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一品誥命夫人

  皇帝聽罷頓時鬆了一口氣，「那就好。」隨即轉頭安撫穆傑，「朕 也是為了國運，畢竟你是未來的皇位繼承人。」

  「是，兒臣知道。」穆傑只能順著他的話說下去。

  皇帝已經確認完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穆傑便不必再在這裡了，「想來皇兒累了，會自己的寢宮休息吧。」

  「是，兒臣告退。」穆傑並不想看到皇帝，立刻會意，起身行禮離開，一氣呵成，沒有半分留戀。

  待到穆傑離開，皇帝給了國師一個眼神。

  「皇上放心，穆傑皇子體內的子蠱並沒有任何異常，除了最近因為沒有母蠱的催動陷入了安靜期之外，一切如常。」國師的臉上掛著討好的笑意。

  「嗯，你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皇帝揮了揮手說道。

  國師的臉上流露出一絲難為情的神色，「皇上，這事說到底還是急不得的。」

  皇上有了幾分不耐，但最後還是忍了下來，「儘快！」

  「是，皇上。」國師恭敬地說道。

  

  穆傑回到了自己的住處，直接隨手抽出了放在一旁做擺設的刀，直接割了一旁侍女的喉嚨，鮮血噴涌而出，灑滿了一地，那侍女還殘留著生前那麼恐懼。

  天狼在心中嘆了一口氣，揮了揮手，叫了手下人將這名侍女給處理掉了。

  穆傑坐在椅子上，用手扶著額頭。

  他當然知道方才那名侍女什麼過錯都沒有，她不過是被皇帝派來監視他的人罷了，她身為奴婢，只能隨著主人的意志行事。

  但他就是忍不住心中的煩躁，只有見血才能平復自己的心情。『殿中就這般寂靜著，像是一潭死水，沒有半分生氣。除了刀尖上尚還滴落著的血昭示著事實殘酷，無聲勝有聲。

  過了良久，穆傑終於啞著嗓子開口，「方才那個侍女，好生打點她的家裡人。」

  「是。」天狼道。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過無數次了，每次都是這樣的結果。他微微蹙眉，分明在天盛的時候還好好的，怎的一回來就要見血？

  從前他只以為是殿下心裡憋屈，被虐待了這麼多年，便養成了殺人見血平復自己心情的習慣。

  可如今他卻瞧出了幾分不對勁來，斗膽說道：「殿下，屬下有個猜想，不知道合不合理。」

  穆傑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飲而盡，聲音不似方才那般嘶啞：「說。」

  「您初到天盛的時候還未曾接受神隱宮的……」他思索了一下最終還是換了一個隱晦一點的詞，「照拂。」

  「可您一直都沒有這種狂暴的情緒，雖然可能和遠離皇帝和國師有關，但屬下總覺得沒這麼簡單。您受這樣的氣不是一天兩天了，怎的就這般沉不住氣，非要見血才能平復呢？」天狼一口氣將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穆傑心下一沉，頓時明白他想表達的意思，「你是說？有可能與我身體裡的蠱毒有關？」

  「正是。」天狼點點頭。

  穆傑思索了起來，將以前的事情從頭到尾好好地想了一遍，越發地覺得這個猜測很有道理，「你聯繫神隱宮的人說一些這件事。」

  「還有，你最近一定要好好注意我的言行舉止，一旦有殺人的傾向要立刻阻止我！」穆傑說這話的時候神情異常地嚴肅，天狼不自覺地站直了身子，以同樣嚴肅的神情回答了他。

  「你先下去吧，我想自己一個人靜一靜。」穆傑揉著自己的太陽穴嘆道。

  天狼隨即便轉身離去，替他帶好了房門。

  時光安靜地在流淌。

  次日，沐燁不再藉口養病，攜祁煙北一同進宮受封賞。

  皇帝看到沐燁的時候臉上掩不住喜色，目光落在祁煙北身上的時候，更是添了幾分讚賞，看來這昌平王妃，他封對了！

  「不知道昌平王和王妃可想好了心儀的獎賞？」皇帝呵呵笑著，顯然心情很好。

  「臣給皇上添了麻煩，又怎敢要賞賜？此番是帶著賤內前來給皇上見禮。」沐燁說道。

  周圍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祁煙北的身上。

  這麼多年來，除了長公主以外，能出現在朝堂之上的女子，便是祁煙北了。

  這封賞一事必然是要在文武百官面前進行才符合禮數，再開一次宴席總歸有些過於奢靡了，此時正當秋收之際，還是節儉一些為好，他儘可能地在挽回曾經的形象。

  祁煙北感受著四面八方而來的視線，在心中告訴自己要沉住氣，隨後上前一步，施施行禮，唔半分不妥之處：「多謝皇上垂愛，臣婦同樣給皇上帶來了許多麻煩，與王爺一樣，今日來只是見禮。」

