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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劉子鶴的指使

2024-09-21 00:56:59 作者: 宛若清蘺

  方才幾人為了解燃眉之急,才想出了一個裝暈的法子來。進來水牢之後卻是還未來得及詳細商議,只就夏至的身世簡短了說了幾句,接著就被突然醒來的姚黃弄出的蝕骨水打斷了。

  之後幾人只忙著對抗那可怕的蝕骨水,自然無暇他顧,也直到此時,才有工夫好好商討一番。

  江浪便道:「若我們的猜測是對的,那海藍藍背後另有人主使的話,只怕那人的來頭不小。」夢落點點頭道:「我聽主子說過,這海藍藍十分的驕縱任性,頗不願意聽人言。若是有人能指使得動她的話,必然是實力比她更勝一籌的。」

  江浪慢慢道:「海藍殿雖偏居一隅,到底是一城之主,實力也不是等閒。若說讓海藍殿也忌憚不已,寧願使出殺了舅舅這樣自斷臂膀的法子來也要避嫌的話,那恐怕也只有幾大城池的城主有這等實力了。」他一邊就慢慢的盤算著:「如今實力最大的自然是迷霧榕城的名劍山莊了;下來是水城的浮影門和山城的翠微閣,還有沙城的桃源仙境。這三家皆是以名劍山莊馬首是瞻的,若海藍藍背後之人是這幾家之一的話,那麼名劍山莊只怕也是脫不了關係。」

  江浪望了夢落一眼,又道:「還有一家,就是瑞天雪城的松雪樓了。」他話音方落,就聽夢落道:「不是松雪樓。」望著江浪投來的瞭然的目光,夢落只坦然解釋道:「那雪城城主端木……元,雖是性子暴躁易怒,卻是最恨一些背地裡的隱私手段。若是他來做這件事情的話,那只會大張旗鼓的在明面上來,斷然不會背地裡做出這種事情來。」

  「而且,」夢落接著又道:「那端木城主一向痴迷於修道,於爭名奪利的事情上並不看重。因此當年連秋水邀他一同攻打青之綠洲時,他也是尋了個藉口推掉了。當年他尚是如此,如今就更不可能這樣大費周折的來抓一個和他並無深仇大恨的小主子了。」

  魏紫聽到這裡,就想起了之前在雪城發生的往事來,她猶疑的開了口道:「會不會,和我之前在雪城的事情有關?」

  夢落卻是否認道:「你當初所做之事,說大算大、說小也並不是什麼大事。畢竟那宮某人已被關了許多年,若真有什麼秘密的話,斷然不會這麼久還緊咬著不放的。那端木城主對此其實也是心知肚明,一直留著他不過是有些不甘心罷了。後來你們出現,讓此事做了了斷。之後若說端木城主是憤怒於宮某人的死,倒不若說他是家中被人輕易潛入才發怒還更貼近事實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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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夢落難得的說了這麼一長串話,頓了頓才繼續道:「即便他後來真的查出了你的身份,也斷然不會如此大費周折只為泄憤了。」

  「還有一點就是,」夢落又補充道:「正是由於當年不肯和連秋水一起攻打青之綠洲,因此那之後雪城便頗受到了打壓。它如今雖仍名為六大城池之一,且和其他城池都結為了同盟,其實實力卻是遠遠遜於榕城、水城、山城和沙城,甚至連海城都隱有不及。不過是偏安一隅的土霸王罷了,若說他能千里迢迢來迫著海藍藍給他做事情,實在是有些不可能。」

  夢落對雪城的這一番描述頗為詳盡細緻,好在江浪和魏紫之前對夢落的身世已有所猜測,因此也並不懷疑他的話的真實性。他們只是暗暗驚訝於夢落的出身只怕比之前想得更為顯赫,這才能對雪城高層之間的事情了解的如此詳盡。

