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出城
2024-09-21 00:52:43
作者: 宛若清蘺
魏紫見了這情景,也是一臉慘然。
其實魏紫與劉三之間本無太大過節。只是魏紫見這宮城步雖是手染鮮血,卻實在也是事出有因,他又如此烈性,心中便對他起了幾分同情。想到那劉三令人髮指的惡行,心中便生出了許多厭惡來。再聯想到正是因為劉三刺激宮城步,導致他犯下滔天罪孽,引發了仙魔之戰,間接導致了自己的爹娘慘死,心中對那劉三更是不忿,暗道:「這劉三的確該死。即便沒有那宮城步的託付,我見了此人也是要殺了的。」
魏紫見時辰不早,可那宮城縱只不管不顧,痛哭不止。只得出聲喚他:「宮城……大哥,時辰不早了,我們需得走了。」那宮城縱雖是悲痛不已,也知不可感情用事,只得鬆開了宮城步的屍體,咬了咬牙,同魏紫一起出去了。
二人走到門外,宮城縱又用手中的玉佩關上了門。然後一用力,那玉佩便碎成了齏粉。他低聲道:「二弟,以後再無人來打擾你了。」又默立了片刻,方對魏紫道:「走吧。」
方才兩人在找尋端木松的屋子時,曾碰見過一道側門。那裡雖有守衛,卻不是很多。以他們二人的身手,打暈個把守衛並不成問題。他們便順順噹噹從側門出了城主府,避入一條無人的小巷子中,商量著先出城去再做打算。
魏紫見那宮城縱一身破衣爛衫實在顯眼,自己也是一身狼狽。想了想,便摸了江浪的棉襖出來給他披了。那宮城縱比江浪魁梧些,好在冬日裡的棉襖都做得寬鬆些,倒也勉強能穿上。魏紫自己也避在暗處換了身乾淨衣服。二人又把頭髮都梳理好,用帕子抹了臉,方看著像個樣子了。
這雪城入城需要符引,出城卻是不需要的。魏紫和宮城縱如今看著就像是兩個普普通通的凡人,一路並無人阻攔,順利出城去了。
兩人出了城門之後,到了無人處便使出輕功來,一路朝南縱躍了半個時辰左右,見已經到了一處離雪城極遠的林子裡了,方停下了腳步。魏紫一路上用的皆是凌波微步,也就是因為這宮城縱當年從未見識過這一絕技,因此雖覺得魏紫身法精妙,卻也無甚其他想法。若是見多識廣的宮城步在這裡,只怕更認定她是連家的人了。
魏紫見自己速度雖快,宮城縱卻也不慢,好奇道:「宮城大哥,你這樣的武功,是怎生被抓進去的?難道你也遇到了那胖鳥?」那宮城縱仍沉浸在宮城步死去的哀痛中,聞言悶聲道:「我並不知道姑娘說的什麼胖鳥。其實我如今已是阿修羅境界。當初我打探到阿步未死,而是被端木家關了起來,便想著去救他。只是那端木家守衛森嚴,我數次夜探都不得入,最後只得扮了個普通人,故意尋釁激怒了那端木松,果然被抓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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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對魏紫道:「也幸虧遇見了姑娘,不然我從那冰牢之中出來,也是要費一番手腳的。」魏紫心知肚明,以宮城縱的修為,要從那冰牢之中出來只怕是不費吹灰之力的,他只是一番謙詞而已。她又想起也不知是誰在冰牢之中對自己施以援手,納悶不已。
魏紫便問宮城縱:「如今你可有什麼打算?」宮城縱道:「當初那件事之後,我回去家中並未見到有劉三的屍體,只當他是死在了別處。我當時只顧著為死去的妻兒傷心,也未曾想到要去找尋他的屍體。如今卻是知道了真相,想來他能出此毒計,必有自保之力,是必然不會死的。只是事情已過去了十幾年,如今要想尋他,也是難上加難。」他嘆了口氣,又道:「為今之計,只有慢慢尋訪了。總之,我有生之年,必然尋到他就是了。」
魏紫本是想繼續往北去尋找艮卷的。她心中雖也十分痛恨那劉三,卻自然是尋找江浪一事更為重要。可那魯班秘錄一事本是機密,她與宮城縱雖有共事之誼,卻也不過是萍水相逢,自是斷然不能告訴他的。只是她想起宮城步臨死前的託付,又覺得這樣不說清楚便丟下宮城縱有些不妥,一時之間便有些左右為難起來。
那宮城縱看見魏紫一臉猶豫,溫言道:「姑娘不過是家中長輩和那劉三有些過節,並無什麼深仇大恨的,自不必如我這般費盡心力。我那二弟想是誤會了,以為我和姑娘有什麼深交,一時又走投無路,方將此事託付給了姑娘。姑娘卻不必太放在心上。姑娘若有事,可自去便罷,不必為難。」
魏紫聽了宮城縱的話,對著他抱歉道:「不是我不願與宮城大哥去尋那劉三,實在是我有更重要的事情在身。」她心中感念宮城步不強人所難,想了想又對他道:「若是宮城大哥將來尋到了那劉三的下落,請去任意一家海字頭的店鋪,只說留信於夢長老,我便自會得到通知。屆時,我必會去助大哥一臂之力。」
宮城縱心中其實覺得宮城步是太過于謹慎了。他想著那劉三當年不過是個實打實的凡人,雖有幾分修為,卻是不值一提的。就算他這些年修為再為精進,頂天也就能達到二轉的地步。二弟當年不過是對他沒有防備之心,方著了他的道兒。自己如今已是阿修羅境界,又知道了那劉三的真實面目,如何會對付不了他,又何須別人幫忙。
他心中雖做如此想,卻見魏紫一臉摯誠,便仍是鄭重道:「宮城縱多謝夢姑娘了。」這宮城縱雖頗有些手段見地,卻是個直性子,他聽魏紫說要找夢長老,便當這魏紫是夢家的什麼人。魏紫本想開口說自己不姓夢,想想無此必要,也就沒有糾正他。
宮城縱頓了頓,又叮囑魏紫道:「在下知道姑娘一片赤子之心。只是這世間險惡,若是姑娘一味心軟,只怕會誤了大事。宮某說此話只出於本心,還望姑娘不要怪在下多嘴。」魏紫心中雖有些不贊同宮城縱的話,卻也知道這是他的一片好心,仍是應了。
二人便告了別。魏紫一路向北,宮城縱則向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