  「哈哈哈，不愧是一家人。」皇帝哈哈一笑，「之前秋獵發生的意外，朕已經叫人去查了，定然會給昌平王和王妃一個交代，你們無需自責。」

  「昌平王，王妃。」禮部尚書上前一步行禮道，「聖上已經在秋獵只是答應了要賞前三名，若是您不承這個恩，恐是對國運有影響啊！」

  皇帝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禮部尚書所言極是，之後恩典，你們必須要！」

  沐燁和祁煙北相視一眼，一同行禮道：「多謝皇上厚愛。」

  「沐愛卿既不愛財也不愛美人，之前皇姐送進府的姬妾到頭來都被打發走了。」皇帝摩挲著手裡的玉佩作沉思狀，「況且沐愛卿得妻如此，又何必再添旁的女子，恐是都瞧不上眼。」

  皇帝的這番話又惹得眾人紛紛側目，將目光落在祁煙北的身上。

  「臣著實沒有什麼想要的東西，不如讓王妃替臣說了吧。」沐燁不動聲色地將這個機會讓給了祁煙北，惹得周圍人一陣眼紅。

  尋常人要都要不來的恩寵，到了 沐燁這裡隨隨便便就給了自己的妻子，這叫他們不得不氣！但是氣也沒辦法，誰叫人家就是有這個實力呢，他們就只有眼紅的份。

  「也行，都是一家人。」皇帝很爽快地答應了。

  祁煙北裝作略加思索的樣子，跪倒在地，她泠然中帶著一絲不卑不亢的聲音迴蕩在大殿之中，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第一個恩典，臣婦希望皇上能下令在西郊支一處粥棚，只給真正貧寒之人施粥，手腳完全、尚有幹活力氣的人不能給。」

  皇帝聽罷後，點了點頭，「昌平王宅心仁厚，上次賑災一事處理地甚好，看來昌平王妃也是如許。」

  「都是王爺素日裡憂心百姓，總在臣婦耳邊念叨，今日終於有機會能幫上王爺了。」祁煙北的嘴角噙著笑意，眉宇間帶了一抹珠光般的柔和，一時間頗有菩薩慈悲之相。

  沐燁的眼神中卻有些責怪，「本王是想叫你討些自己喜歡的東西，怎的到頭來又到了這上面了？早知如此，本王便自己向皇上開口了。」

  「你們夫妻都為對方著想，這是好事。」皇帝忙不迭地說道，「另外一個恩典，不知王妃想要什麼？」

  祁煙北轉過頭來，柔柔一笑，「除了粥棚，臣服還想在西郊開個義診的醫館，不知道皇上可否答應？」

  「又是醫館又是粥棚，都是一樣的東西，朕一併應了你就是，這可不算是第二個恩典，正如沐愛卿所說，你總該為自己討些東西才好。」皇帝的語氣中有些責怪的意味。

  祁煙北跪在那裡想來半天，終歸是想不出什麼來。朝堂上沉默了許久。

  皇帝見她拿不定主意，便自作主張地開口道：「既然你想不出恩典來，那朕便做主了。」

  祁煙北鬆了一口氣，「全聽皇上封賞。」

  皇帝還在摸索著手裡的玉佩，心裡想著長公主當是天盛女子的最高地位之一了，雖有昌平王護著祁煙北，但總是低長公主一頭，被其拿捏，如今給她個榮譽也不錯。

  「昌平王正妃祁氏，性端淑，有憂國憂民之大義，朕念其忠義之心，特封為一品誥命夫人，封號祁平，即日起享朝廷俸祿。」皇帝嚴肅地說道。

  祁煙北立刻跪下謝恩：「謝皇上恩典。」

  「多謝皇上抬愛。」沐燁在一旁立刻說道。

  朝堂之上立刻一片恭賀之聲，「恭喜祁平夫人，賀喜祁平夫人！」

  「祁字本就有廣而眾的意思，你這封號同樣取自天下天平之意，正好與昌平王的封號登對。」皇帝很是滿意地點了點頭，「既然你已經受了朝廷的俸祿，那麼這西郊支粥棚，開醫館的事情可就交給你去辦了，儘管去國庫里支銀子，太醫院的人隨你調遣。」

  眾人都看得出來皇帝對昌平王和王妃極為器重，竟然給了祁平夫人如此大的權力。

  祁煙北福了福身，說道：「皇上，太醫乃是給宮裡人看診的，若是去了西郊豈不是亂了尊卑？」

  「那你說如何？」皇帝想了想確實是這個道理，要真這麼做了，到時候恐怕又要怨聲載道了。

  祁煙北立刻給了沐燁一個眼神。

  沐燁瞬間會意，上前一步拱手道：「皇上，臣家中有一位大夫，正是治好了之前祁平夫人重病的那一位，他在臣的府中閒的很，正好可以去醫館坐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