  魏紫便蹙著眉道:「如此說來,這件事情就是和其他幾家之中的某家有關了。依你們方才所說,這幾家都是以名劍山莊馬首是瞻的,那豈不是說,這件事情有可能就是名劍山莊指使的?!」

  江浪沉聲道:「看海藍藍那麼賣力的樣子,只怕是真的是和名劍山莊脫不了關係。」

  魏紫的心中一時之間五味雜陳。她不意自己還未去找連秋水,名劍山莊的人就找上門來了。她心中默默忖到,也不知道他們之後有沒有機會逃脫?若是沒能逃脫的話,說不定就會見到那連秋水了吧?他……他若是知道自己心愛的女兒已不在這個世界了,是會憤怒呢、還是會懊悔?

  這時,卻聽見有輕微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夢落眼神一凝,就忙捏了個訣解除了姚黃身上的昏睡咒。畢竟此時來人敵我不明,姚黃雖有些別的心思,到底此時還是和他們坐一條船的。讓她醒著,關鍵時刻總也幫得上手。

  而之前傳來的腳步聲,就在姚黃醒來之後望著自己的破衣爛衫的驚恐萬狀中,停在了牢房門口。

  幾人抬頭一看,原來正是夏至。魏紫脫口而出:「小……」又硬生生的止住了,輕聲喊了聲:「夏至姑娘。」

  原來來人正是夏至。只是此時她卻不如白天那樣身著鮫綃長裙,而是穿著一身銀白色的夜行衣,正和之前夢落拿給大家的一樣。只聽夏至低聲而短促的對魏紫等人道:「莫說話,先跟我走。」一面手裡捏了個訣,只見那柵欄就應聲而起。

  魏紫之前雖然認出了夏至就是小藍,可是她當年對小藍不過是點滴之恩,小藍今日卻這樣以身犯險來救她們,魏紫心下就不由得猶疑了起來。可是她轉念一想,就是小藍是有什麼圖謀,難道他們的境況還會比此時更壞?因此她遲疑了一下,仍是依言走出了牢房,又去喊江浪他們。

  隔壁的牢房中,姚黃正忙著用之前江浪蓋著她的衣衫把自己裹起來。她見魏紫說話,便茫然的指著夏至問道:「這人是誰?」

  魏紫見姚黃呆呆的,顯見得是還未從之前的刺激中回過神來,只得開口道:「詳情以後再說,姐姐我們先出去吧。」一面又對夢落和江浪道:「我們先出去吧。」

  夢落和江浪對視了一眼,心中皆是如魏紫之前所想,情況再壞能壞到哪去?不如搏一搏,也許還有轉機,因此也就抬腳走了出來。

  落後一步的夢落扭頭看見姚黃仍是痴痴呆呆的,心裡嘆了一口氣,只得走了回去,用手臂看似攙扶、其實卻是牢牢的把住了她,半拉半拽的把姚黃拽出了牢房。

  夏至又叮囑了一句:「莫出聲。」說著當先一步出了地牢。魏紫等人就緊緊的跟在夏至的身後。

  一行人上了地面一刻鐘的工夫,就來到了一處茂密的海草前。夏至在那叢海草上面左摸摸、右捏捏,也不知是動了什麼機關,只見那叢海草就悄無聲息的分開,露出了地面上的一個大洞來。

  夏至當先一步走入洞口,眾人跟著依次進入。等到殿後的江浪也進入洞口後,那叢海草又慢慢的合在了一起,一絲一毫的異樣也看不出來了。

  這洞口內是一條又深又長、看不到盡頭的地道。地道入口處的牆壁上掛著一盞油燈,模樣和海藍殿中的蛟油燈十分相似,只是小了許多。不過小歸小,這燈發出的光線卻是照得極遠的。

