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大結局】後會有期，有緣再會

  此生難忘 後會有期

  神界管理所。

  韓沅溪把報告甩在桌子上，「這是最新資料，關於異時空分裂出的新物種，我懷疑他是惡魔，而不是天使。」

  張子洛轉動椅子，他戴上眼罩似乎要休養，「新物種之前不是解決過了嗎？為什麼還有？」

  「最新得到消息，是修妖者偷運，意外掉落在異時空。」韓沅溪坐在主位那，轉動椅子使自己面向王君丞，「你說該怎麼辦？」

  王君丞隨意翻動報告，戲謔對她說，「一年多了，不該翻頁了嗎？」

  「隨便你。」

  

  柳旌拿起報告，「這不應該是上頭做的事情，怎麼權利淪落到我們來了？」

  張子洛聽聲，轉動椅子面對韓沅溪，「是不是要考驗六界管理員？」

  韓沅溪揉了揉太陽穴，其實對於這件事她挺苦惱的，「不是，冥帝跟我說他們不稀罕管這種小事。」

  王君丞不知從哪拿出了個七階魔方，動手打亂它，「嗯？還真敢說出口啊，管理員是神仙麼？」

  韓沅溪晃動自己的椅子，「是不是神仙無所謂，重要的是經過林若迪高密度計算後得出，我們在場的任何人都打敗不了這個惡魔。我們有兩個選擇，一直接上去跟他血拼，二請求上頭支援。」她看了眼莫橋，「莫橋你在想什麼？」

  被點到名字的莫橋嚇了一跳，掃視一圈後裝作淡定地說，「你們怎麼看待？」

  「遇啥殺啥。」沈亦淵的回答簡單明了又不失氣魄。

  張子洛撇嘴，「按你這話分析，我們不如回管理所洗洗睡。」

  莫橋在夢域裡做了一個夢，言煜九18歲，而她17歲。

  「莫橋，請你喝水。」莫橋轉身，一罐飲料穿過她的髮絲，掉落在地上，她迷茫的眼神令言煜九不滿，「你為什麼不接住？」

  「我……沒注意到。」莫橋跑去撿起飲料，這易拉罐質量很差，竟然漏了。言煜九走來搶走她的飲料扔進垃圾桶，「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你可真麻煩，我帶你去我家做客？」沒等莫橋回復，他攬著莫橋的肩膀走，她看見他的汗水，剛才打了場比賽？「莫橋真的好久不見呢，你瘦了不少。」

  「你也是黑了不少。」

  莫橋感覺到她無法與夢境裡的人對話，只能做安靜的聽眾，該吐槽還是得吐槽。「你得愛慕我，仰慕我，喜歡我，我得成為你的唯一。」

  「為什麼？」

  他似乎聽到她的疑惑，回答她，「我才不會讓我的家人看扁，我要證明我也是有追求者的！」所以這就是你帶我回家的原因？

  「不可理喻。」

  言煜九搖晃她的胳膊，「拜託幫幫忙！逢場作戲而已！」她的身體不受控制，跟著言煜九走進一個小區，「莫橋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一個人不管的。」

  走了幾百米的路到達了一家賣鞋的店鋪，言煜九招呼莫橋快點進來坐，女人和一個少女面面相覷，莫橋微微鞠躬，「阿姨好。」

  「你好……」

  莫橋坐在那看著她們向顧客推銷自家的產品，她覺得自己坐在那就是多餘的，於是找藉口上廁所。在蹲坑時，客人紛紛離開，店裡只剩下女人和少女，想必是言煜九的母親和姐姐，「言煜九怎麼帶一個女孩回來？！」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媽，你等會讓那個女孩離開吧！被認識的人看見那還得了？他要是再執迷不悔，也就是送快遞的命。」

