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海藍藍的手段

  魏紫四人在江浪的家中商議夢無垠的事情時，海藍殿的大殿中也在商議著同一件事情。

  只見那燈火通明的大殿中，主位上坐著一個一身漸變藍色絳綃、滿頭珠翠的女子，這正是海藍殿如今的殿主海藍藍。這海藍藍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膚色白皙、瓊鼻櫻唇，生的十分美麗可人。只是此時她卻是愁容滿面、眉頭不展，雪白的貝齒輕輕的咬著下唇，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她身後正端端正正立著一個茱萸色衣衫的女子，原來正是夏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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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聽那海藍藍朝著她左手邊坐著的一位墨藍色衣衫的男子道：「龍哥哥，這可怎麼是好啊，如今這麼多人都湧來了，雖說夏至想出法子來拖延了三日，可三日之後又怎麼辦呢？」海藍藍面容已是十分年輕，卻不想聲音更是稚嫩嬌柔的如同女童一般，如今這話被她用半是撒嬌半是痴纏的口吻說出來，直聽得人心癢難耐。

  那墨藍色衣衫的男子正是海藍殿三大長老之一的龍至荒。只見他面目極為英俊，可是眉眼之間卻帶著一股子難以掩飾的沉鬱之色。他聽了海藍藍這一番撒嬌做痴的話，卻是絲毫不為所動，只冷冷道：「我當初就勸殿主莫要聽了那人的話，可殿主卻是一意孤行。如今無垠死難復生，名劍山莊又按兵不動，我們海城已成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那海藍藍聽了龍至荒這一番毫不留情的話，兩滴珠淚就慢慢的從一雙大眼中氤氳了出來，又慢慢的順著雪白的臉龐往下流。她就這樣淚眼朦朧的望著龍至荒，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龍至荒卻似壓根沒看見一般，只沉著臉不知想些什麼。卻是海藍藍右手邊的一位明黃色衣衫、方臉闊嘴、體型略胖的男子看得頗為不忍心，開口埋怨道：「至荒你又何必如此嚴厲，看嚇到藍藍了。」那海藍藍聽到這男子說話，眼中帶著感激委屈的神色望著他，哽咽道：「沙哥哥，是我錯了。」一面輕輕啜泣起來。

  那明黃色衣衫的男子正是海藍殿另一位長老沙非辰。他見海藍藍這樣一副可憐的模樣，心中更是升起了一股子保護欲來，之後的語氣就更不好了：「藍藍還是個小女孩，就算什麼事情做得不妥當，那也是情有可原的。而且當時那人那樣步步緊逼，藍藍也不過是為了保住海藍殿罷了。再說了，那人此時又沒有把話說死，只要我們做到答應他的事情，此事就還有轉圜的餘地，至荒你又何必咄咄逼人？」

  就聽那龍至荒嗤笑了一聲，譏諷道：「八十歲還是個小女孩？」一面又嘆了口氣道：「那人不過是個艱險毒辣的小人，他說的話又如何能信？只怕他對海城的覬覦之心還更甚於其他人呢。事已至此，你們只盼著那些人瓜分海城的時候，能給海藍殿留方寸之地棲身罷。其他的，還能奢望些什麼？」說完，那龍至荒一甩袖子，自顧自的走出了大殿。海藍藍身後的夏至見狀，忙跟著送了出去。

  此時這空曠的大殿中，便只剩了海藍藍和沙非辰二人。那海藍藍見龍至荒就這樣甩手去了，便扯著沙非辰的袖子，哭得更是淒涼可憐。那沙非辰見海藍藍此時意志薄弱，便大著膽子伸手去摟住了她的肩膀。

  沙非辰見海藍藍並無絲毫掙扎之意，反而還無意識的往自己的懷中鑽了鑽，心頭就是一喜。他就又試著去握住了海藍藍的一雙玉手，卻見海藍藍不但不躲，還仰起一張掛著淚痕卻仍是容色無匹的面龐，哀聲問沙非辰：「沙哥哥，龍哥哥不管我了，夢哥哥也死了，如今可怎麼辦是好啊？」

  那沙非辰望著懷中這一張嬌弱無助的面龐，心中陡然升起了一股豪情。此時的他渾忘了那夢無垠是如何死的，只柔聲道：「藍藍莫怕，還有沙哥哥在，沙哥哥會保護你的。」一面說著，一面就在心中暗暗盤算著，自己手下有多少人可以用，沙家又可以出多少財力和人力。

  海藍藍望著沙非辰一副思索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鄙夷卻又得意的神色。她迅速的低下頭去，將自己方才的眼神遮掩了起來，只撲入沙非辰懷中，嬌聲道：「藍藍就知道沙哥哥對我最好了……」

  感受到懷中的軟玉溫香，沙非辰方才還算清明的頭腦瞬間充了血。他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結結巴巴道：「藍、藍藍，其實我……我早就喜歡你了……」一面說著，就試探著去剝海藍藍的外衫。

