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尋樂子

  祁煙北用略帶疑惑的目光望向他，旋即便瞭然地說道：「王爺乃是一朝重臣，眼界豈是妾身一介女流之輩能夠比擬的，有些話，王爺大不必往心裡去，若能博得王爺一笑，妾身這點愚見倒也還算是有些用處。」

  沐燁微微蹙眉，只覺得祁煙北用這樣的語氣同他說話覺得異常刺耳，心裡有一股火竄了上來，想要發泄出去卻無從下手。對方言行談吐都再得體不過，若真發了貨，顯得他暴躁了。

  「王妃不必如此妄自菲薄。」沐燁思索了兩秒，最終還是說道，「本王還有其他的事情，先走了。」與祁煙北擦肩而過，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白雪瞧瞧地往後瞧去，看到了沐燁略帶火氣的背影，小聲地上前去問道：「娘娘，您這又是何苦，您到底還是在昌平王府，不給王爺好臉色，您的日子過得也不舒坦啊。」

  祁煙北深吸了一口氣：「喜新厭舊、薄情寡義之人，自當如此對待。」她冷眼望向沐燁離去的方向，想起了如同銀蓮花一般的姐姐，手上的力氣不由得加重，轉過身去，「回去了。」

  然而因為她在原地站得太久，腿一時間還沒有緩過來，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娘娘您沒事吧。」白雪扶著她，擔心地問道。

  祁煙北只覺得自己異常倒霉，咬了咬唇，「沒事，回去。」

  然後她便在白雪的攙扶之下，回到了房間。

  「我想一個人靜靜，你出去吧。」祁煙北往門口的方向歪了歪頭，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白雪點點頭，但還是有些不放心，在關上門之後在門口喊了一句：「奴婢就在外面，有事喊奴婢。」

  祁煙北就這樣在房間裡靜坐了許久……

  接下來的日子裡，沐燁每日早起上朝，而祁煙北則是日日去西郊監工，兩人除了在一起用膳，幾乎沒有任何交集。在餐桌上話題無非是祁煙北說些漂亮的客套話詢問沐燁最近身體狀況，而沐燁呢，不時問一些西郊醫館相關的事情，說一些關切的話語罷了。

  一日下了早朝，季允常思前想後，最後還是問道：「沐兄，最近你是不是和王妃嫂子鬧了矛盾？這看你天天兩耳不聞窗外事，話里話外也少了許多關於嫂子的話。」不知道是誰之前三句話不離祁煙北的，恨不得每天都炫耀好幾遍，現在居然能忍住閉口不談，一定有問題！

  「你看出來了？」沐燁清了清嗓子，眉目見夾雜著驚訝的神情。

  季允常撇著嘴叉腰嘆氣，「這誰看不出來啊，你表現的有點太明顯了吧。」

  沐燁微微皺眉，像是在回想著自己最近的行為，他覺得並無什麼不妥啊……

  「說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季允常用手肘戳了戳沐燁的腰腹，划過一絲狡黠的目光，看在沐燁的眼裡儘是八卦的樣子。

  他想了想，倒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便指了一條路，說道：「不如去飛雪閣好了。」然後便在前面開路。

  身後的季允常卻張大了嘴，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她懷疑是自己的聽錯了，連忙追上去，說話都有些結巴：「沐、沐兄，你、你說去哪裡？」

  「飛雪閣。」沐燁挑著美貌問道，「怎麼？你現在耳朵這麼不好使嗎？」

  季允常額角冒出了幾滴冷汗，喉結微動，咽了一口唾沫，緊抿著唇，有些難為情地開口道：「就算是你和嫂子鬧彆扭了，也不至於賭氣去那種地方吧，你以前不是……」

  還沒等他說完，沐燁就打斷了他的話，「你自己也說了，那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本王已有家室，自然需要尋找刺激不是嗎？」

  「是……」被沐燁那樣的眼神盯著，季允常又咽了一口唾沫，只好隨著他的話說了下去。

  望著他的背影，他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這到底是發生什麼了啊？沐燁居然要去飛雪閣，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還是天盛皇帝喜歡女色了？無奈，他只好跟在沐燁的身後一同去了飛雪閣。