  「說的也對，他不要面子，我還要呢。」

  「媽，你在說什麼？」聽聲音，是言煜九。

  「那女孩跟你什麼關係？」

  「哎喲疼啊！她是我的追求者，為了追求我特意放學攔我，想跟我回去呢！」言煜九這番話實在是令她寒心，「媽，你鬆手，我要去沖涼了。」

  「媽，你信他鬼話嗎？」

  「唉。」

  莫橋走下來，言母的視線未從她身上挪開過，除了有客人來。莫橋想儘快地逃離此地，雖說她不是皇后，但終究是言煜九母親，多少也會有顧忌。

  只是她想動卻動不了，看著小孩們走進店鋪去後門玩耍，客人們似乎沒看見莫橋的存在，脫鞋、換鞋都在她面前做，她在做夢，又感覺是真實發生。

  莫橋盯著牆壁上的時鐘，從五點到七點，天色暗下來，她坐在足足有兩個小時，而言煜九沒有出來找過她。言母拿著雞毛撣子走來，「請你出去，我先為我的粗魯行為道歉，我從未想過我的兒子會帶一個女孩回家，我接待過他的許多朋友，但沒有接待過像你一樣的女孩，我不知道你的母親是怎麼教你，我是不會讓我兒子去傷害任何一個人，一隻動物……（省略111字）」言母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莫橋能動彈了，她趕忙逃離這個地方。

  在夢境裡，意識無法控制身體。

  莫橋走出小區，冷風吹來，她覺得有些寒冷，自己的母親打電話過來，「莫橋，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

  「我在路上。」

  「你公交卡沒錢了嗎？」

  「嗯……」過多的解釋顯得無力，她掛斷電話隱約聽見言煜九在後面大喊自己的名字，「呼……」莫橋沒有回頭，繼續走下去，在紅綠燈前看到了打電話的喬織寒。

  他對自己一笑，並拿去一頂帽子給她戴上，好厚，她又動彈不得了，為什麼！？「哈哈哈希望你能夢想成真，發達記得請我吃飯才是正經大事。」

  喬織寒用力推了她一把，使莫橋甩在斑馬線上，一輛打著遠光燈汽車向她飛馳而來，沒來得及反應，「嘭——」

  要去見老天爺了呢。

  「莫橋，請你喝水。」莫橋轉身，一罐飲料穿過她的髮絲，掉落在地上，她迷茫的眼神令言煜九不滿，「你為什麼不接住？」

  怎麼回事？？？

  莫橋拿出手機查看時間，她回到了兩個小時前？這該不會是死循環夢吧？！她還是彎下腰撿起來，言煜九抱住莫橋，親吻她的臉頰，莫橋不能推開他！「莫橋，跟我回家，我要把你介紹給我的家人。」

  想再讓她受一次來自他母親的侮辱和他姐姐的冷漠？「你知不知道我喜歡你很久了，我想要的是你的一切，都屬於我。」

  該吐槽還是得吐槽，「你無腦言情小說看多了吧？多看點動漫，說不定你揚言要去拯救世界。」

  莫橋轉身想走，被言煜九抱住，「逢場作戲你知道嗎？我們好歹也是同學一場，答應我好嗎？我放低條件，你就陪我回家。」

  聽封即說過，自己所做的夢一定關聯著現實世界，例如你今天跟其他人說了自己喜歡的人，說的次數比平時還多，那麼今晚你很大機率會夢見你喜歡的人。

  如果忘記了，那應該是對方沒有夢見你（bushi）那應該是夢是虛幻，在現實生活不可能發生。

  像極了你和他的結局有99.9％是BE。

  莫橋沒有說話，言煜九拖著她走，在街道上成了最亮眼的存在，連小區的保安都問言煜九她是不是自己女朋友，「是啊！要是可以，我們會結婚。」

  想的倒是很美。

  莫橋在內心給他豎起小拇指，在拐角處時她突然掙脫往反方向跑去，她不了解小區，只能憑著感覺去跑。

  跑進一扇門，你可能會被安排工作，永無止境地為那個世界工作，沒有大門，沒有出口，你猶如一個奴隸。

  這是她曾經做過的一個夢，最後她跑出來了，沒有被負責人抓回去，天亮之前無法逃脫，也許會面臨沉睡。

  這就是噩夢。

  莫橋幸好沒有跑去奇怪的地方，她翻過草地，明明言煜九在身後，可他就是沒有抓住她，「莫橋你為什麼要跑！快出來！你會死的！」

  她記得她跳進的是停車場，怎麼身邊有兩堵牆壁，而且向自己靠近，想要碾碎自己？「莫橋，求求你快出來，我再也不逼著你做事了。」

  正巧有個人拿著垃圾鏟走來，「哐哐——」牆壁停止靠近，那人瞟了一眼莫橋，默默離開，莫橋藉此跳上去，言煜九緊緊把她抱在懷裡，不肯撒手。

  那人在上坡那拿出手機拍照，是要發動態？不知什麼時候，言煜九身邊出現了一個與他年紀相仿的少年，「我的身份是國王，他是惡魔派來的部下，他拍照是為了想抹黑你們，放心我會拿國王的名義，保你們安全！」