  沙非辰見海藍藍面上雖有嬌羞之意、卻無絲毫不情願的神色，只覺得大受了鼓舞。他順勢把海藍藍放倒在大殿柔軟的地毯上，就急急忙忙的去撕扯她的衣服。海藍藍一副任君採擷的可愛模樣，更讓沙非辰猴急不已。

  大殿外，送走龍至荒回來的夏至聽著殿中隱約傳來的喘息聲，眼中閃過一絲不明所以的神色。她輕輕的關上了殿門，又支開了大殿周圍的守衛，只留自己一人守著。

  大殿中。沙非辰面上一副急不可耐的神色，手下的動作卻是愈來愈緩慢。最後，沙非辰終於一頭栽倒在海藍藍身上，一動也不動了。

  海藍藍柔聲的喚了幾聲「沙哥哥」，卻見那沙非辰仍是毫無動靜。海藍藍這才死命的把沙非辰從自己的身上推了開來，坐起身來。她慢條斯理的整理著之前弄亂的衣衫，方才柔情似水的面孔上，如今卻是滿滿的嘲弄。

  等海藍藍整理好衣衫站起身來，忍不住還是狠狠踢了那沙非辰一腳，唾罵了一句：「醜八怪，今日便宜了你了……」之後，海藍藍才揚聲喊道：「夏至。」

  一直候在殿外的夏至聽見海藍藍的召喚，這才將大殿的門推開一條可供出入的縫隙，側身擠了進來，又把門關上了。

  夏至走到海藍藍身邊，望了眼地上躺著的沙非辰，抬頭和海藍藍相視一笑。海藍藍便道：「我去滅了那幻綺羅，你把這死胖子弄到我房間去。」說著又補充了一句：「然後給我放洗澡水，這死胖子摸得我渾身都黏膩膩的。」夏至應了一聲，便提起沙非辰的雙手，將他朝著殿後的小門處拖去。

  那沙非辰畢竟是個男子，身形又有些胖，夏至拖的頗為費勁，額頭上就滲出了豆大的汗珠來。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沙非辰拖去了海藍殿後院海藍藍的閨房裡。

  海藍藍則是慢條斯理的掐滅了牆上油燈中的一盞，捏了個訣將其中的燈油換了，又重新將油燈燃了起來，這才慢悠悠的朝著自己的閨房走去了。

  等海藍藍回到閨房時，夏至已經把沙非辰安置在了海藍藍的床上，洗澡水也打好了。海藍藍嫌惡的望著沙非辰呼嚕震天、口角溢出口水的模樣，吩咐夏至道：「等他走了把這被褥都給我燒了。」夏至答應著，又給海藍藍準備了沐浴的一應物事。

  浴室中，海藍藍泡在一桶溫熱的灑了五色花瓣的水中，一面由著夏至給她輕輕按摩頭皮，一面愜意的道：「夏至你這手法真是沒誰比得過了，不枉我當初把你撿回來。」只聽身後的夏至輕聲道：「都是主子善心。若是沒有主子，只怕我今日已經餓死了。」

  海藍藍這時背對著夏至，雖是看不見她的神色，卻是聽得出她語氣中滿滿的感激和景仰之情。海藍藍滿意的笑了一聲，又道：「撿回你來我也不虧。若不是你看出那死胖子的色心，又想出這個法子來，我今日還真不知道該如何辦是好哩。」

  夏至恭聲道：「那也是因為主子生的美。其實那沙長老原本對主子已是言聽計從了，只是他的耳根子頗軟，難保會有什麼變數。如今有了這樣一番作為，沙長老定是對主子死心塌地再無更改了。他如今是沙家的家主，聯合起海家和沙家的實力，足以保得住海城了。」

  海藍藍平生最引以為傲的就是自己的美貌，如今聽夏至誇讚自己，心中得意不已，面上卻只做無奈道：「哎，我這麼做也是為了海城啊，不然若出了什麼事情，海城的子民豈不是要流離失所，那都是我的罪過啊。」

  夏至面無表情，語氣中卻是滿滿的心疼和惋惜：「委屈了主子了，主子就是太為他人著想了。」

  海藍藍也作勢嘆了口氣，道：「誰叫我是海藍殿殿主呢？」一面說著，又蹙起了眉：「可惜那龍至荒這次不上套。不然的話，我又何必浪費這珍貴的幻綺羅。」她一面說著，一面就想起了十年前那次，龍至荒正是在自己這間閨房、這張床上，與自己纏綿一夜。他那英俊的面龐、堅實的身體，讓海藍藍此時此刻想起來還覺得有些面紅心跳。

  海藍藍一面想著，一面就露出了痴迷懷念的神色來。可是當一陣震耳欲聾的呼嚕聲傳入浴室時，海藍藍的美夢便被打破了。她想起此時躺在同一張床上的，卻是面目醜陋、身形肥胖的沙非辰，又想起方才沙非辰肉乎乎的手掌落在自己身上的觸感，一股子噁心的感覺油然而生。

  海藍藍一面死命的搓洗起自己的身體，一面在心中暗暗盤算起來，等到這次事了，要想個辦法弄死這死胖子才能一解心頭之恨。而至於新的長老嘛，沙家那個幼子不錯，面容清秀、身段柔弱，倒是十分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