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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你到底想要什麼

2024-09-22 19:24:28 作者: 斷水

  「你也和娘親一樣喜歡敷衍我。」祁遠然嘟著嘴說道,「明明我都已經七歲了,可是娘親好像還有很多事情瞞著我。」

  「等到這一戰結束,你娘親就會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了。」季允常笑著安慰著他。

  祁遠然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這孩子還真是和祁煙北如出一轍,不喜歡給別人添麻煩,還總是將心事藏在心裡,或許是自小便只養在母親身邊的緣故吧……

  當祁煙北有意識的時候,她的雙眼已經被布條遮住了,她只能聽得到周圍匆匆的腳步聲,其餘什麼都不知道,身上沒有一點力氣,顯然是被人給下藥了。

  她不由得捂住額頭,思索到底發生了什麼,她甚至沒有什麼記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人終於停了下來,一道再熟悉不過的聲音伴著點點香味傳來,讓她瞬間就知道到底是誰幹的了。

  「蘇殃。」她的嘴並沒有被堵上,所以她開口吐出了這兩個字。

  一旁的雲梁將束縛她的繩子解開,並且將她從木棺中扯了出來。有了接力點,祁煙北靠在那裡伸手將眼睛上的布條扯了下來,刺眼的陽光讓她一時間難以適應。

  「歡迎回來,小傢伙。」蘇殃坐在高台之上,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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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祁煙北終於能看清眼前的事務了,她抬頭望去,蘇殃並不似七年前那般一直著紅衣,而是換成了明黃色的龍袍,不過慵懶的姿勢不減當年,到底是物是人非了。

  「確實,我還沒想你道喜呢。」自從解開了心結,祁煙北的話便多了起來,「也不知道你在這個位置上待的舒不舒服。」

  蘇殃怔了一下,委實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問,他笑了笑說道:「現在朕是一國之君,有什麼不舒服的?」

  祁煙北也跟著笑了笑:「是嗎?我倒是想知道,你追尋權力是為了什麼?」

  雲梁皺著眉頭:「放肆,皇上豈容你質問?」

  祁煙北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不好意思,在我的印象中,他還是曾經那個穿著紅色衣服喜歡在半夜偷偷溜進我房間的傢伙。」

  「你!」雲梁剛想發作,蘇殃便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他也只好聽令。

  祁煙北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你倒是心大,整個大殿裡留下你我兩人,你也不怕被我殺了?想來你應該已經知道我的威名了嗎?」

  「當然,戰場上的女武神祁姬,你的名號無人不曉啊,如同你姐姐當年一般。」蘇殃的嘴角掛著笑,「你就不好奇朕把你抓了是為了什麼嗎?」

  「對於你來說,把我抓來,只是為了滿足你自己的占有欲吧。」祁煙北聳了聳肩,眼神像是要將蘇殃看穿,這對方很是不爽。

  明明他才是占主導地位的那一個,但是怎麼感覺他的氣勢甚至略遜一籌呢……

  「猜對了。」蘇殃不得不承認她說中了他的想法,「世上居然還會有我得不到的東西?我不相信。」

  祁煙北的眼底閃過一絲悲哀,還有有一絲同病相憐的憐憫,「那你到底想要什麼呢?」

  「什麼?」蘇殃怔住了,一時間竟然找不到答案來回答這個問題。他曾經讓雲梁搜集各種寶物囤積在府內,卻又一次都沒有查看過,他甚至想要這個國家,到最後也被他收入囊中,但是他總覺得還有什麼不滿足,只覺得內心異常的空虛。

  他本來以為是沒能得到祁煙北的遺憾在心頭縈繞,但是見到祁煙北之後,卻仍然沒有滿足的感覺……

  「問問你自己的心,你到底想要什麼?」祁煙北難得放輕了聲音,「不要試圖欺騙自己。我曾經也這樣做過,欺騙自己是不愛他的,然後逼迫自己去恨他,甚至恨不得用最惡意的想法去揣測他,製造與他的隔閡……直到前些日子,我才算是終於放下了這個包袱。」