  「謝謝。」

  言煜九正準備帶莫橋出小區，她看到女人探出頭看著自己，那個方向不是言煜九母親的店鋪嗎？莫橋咽下口水，跟著言煜九出了小區，他站在門口說，「我就不送你回家了，路上小心，不要跟別人跑了知道嗎？」

  「嗯。」莫橋加快腳步，快點逃離這個陰氣重的地方，太奇怪了，小區里只有六個人，為什麼會營造出很多人的氣氛？

  她走在小路上，沒有遇見打電話的喬織寒，不幸中的萬幸，她就不會被車撞了。

  「叮——」

  莫橋抬起頭看，是綠燈，還有5秒，得快點過去才行，「嘭——」

  這一次她被闖紅燈的轎車給撞飛了。

  運氣差到老天爺都不肯幫自己了嗎？

  這一次她沒有重新來過，直接被車撞飛，飛到對面的百貨，「哐啷——」玻璃破碎，莫橋茫然看著周圍，顧客們沒有看自己。倒是有個小女孩站在那看望自己，莫橋看著好生面熟，忽然想起這不是林辭綺小時候的模樣嗎？！

  等等，她坐到了什麼？

  莫橋起來看到林深璃哭著嚷嚷要去找媽媽，她沒走多遠折返回來拉起林深璃的手，莫橋伸出萬惡之手，「等等！我帶你們去找媽媽！」

  林深璃指著自己紅腫的鼻子說，「你是壞人！」

  「是姐姐的錯，姐姐真帶你們去找媽媽、」嗯？她好像說了什麼。

  林深璃嘟嘴，還是跟莫橋走，「我媽媽可是很厲害的律師！」

  「哦是嗎？」莫橋一手抱著林辭綺，一手牽著林深璃，站上電梯，忽然有個男孩在身後大喊林深璃和林辭綺的名字，她轉頭去看，是林若迪。

  林辭綺開心地揮動小手，「哥哥！」

  「哥哥也跟我們來！」

  林若迪跑上來拽著莫橋往後走，「前面是地獄，你們不准再往前面走了！」

  「那你為什麼要跑上來？嘶，該死的腿又動彈不了。」

  林若迪極為冷靜地對莫橋說，「因為我是為了守護你的夢域而存在的人。」

  光芒刺痛她的眼眸，再次醒來時發現她被韓沅溪搖晃身體，林若迪那一席話在自己的記憶慢慢消逝，她望著韓沅溪，逐漸能夠聽到這裡的聲音，「我已經準備好扳倒那個該死的明星，這是通稿，接下來由你承擔起原告這個職責。」

  「為什麼？為什麼會是我？」

  韓沅溪廢話不多說，推莫橋進入一個會議室，跟剛才在外面的景象完全不同，夠大氣。她坐在椅子上看到一個老頭和一個男人，該死的明星指的是那個男人，而老頭該不會是他的保護傘吧？「李肖，我已經掌握你各種證據，這一次你休想跑掉，我們的對峙將會以全球直播公布出來，你不是想火嗎？我便讓你火。」

  李肖輕笑，莫橋眯眼伸手去揉眼睛，怎麼回事？李肖的臉變成平面了？！精修圖直接粘上去？「我們奉陪到底，律師函我們又不是沒接過，無腦粉絲護我，你又能拿我怎麼樣？只不過是之前的言論記錄，我大不了可以說是號是我朋友玩的。」

  「你可真是無恥。」

  「擋我的路必死。」

  硝煙四起，莫橋坐在旁邊能夠聞到火藥味，而他身邊的老頭一動不動，感覺像是擺設。「咚咚——」女人抱著資料走進來，李肖對她吹起了口哨，「各位，直播時間改為晚上十點，請你們離開會議室，還有其他人要使用這會議室。」

  「嗯，我們走。」

  韓沅溪拽起莫橋，拖著她出去，莫橋十分茫然，她接下來要做什麼？不過這倒是給自己自由行動，她逛了一圈，有一間沒有關門，她站在門口一看李肖和老頭要午睡？他們倆睡一塊？她多年建立起的三觀全然崩塌。

