今,咱們倒是跟官府明爭暗鬥了幾回,可是母親,我們如今的對手,真的是縣令嗎?母……」顧留的手捏緊成拳頭,還未說完,便被顧夫人打斷了這場憤慨激昂。
「那顧兒意欲何為?」顧夫人的睫毛緩緩揚起,露出那雙似是要將人看透的眼睛,澄澈而似是暗含譏諷。
「戰!」顧留捏緊成拳,撤了手抬起頭,奮不顧身道:「若掌事後人前來報仇,必不止我們一家受擾,各大家族諱莫如深,不過是怕彼此乘機奪取!既然如此,何不坦誠相待?不如聯盟各大家族,找出那後人,滅個痛快,至於碼頭……到時我們再各自分割也無妨!」
「說的動情,可你又如何能保證其他家族也深受其擾呢?說不定那後人為防我們聯盟,只準備先颳了我們顧家呢?」顧夫人嘴角微微上揚,似是看戲般滿臉玩味。
顧留輕舒了口氣,早上醒來不見山月,本欲去尋,不料勝意告知,之前派往夏州的人已回來了,且帶了顧大少爺的親筆書信……
「哥哥聽聞我遭遇綁架,便開始留意夏州變動,知山雨欲來,怕被乘虛而入,哥哥早已未雨綢繆,備好了萬全之策……」顧留說完抿著唇眨眨眼,十分俏皮可愛。
「萬全之策?」顧夫人重複著心想,就顧如嵩這個腹黑的孩子,只怕是頂著那後人的頭銜,給夏家、周家找了不少麻煩!
「母親,聯動諸家吧!若眾家族一致對外,那人藏的再深,持久之下我們有財勢加持,他們必敗!」顧留說著十分天真討好地笑著,企圖靠撒嬌說服顧夫人。
顧兒此番盤算,的確是成熟了,只是如今他所圖……哎,山月是否還活著都未可知,為娘的必須得竭力分散他的心思!顧夫人心有決策。
「嗯……可惜母親受了傷,身虛體乏,實在不宜舟車勞累,如此時期,細作層出,讓誰去與你父親、你哥說,他們才會信呢?」顧夫人皺褶眉頭,微嘟嘴唇,十分無辜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