  「你以為你是誰,居然敢對朕說教!?」蘇殃握緊了拳頭,他不知道為什麼聽了祁煙北的這番話,他就是覺得很是不爽,想要砸些什麼東西來泄憤,當然,他也這樣做了。

  外面的雲梁風聲趕來,推開門之後發現只是蘇殃將東西掃到了地上,而且他還不知為何,被蘇殃吼了一句。

  「滾出去!朕不想看到你!」蘇殃目眥欲裂地瞪著雲梁,將他趕了出去。

  雲梁見蘇殃如此生氣,連忙將門帶上,但還是不願意離去。

  「你為什麼要生氣呢?」祁煙北淡定地說道,「如果我說錯了,你不該是用你那詭辯的話語來駁倒我嗎?為什麼你現在如此生氣?甚至不想看到雲梁,難道是我說對了?」

  蘇殃的心裡的怒火無處釋放,祁煙北則是在他下一輪怒火燃燒之前,推門而出。

  雲梁攔在她的面前,「皇上還沒說你能走。」

  「瞧他生氣的樣子,我還能待了嗎?」祁煙北微微頷首,示意殿內的情況。

  雲梁眉宇一沉,湊到祁煙北的身邊惡狠狠地問道:「你到底和皇上說了些什麼?」

  「到時候你可以自己去問。」祁煙北不想和他繼續廢話,「是要把我鎖在大牢里還是哪兒?趕緊帶我去吧。」

  雲梁心裡只恨之前蘇殃下令要將她安排在春熙殿,要不然他直接將人送去大牢里,讓她嘗一嘗絳衛酷刑的滋味。

  被送到春熙殿的祁煙北也是很震驚,她以為又是一場牢獄之災,卻沒想到居然能住的比這七年來都要好。既來之則安之,若是蘇殃那個傢伙能意識到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她沒準能活下來,若是對方反而陷入了一種極端的狀態,恐怕就是小命難保了。

  不過,她已經算是向上天借了七年的壽命,得以照顧遠然多年,她又有什麼可遺憾的呢?畢竟做人不能太貪心了不是?

  現在整個皇宮上下都惶恐不安,就連雲梁都挨罵了,他們這些普普通通的下人更是不敢說話,生怕那句話不對,就被皇帝給賜死了。

  雲梁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狀態的蘇殃。

  蘇殃將自己蜷縮在一個角落,像是在和自己打架一樣,不停地說這話,說著說著還能吵起來,這樣的狀態已經維持一整天了,也怪不得下面的人都人心惶惶的。

  他找了太醫來,蘇殃也不見,大家都以為皇帝是得了癔症,流言也是越來越多。

  最終,雲梁到底是坐不住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不吃不喝,蘇殃的身體肯定受不住啊!

  他猛地推開門,發出吱嘎的聲音,但坐在床上的人好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沒有絲毫反應。

  最憂心情況的人,除了雲梁之外便是祁煙北了。畢竟她一個人能耐再大,也抵不過蘇殃一聲令下的一群絳衛啊……

  「裡面情況怎麼樣了?」祁煙北猶入無人之境,突然出現在了大門口,把門口負責守衛的人下了一大跳。

  「我、我也不知道啊……」這侍衛只知道祁煙北是住在春熙殿的人,自然不敢怠慢,「現在只有雲梁大人進去,誒!您別!」

  還沒等侍衛說完話,祁煙北便推開門進去了。

  然後便看見了眼睛裡全都是紅血絲的蘇殃,她故意上前說道:「這是想開了還是想自閉了?」

  蘇殃聽到了祁煙北的聲音後轉過頭去,再度開口將雲梁給趕了出去。

  「你是來嘲笑我的?」蘇殃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發覺這茶竟還是溫熱的,他根本不知道雲梁是什麼時候換過了茶水。

  祁煙北和當初的蘇殃一般,絲毫不客氣,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就喝了起來,「算是吧,主要是來看看我還能不能活下來,要是事態往不好的方向發展,我就可以開始想怎麼才能離開這裡了。不過看你現在的樣子……」她上線打量著蘇殃,得出了最後的結論,「應該是想開了。」

  「哼。」蘇殃冷哼了一聲,「和想不想開沒什麼關係,沐燁得知你被我抓了的消息,已經往回趕了,甚至還拿出了一些對我不利的證據。」他眼底閃過一絲冷意,都是他曾經和沐燁合作過的證據,「雖然對我的影響不太大,但是看得出來,他很想救你。」

  「對你影響不大還算是很想救我?」祁煙北撇嘴道。

  「首先你要知道,我可不是什麼明君,或許有的皇帝會在意他身上的污點,但是我可不在乎。」蘇殃挑了挑眉毛。

  祁煙北思索後說道:「但是你給了起義軍討伐你的理由。」

  「那我做一回亡國之君也沒什麼。」蘇殃哈哈大笑起來。

  祁煙北的眼中帶著驚詫,隨即又瞭然了,「看來你是真的看開了,而且,比我看得還要開,不妨說說,你一直想要的,是什麼?」

  蘇殃抿了一口茶說道:「你也知道,我是皇帝的私生子,我的母親曾經也是良家婦女,只不過後來被他始終亂棄淪為妓女。從小我便知道,只有權力才能掌握一切,才不會重回露宿街頭的那種生活。」

  「所以你喜歡收集這些?」祁煙北捻起了手裡的杯子,「很少見的珍貴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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