  李肖的頭依舊是平面，他赤著上身對莫橋笑，眼神里不摻雜任何情緒，「我靠。」莫橋被他這個笑容嚇到，他的腹毛濃密得想嘔，她慌忙離開跑進了一間房間裡，成年的林若迪佩戴好槍，他看了眼慌張的莫橋，「我們去鵝國救人，你要跟著我一起去嗎？」

  不去，難道要留在這循環嗎？

  一張地圖，他們從最南方往前出發，到達了鵝國的西森。林若迪牽住莫橋的手，「你的手挺冰涼的。」嗯，這裡是夢，不涼才怪。林若迪嘴角揚起，他抬起莫橋的手聞了下，「好刺鼻的血腥味？」

  「不會吧？」

  「不信你聞一聞。」莫橋聞了許多次可就是沒有聞到他口中的血腥味，林若迪沒有在這個問題繼續糾結，他拉著莫橋來到一棟居民樓大門，「切記，無論發生了什麼，你都不能出聲。」莫橋點頭，有個男人為他們打開門。

  男人的眼神令她不悅，他在林若迪耳邊說，「五六樓已被他們占領，該如何清理？」

  「按兵不動為妙。」莫橋跟著林若迪走，她感覺他們應該到達了五樓，身邊的環境開始扭曲，她擔憂看著林若迪，得到的是他那安心的笑容，「不用擔心，很快就到了。」

  場景恢復正常，他們來到了像是宿舍的樓層，男子吹響了勺子，一時間走廊里擠滿了人，莫橋躲在林若迪身後看著他們，「隨我剿滅入侵者！」

  「喔！」

  士兵們(氣勢高昂，他們往下走去，莫橋扭頭看見一個圓牌，上面寫著『4F』，「你跟我走。」林若迪牽著莫橋往上跑，感情就他們倆打入敵人內部？「不用擔心，有我在！」他倆偷偷摸摸地去到辦公室前，她望見有一個歌舞團在樓梯那表演。

  奇怪的夢。

  林若迪突然推了她一把，莫橋進入辦公室，她回頭看林若迪，他擺手勢告訴自己『我來做你最堅強的後盾』，莫橋無話可說，她觀察辦公室里的情況，有一個白皮膚的女人在低頭工作，後面有一個黑黃皮膚的男人正在喝茶。

  「你好，有什麼事？」那個男人竟然講的是中文，不應該嚕嚕嚕到底嗎？林若迪似乎知道莫橋在想什麼，小聲跟她打比方，日漫里的無論哪國人都講日語。莫橋的疑惑瞬間消失，男人起身把位置讓給莫橋坐、

  等等！她怕長痔瘡！

  沒有溫度？

  迷惑歸迷惑，她看著電腦里的網頁全變成中文，真的很奇怪。林若迪在跟那個男人談論事情，莫橋又不能動彈，真是該死啊。「好，跟我走吧。」林若迪拉起莫橋，他們跟著男子進入一個房間，只有一張桌子和四張椅子。

  當莫橋坐下時，前面出現四道菜和四碗飯，他們只有三個人，難道最後一碗飯是留給辦公室的女人嗎？桌子時而變成方桌，時而變成圓桌。林若迪坐在自己對面，而那男人坐在自己身邊，挨得特別近，莫橋有些反胃，她抬頭去看林若迪，他笑而不語。

  莫橋吃完飯，看著那個男人拿著自己的碗舔，她冷臉看著這一切，林若迪什麼話都沒說，「果然你的味道好極了。」莫橋皺眉，使出全部的力氣想要離開，絲毫未動，她該怎麼辦才好？！

  「我去完成任務，祝你好運。」林若迪放下碗筷，起身離開，留下莫橋一人，祝什麼好運，這不是把她往火坑裡推嗎？不甘、憤怒、厭惡在她臉上淋漓盡致表達出來，那個男人依舊在自言自語，沒有顧慮到她的情緒。

