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五章：收屍

  想了想，此地不宜久留，還是快速下山，不回頭為好，說不著等下就有人來收屍呢？

  腳尖一點，一邊是抱著人，還受傷了，輕功的速度很慢，但也只能這樣在竹子裡慢慢地穿了穿去，越慢就越危險。

  暮塵一直都提心弔膽著，但也只能這樣一個勁的往下沖，直到薄霧漸漸地快沒了，還聽見了水聲，漸漸地眼前更開闊了，一條條的泉水流映入眼帘，暮塵提著的心也終於放下了，生怕會命葬山中，生怕就這樣倆個人……唉！

  還好，還好，滿是欣慰地看著她，神情立馬就嚴肅起來了。

  「辛夷，辛夷！」用力晃了晃，卻不見有絲毫的反應，蘇辛夷的臉都全紅了，紅得跟泡在燒開了水裡的肉一樣，感覺要炸了，但是摸了摸她的手，卻如冰山最深處的寒冰一樣，那麼冷，伸手去觸碰，手立馬就條件反射的收回了，看到這場景有些滲人。

  快速，從泉的最高處一把跳下來，穩穩地落下。

  「辛夷，辛夷，蘇辛夷！」又晃了晃她的腦袋，還是沒反應，不由得擔心起來了，都怪自己不該拗著她的脾氣，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這座山這麼怪，一般大夫肯定救不了蘇辛夷，只有那些研究邪門藥道的大夫可以……對不起，蘇辛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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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頭看了看身後的泉水，不禁發起呆來了，將她放在地上，放平來，看著她滿臉通紅，「蘇辛夷，對不起我沒能保護好你，你看你紅成這樣，一定很難受。」想著想著就低頭抽泣起來了。

  大概過了一盞茶的功夫，驟然收起淚水，摸了摸淚，笑了起來了。

  「百曉生，對，還有百曉生，辛夷，你有救了，我帶你去找百曉生。」說著立馬將她抱了起來，火速朝百茶館跑去。

  行人都詫異的看著這個快速奔跑的男子，手裡還抱著一姑娘，這樣子，實在是不太雅觀啊！

  這個若是個未出閣的姑娘，那這名聲可就壞了，那這恐怕就嫁不出去了，這女的長得也太難看了，滿臉的紅色，就算是喜慶，這也太過了，唉！

  暮塵拼命似的趕快往百茶館，跑去，現在正當午時，茶館關了門，休息，暮塵皺了皺眉頭，看著那關上的門，一臉的不耐煩，便揚起腳，一踹，門就應聲開了，前腳跨進茶館就開始嚷嚷。

  「百曉生，百曉生，百曉生快出來了，有人要你救命啊！快出來。」邊說著，邊將蘇辛夷放在一張茶桌之上。

  一聽到出事了，還事關人命，立馬就從後廳里跑了，出來，那急急忙忙的樣子與身上這身書生裝扮形成了對比。

  一眼就看到放在桌子上的蘇辛夷，滿臉的通紅，神情立馬就嚴肅起來了，立馬走上前，怒氣沖沖得一把抓過暮塵的衣裳，質問道：「你們去了恆見山，去找溯及珠了是不是？是不是？」

  看見有人居然這樣抓著自己，立馬就惱了，但還是選擇忍著，畢竟他還要救人，一把手撫開百曉生的手，看著她說道：「我讓你救人。」

  百曉生重重地嘆了口氣，無奈了，畢竟救人要緊，說著挽起袖子，又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來了一個箱子，從裡面抽出針灸包，取出一根根的針，認認真真的一根根紮下去。

  錯了一根就前功盡棄了，不由得更謹慎起來了，還未一盞茶的功夫，額前都冒出了一顆顆的汗珠，下針都不由得艱難起來了，伸手擦了擦汗，又開始下針了。

  這場針灸扎了好久，久到百茶館一個下午都沒有開門，暮塵也只是站在旁邊靜靜地看著，畢竟自己又幫不上什麼忙，只能站在一邊乾等著。

  百曉生再扎了一針，重重地吸了口氣，「終於完了。」

  又轉頭看向他，緩緩開口道：「現在可以說了吧！人我已經幫你就回來了，畢竟針灸是治百病最好的辦法，但是世人一直以為是藥丸，而我百曉生不相信，所以在針灸上的造詣你可以相信我，過不久她就會醒過來了。」

  暮塵抬眸看了看還躺在桌上的她，臉色也不再那麼紅了，但那滿身的針有些刺眼，「對，你說的沒錯，我們就是去了恆見山，而且是直奔溯及珠去的，等蘇辛夷好了，你就可以去告發我們，這樣我們就永遠不能進永靈了，你們的溯及珠也安全了。」