  在真正到了飛雪閣的時候，沐燁的心裡確實非常反感，甚至有幾分反胃，但心裡就是窩著一團火，像是和誰賭氣一般，非要扯著季允常一起進去。

  季允常無奈地扶額，看出了沐燁心裡的不情願，但又深知此時勸說沒有任何意義，反正到最後噁心的是他又不是自己，估計走了這麼一遭，沐燁這輩子都不想再來這裡了。

  「沐兄，你想來就進去，怎麼還扯著小弟我啊，這樣拉拉扯扯的不好，要是被被人看見，指不定怎麼編排咱倆呢。」季允常笑嘻嘻地說道。

  沐燁聽到他故意陰陽怪氣說出來的話，給了他一記眼刀，「都說好兄弟兩肋插刀，本王讓你在本王面前享福，你還有意見了？」

  周圍的姑娘們在這風塵之地待久了，眼睛那是一個比一個尖，瞧見這兩個生人便知道不是一般人，還知道肯定是第一次來這裡，那叫一個熱情，連連往上貼。

  「小女子碧玉，老爺可要聽奴家唱曲兒？」一身翠綠色衣衫的女子走了上來，行禮道。

  旁邊立刻有人接著說：「小女子蘭依，不如還是來奴家房裡聽琵琶吧。」

  「琵琶有什麼好的，還是翠兒的蕭更好聽。」

  「奴家會跳胡舞，不知道老爺可感興趣？」

  沐燁和季允常的對話還未結束，就被一群女子圍了上來，頓時周遭都是一股子胭脂水粉的味道，略微有些刺鼻。

  「你們這麼熱情，怕是要把客人給嚇跑了，去，會自己位置上，貴客想點你們的時候自然便點了。」這個時候老鴇走了過來，將圍住兩人的那一群女子趕走了。

  老鴇搓著手，笑著走了過來，問道：「兩位客人可要一間雅間？」她又怎麼看不出來這兩人面生地很，初來乍到定然放不開，她先開口便是給了兩人足夠的面子。

  果不其然，沐燁冷若冰霜地微微點頭。

  老鴇的臉上堆滿了笑容，連忙道：「好嘞，兩位貴客裡面請，就是不知道想要哪一檔的啊？現在地字雅間已經滿了，不如選一間天字的？」她見兩人完全不像是缺錢的主，故意扯了個謊。

  而沐燁和季允常本來就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自然是隨著老鴇的意思走，直接應了下來，畢竟他們確實是不缺錢的。

  對方的臉上都要笑開花了，將兩人帶到了房裡，哈著腰問道：「不知道兩位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小的好給兩位一個推薦。」

  沐燁沉吟幾秒，腦內划過了一道身影，鬼使神差般地說道：「性子冷淡的，會彈琴的。」

  「好嘞！」老鴇笑著看向季允常，「那這位爺呢？」只要是有要求酒還好，就怕是那種難伺候的主，那才叫一個折磨人呢。

  季允常看了一眼沐燁，來都來了，要是不點姑娘的話，反倒叫人覺得故作清高，倒不如隨便點一個，「那就找個性子開朗活潑的吧。」

  「請兩位稍等，待會兒將將人送來。」老鴇緩緩退出了房間。

  沐燁伸手拿過了一旁的茶壺，倒了一杯茶水，端起來的時候才發現居然是花茶，笑了一下：「倒是很符合飛雪閣的頹靡的氛圍。」

  「這裡的女子賣藝不賣shen，茶水倒是可以放心喝。」季允常說著，給自己也倒了一杯，嗅著茶水中的花香氣，「現在已經來了，說說你和王妃嫂子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吧。」

  沐燁將茶水一飲而盡後，杯子彭地一聲撂在桌子上，「誰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是那天西郊發生了點事情，本王去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之後祁煙北便對本王愛答不理的，最近更是一大清早就去西郊監工，除了用膳的時候連面都見不到，說話那是一句比一句客套。」

  季允常摸著下巴說道：「那你沒直接問她？」

  「本王為什麼要問，難不成還要本王一個大男人哄著他？」他可是昌平王，就算撇開王爺身份不談，那他也是個男人，是一家之主，哪裡有他服軟的道理？

  季允常嘆了一口氣：「祁煙北也是個心氣高的，與你碰上，倒真是誰都不理誰了，估計你們兩個真的就能這樣一直僵持下去。」

  「王府里到底還是本王說了算，冷戰而已，看到時候誰能比得過誰。」沐燁冷哼了一聲。

  季允常抽了抽嘴角，覺得沐燁與祁煙北在一起之後越發地孩子氣起來，明明能理智解決的事情，怎的偏要賭氣來這種地方給自己找不痛快？真是想不明白……

  「都說床頭吵架床位合，依我看，你們兩個還是早些說開了才好，免得叫人知道了，再往你府里塞幾個女人，那就更不得安寧了。」季允常勸說道，「長公主可不會放過這個好機會，而且皇帝最近正重視你呢，為了拉攏你，確保你的忠誠，指不定會將一位公主嫁給你做側妃。」

  沐燁微微蹙眉，「皇帝的女兒又怎麼會嫁給本王做側妃，這未免太委屈公主的千金之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