  打破規則，沉默寡言是一把利劍，傷人害己。

  「我能要你聯繫方式嗎？謝謝！」莫橋翻了個白眼，男人手裡多出了一台手機，「你就是我的女朋友！我終於脫單了！」在此莫橋忍不住想爆粗口，這德行怎麼跟言煜九一樣？！

  莫橋剛才開口，辦公室的女人走進來吃飯，場景變成教室，女人坐在靠窗戶的地方，而男人則是坐在後面，終於脫離了……「你好。」莫橋微微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女人轉頭問男人，「她是你的什麼人？」

  「她是我女朋友，是不是很漂亮？」

  莫橋猛然站起怒吼，「鬼他媽才是你女朋友！你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你他媽是什麼德行！」

  他們被莫橋的咆哮聲愣在原地，男人隨後反應過來拿出手機，屏幕上是他的通話記錄，他按刪除鍵，對莫橋扮鬼臉，「我們倆拜拜！」

  莫名其妙。

  女人出聲，「你也別太激動，女人最懂女人，像你女朋友這種情況，可能是你對她的關愛不足。」莫橋直接氣炸，卻發現異能使不出來，對了，她這是在夢境之中。莫橋咬牙切齒，既然不能一棍子打死，那就儘快逃離這裡。

  莫橋跑了出去，忽然出現了許多武裝士兵，通緝自己？莫橋皺緊眉頭，她踩著欄杆從這幾十米高的地方掉下去，是死是活，她不知道，只知道她要脫離這個夢境。

  她看見言煜九張開雙臂，而林若迪站在一旁抽菸，言煜九露齒一笑，緩緩說，「莫橋，好久不見，我等你許久了。」

  「我都想起來了。」

  「嘭——」

  陷入一片黑暗之中，聽不見言煜九的聲音，他那最後一句『我都想起來了』指的是什麼？

  她是死了嗎？

  「莫瀾清！我不想再繼續玩了。」另一個自己在那嚎啕大哭，莫橋走向前撫摸她的腦袋，就如同撫摸自己，「莫瀾清，對不起……對不起……這具身體只能屬於你。」

  莫橋一臉淡然，她緊抓著自己的手腕，「遊戲你確定結束了？」

  「對不起，我的本願不應該如此，我願意，我願意永生永世消失。」

  兩具靈魂共存於一具身體，必定會有一具靈魂做出貢獻。

  該消失的是自己，不應該是她。

  莫橋正想要抓住她時，親眼目睹她漸漸消失在眼前，最後的笑容令她難以忘懷。

  莫橋醒來，她渾身是血癱坐在地上，這應該是現實世界了，不再是夢境，而言煜九卻拿著槍對準自己的腦袋，實在捉摸不透，「哈……發生了什麼？」

  「你是過去的莫橋反而代替了現在的莫橋。」莫橋環視四周，神界這一片土地變成了廢墟，她快分不清現實與虛幻了，韓沅溪艱難地站起來說道，她可是最強的管理員怎麼會變成這個模樣？「言煜九……可是為了你以性命暫時封印住你體內的惡魔，哈……猜測多年，沒有猜到你會是分裂的惡魔。」

  惡魔？什麼惡魔？

  莫橋抬起頭，沒有力氣站起來了，她看到言煜九無光的眼眸，哭喊著，「言煜九，你說話啊……到底發生了什麼？」

  王君丞咳嗽，咳出一攤血，「能力得修煉幾年才能重回巔峰？言煜九，殺了她，仙界管理員這個位置便是你的，快點殺了她。」

  柳旌踉踉蹌蹌來到張子洛身旁，他出聲問，「這下該怎麼辦呢，又要重頭再來嗎？」

  「毀了我的管理所，你說你想承擔什麼罪名？」沈亦淵遍體鱗傷，他身後出現六星光陣，隨後消失，他跪倒在地上，痛苦掙扎，「啊！言煜九，你為什麼不趁她沒有能力反抗時動手？是在想為她脫罪是嗎？」

  張子洛鄙夷看著王君丞和沈亦淵，「你們小聲點，他以性命作為代價，沒那麼快恢復意識。莫橋體內的惡魔暫時封印住，意味著她沒能力逃脫此地，再加上她被我們聯合對付，身上的傷還未癒合呢，跑不了。」