  百曉生看了看他，若有所思的樣子，絲毫不理會他說的建議，因為相信他一定拿不到珠子，畢竟那山那麼難進，「你要溯及珠幹嘛？」

  暮塵想都沒想就直接說出了自己的目的，「為了救北方得疫病的百姓，如果不救，那疫病一定會流到南方來，最後南方北方都會有疫病肆意妄為，這樣下去，結果只有一個，疫病中無人生還。」

  百曉生笑了笑，看著他講，「緣分吧！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百曉生端起桌上已經冷卻了的茶杯，茶杯里沒有茶，只有冰涼的觸感，在這冬日裡顯得有絲寒意，但百曉生卻緊緊捏在手裡，像是硬生生要擺它捏碎一樣。

  暮塵詫異的看著這個要講故事的人，有點摸不透這人到底在想一些什麼東西，很好奇，剛剛還那種態度的人，「講吧！」

  百曉生看準凳子坐了下去，緩緩開口道：「公子，來這裡之前，想必一定聽說過，也調查過恆見山的事跡，在恆見山最大規模的一次找溯及珠大概是七年前，那時候不知道是誰說的，說按著泉水往上走，一定不會向以往進去的人一樣迷路，可是泉水那麼多支流，很難辦！」

  暮塵皺了皺眉頭，也找了個凳子坐了下去，「那次近百人一起進山了，每個人都有一條支流，看著自己選的支流往上走，但最後沒一個人是活著的。」

  百曉生笑了笑，搖搖頭，「不不不，不是這樣的，那次進山的人不止一百人，那麼多條支流遍布整個山，細的支流只有半尺差不多，而粗的卻有兩尺多，每條支流有兩個人，而且最後有一個人活下來了，除了你們，那個人就是所有近恆見山唯一一個活下來的。」

  暮塵冷著眸子，看著這個還能笑的人，「那個人就是你吧！要不然你怎麼知道這麼多，還可以救回蘇辛夷，她中的可是山里不知名的毒，還有我剛剛進百茶館，你就猜出我們去了恆見山，這些跡象，足以證明你就是那個活下來的人。」

  百曉生重重嘆了口氣，像是釋然一樣，「還是被你猜出來了，跟我說說你進山之後碰到了些什麼東西吧！」

  暮塵也並不打算隱瞞，就直說道：「我剛開始進去的時候有薄霧，但是當時永靈小鎮也有薄霧，我起初並沒有在意這麼多，後來越往裡走越不對勁了。霧越來越濃，像是霧是從山中散發出來的一樣，後來我本想運氣將霧震開，這樣就好走一些，就在這時候我發現我運不了氣，我就察覺到不對勁。」

  「霧裡有毒，後來竹子也越來越密集，根本走不了路的那種，再後來就憑空出現一種聲音，像是笛音一樣，可以讓人放鬆，最後迷亂心智，我當時就發現蘇辛夷已經中毒了，再加上那聲音，她已經亂了心智，我不得不下山，要不然我們都將命葬山中。」

  「然後你怎麼從山裡出來的，還有你說的薄霧很詭異，為什麼永靈小鎮的人沒有中毒呢？」說完百曉生，就輕輕地放下了茶杯。

  暮塵抬頭看了看還沒反應的蘇辛夷，又繼續講道：「我當時也被那聲音擾亂了，指不定等下從背後衝出什麼異物，一心只想下山，所以沒管方向，一個勁的往下沖。最後是從泉水支流那邊下來的，我當時還故意看了一下，你們這裡的人在那裡做了標記，好像是第二大的支流，對了，當時我們上去用的是永靈做房子的回字格走的，因為，我怕會有機關，所以就用了回字格，至於山裡的霧。」

  百曉生聽到是第二大支流，用力一拍，與桌子發出難聽的聲音，神情立馬就嚴肅起來了，「你也是第二大支流？」

  暮塵抬頭看著他拍的桌子，緩緩開口道：「難道你也是從那裡下來的。」

  百曉生重重地吸了口氣，「嗯，我當年就是從那裡下來的，後來我特地讓人給支流排了號，從大到小，你看到的號是我幾年前叫人排的。」

  暮塵點點頭，說道：「哦！原來如此。」

  「你在那條支流之上有沒有發現什麼東西，或者說什麼物件？」百曉生這時神色有些慌張了。

  他看了看，剛剛還鎮定自若的百曉生，現在卻慌慌張張，難不成自己剛剛撿的欲離之淚與他有關，那我這到底是說還是不是啊！

  如果不說，那要是這欲離之淚與溯及珠有關呢？或許百曉生知道些什麼，畢竟他也是進去了的人，欲離之淚固然好，但我暮塵本意是救人，只要溯及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