  夏至就取了油燈擎在手裡、走在前面給眾人照亮,一面叮囑道:「不可動用靈氣照亮。這地道中有封印,動用靈氣會驚動機關的。」

  見夏至此時不再如之前那樣閉口不言,想來是此時的處境已安全了些,一直保持沉默的魏紫才遲疑的開口問道:「你……你可是小藍?」就聽夏至低笑了一聲,道:「姐姐,我是小藍。沒想到你還記得我。」

  縱然之前魏紫已從種種端倪中認定了夏至就是小藍,可是此時聽她親口承認,到底還是吃驚的。她就追問道:「小藍,你怎麼會在這裡?怎麼又成了夏至?」她又想起當年小藍家中的境況,又加上了一句:「你娘呢?」

  這個問題出口,就聽夏至輕聲回答道:「不在了。」聲音中卻是毫無波動。魏紫大吃一驚,驚訝道:「不在了?」夏至頭也不回,只點點頭道:「生病死了。」說著不等魏紫開口,又接著道:「後來我偶然遇見了海藍殿殿主,得她賞識做了她的貼身女官。因著我的名字和殿主重了,所以才改了名。」說著又輕聲補充了一句:「以後姐姐還是叫我夏至吧,不然我怕我會忘了我是誰。」

  夏至這話說得頗為矛盾,魏紫不解的看了她一眼,仍是茫然的點了點頭,喊了聲「夏至」。

  魏紫不意夏至的經歷竟是如此波折。她想起當年自己初初遇見的那個一身魚藍布衣、還叫做小藍的女孩子時,她雖是生活清苦、卻不改樂觀堅韌;她的家中雖然是一貧如洗,可是能和娘親相依為命,到底是有些安慰的。而如今的夏至雖然貴為海藍殿殿主的貼身女官,權柄在握、榮華富貴,可是卻是無親無故、孤身一人,甚至連爹娘給自己的名字也無法保留下來……這樣子比較下來,也不知道是哪種生活更為難過些。

  想到這裡,魏紫又急忙問道:「你如今放了我們出來?海藍殿那邊你卻如何交代?」她想起昨日和海藍藍隔著一道牆進行的短暫的對話,知道那海藍藍絕非善與之輩。而如今夏至這樣子把他們四人放了出來,也不知道要受到如何嚴苛的對待,心中就擔心起來。

  不想夏至卻是低笑了一聲,道:「姐姐莫擔心,我自有辦法。」一面又低聲道:「我以前並不知道,昨日才知道姐姐就是魏紫。」魏紫聽見,頗有些不好意思道:「我這身世有些麻煩,所以當初才那樣……」

  夏至卻輕聲道:「姐姐的苦衷我明白。」說完,夏至又放慢了腳步,和魏紫並排而行。她一面走,一面就附耳輕聲對魏紫道:「要抓姐姐之人,是名劍山莊連秋水的親傳弟子劉子鶴。」說完又若無其事的抬起頭來,對魏紫道:「這條通道是通往海城出口處。此時只是入城嚴,出城卻是極為鬆懈的。一會兒你們出去之後,就走的越遠越好。千萬不可再回來。」

  魏紫聽了「連秋水親傳弟子」這幾個字,想起之前江浪的推測,心頭一時之間百感交集。她震驚於自己果然是驚動了名劍山莊,卻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疏漏;一面又心頭哀痛,自己這麼快就和小姨的父親對上了,也不知道小姨在天之靈看到這一幕,會有多麼難過;之後又想到,這名劍山莊為了抓自己竟不惜如此大費周章,他們之間已是勢同水火、不死不休的局面了,那麼只怕自己之前想的那種不殺連秋水的可能性已經沒有了。

  可是,且不說自己如今遠遠不是連秋水的對手,就算自己有朝一日能超越他、然後殺了他,那又怎麼對得起小姨對自己的活命之恩?而且,此時他們對付連秋水指使的海藍殿已是如此費勁了,更別說對上名劍山莊了。也不知道之後還會有什麼艱難險阻,自己……還能不能活到超過連秋水的那一日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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