  這一場戰役，五界管理員損失慘重，不晝雖主幹全來，但無一倖免。

  南宮憐一的臉有一半是血肉模糊，他淡定地戴上半邊面具，展開自己的摺扇，他望著莫橋說，「真是超乎了自己的預算範圍，這一次他們再也無法袖手旁觀了吧？」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張子洛咬牙，凝聚起來的靈氣變為一塊石頭，南宮憐一白了他一眼，「白費力氣的行為，若不是柳旌求我來，我的臉不至於毀在這。柳旌，這次該到我了。」

  南宮憐一靠近柳旌，摺扇變為一把槍交到他手裡，「南宮遲歌已經死了，我也沒必要活著了。」

  柳旌沒有急著動手，問他，「你還知道你的兒子嗎？」

  南宮憐一微笑，「怎麼不知道？他的路該他自己走，是我無法涉及的領域。」

  「你還有一次反悔的機會。」

  「開槍吧，這是你答應我的，你應該履行。」南宮憐一轉頭看著莫橋，他的容貌發生變化，不再年輕，變成一位白髮蒼蒼的老人，「莫橋。」

  莫橋回答他，「我在。」

  「很高興能遇到有趣的你，是我這一生的榮幸。」

  榮幸？

  莫橋轉過頭看著南宮憐一，回了他一個笑容，「我也是，謝謝你的教誨。」

  「砰——」

  柳旌扣動扳機，南宮憐一應聲倒在地上，「啊！」柳旌雙腿乏力跪倒在地，他睜開了自己的雙眼，他能睜開眼睛去得到自己想要的光芒了，「詛咒結束了呢……哈哈哈……為什麼這麼痛苦？」莫橋回過頭，她不願意去看柳旌那落魄的模樣，他已不再是她心目中的柳旌了。

  韓沅溪走到言煜九身邊，拍打他的肩膀，呼喊他的名字，「言煜九，你在猶豫什麼？莫橋不再是莫橋，她是惡魔，不是你的莫橋！」

  「柳旌，你也是夠狼狽的。」張子洛低頭看柳旌，淡淡地對他說，「當務之急是喚醒言煜九，讓他儘快解決掉惡魔，要是再失控，以我們現在這個能力，還能再打敗她嗎？」

  分裂出的惡魔早已存在。

  將要送自己去地獄的人是心念許久的他。

  莫橋苦笑，諷刺極了，她的手顫抖抓住了槍，韓沅溪警惕看著她，「乖，聽他們的話，朝著我的腦袋，我的心臟開槍吧。既然我成了千古罪人，那不如讓你永垂不朽。後人記得你時，會這麼說『言煜九不是殺了惡魔的英雄嗎』，而我遺臭萬載。」

  王君丞拼盡力氣也只不過挪動了幾步，他大喊，也許能夠讓言煜九有一絲反應，「殺了她！言煜九你不殺，你將會是惡魔的共犯，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則會被埋沒，你確定還要猶豫嗎？」

  莫橋閉眼，眼淚控制不住流了出來，她靜靜地接受死亡來臨，死過一次，她還怕什麼？「莫橋，我都……記起來了。」

  她出聲問道，聽到他的聲音內心毫無波瀾，她似乎還在想自己剛才所做的夢，「記起了什麼？」自己所做的夢，或許跟現實世界有一定的關聯，只是沒有看見林若迪的存在，「說啊，好讓我死的安心。」

  「我是太子，你是將軍。我本不願你遠征沙場，身為將軍的你，是使命。明知你戰死沙場，我卻笑著盼望你何時回來，因為我還沒跟你說我喜歡你，你也還沒看我登基稱帝，憑什麼就這麼死去？」莫橋已經泣不成聲，為什麼他要在這個時候說這一番話，徹底動搖她想死的心思，「意識在告訴我，你不能死去，你還有屬於自己的未來。」

  莫橋睜開眼，絕望看著言煜九，手依舊緊握著槍，「言煜九，晚了……晚了……你說這話晚了啊！我，莫橋，莫瀾清，一個惡人，怎麼會有未來？」

  言煜九笑著搖頭，她從他的眼眸中看到了希望的火苗，這一次不再是夢境，是真正的世界，言煜九伸手抓住她握槍的手，「不晚，我還想看你鳳冠霞帔的模樣，嫁給我。」

  他的溫度，跟自己一樣冰涼。

  莫橋仰天大笑，真的是上天最後送給自己的禮物，「那要是有來世，你還會想起今日之言來娶我對嗎？」

  「砰——」

  後會有期，也許再見之時，不是所認識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