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一章 外人
2024-09-22 19:21:20
作者: 斷水
兩抹紅色一前一後在綠色的森林中顯得異常扎眼,「明明是森林,卻能策馬,看來這麼多年皇家沒少改造這裡的地形。」
祁煙北微微蹙眉,這裡的生態維持的確實有原始的感覺,但總有人進出,又怎麼可能真的那麼崎嶇?
「好了。」蘇殃輕笑著說道,「這裡都是我的人,你不想跟我說些什麼嗎?」
祁煙北思索了一下,淡淡地說道:「還你的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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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殃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是指他送藥的那一次,「原來是這樣麼……」他的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像是在驗證什麼一樣地問道,「那你救沐燁也是出於他之前救你的恩情嗎?」
「當然!」祁煙北沒有思索,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
得到了他想聽的答案,但蘇殃卻高興不起來,素來洞察人心的他知道這樣快速的回答意味著什麼,但他並沒有說破。既然她想騙自己,那就說明還有別的原因,只要他們不能在一起,他管那個原因是什麼?
「好吧。」蘇殃只是笑了笑,「等之後有的是時間找你詳談。」尤其是最後兩個字被他咬的非常婉轉。
祁煙北沒有理他,只是帶路,回想著在山洞看到天字一等時候的事。
「居然藏在這樣的地方。」天字一等撇了撇嘴,還真是隱蔽。
祁煙北聽到是天字一等的聲音鬆了一口氣,「你解決對方了?」
天字一等點了點頭,伸出腳踢了踢身後的那個傢伙,「不過就是些雜魚,不足為懼,接下來要怎麼做呢?主子……」他的笑意越來越濃,語氣中帶著蠱惑,「現在他昏迷了,您只需要輕輕一划……」他的手在脖子上抹了一下。
祁煙北回頭看了一眼沐燁,「在這裡說話太危險了,我們出去說。」
「主子,屬下武器上的毒雖然不是直接致命,但就是沐燁也要至少睡上三天三夜,反正他的府上有個用藥高手,完全不用擔心後遺症。」天字一等聳了聳肩膀邊往外面走邊說道。
祁煙北疑惑地問道:「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對方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當兩人出了山洞,祁煙北看到山洞外的一匹馬,毛色靚麗,直往祁煙北身上主動湊了,便明白了原委。
「這馬?」祁煙北剛看到時還微微有些訝異,隨後瞭然,「你就是靠著這匹馬才找到我們的吧?」
正是沐燁送給她的那匹馬!
天字一等點了點頭:「這匹馬確實是匹好馬,雖在品種上不及汗血寶馬,但好在靈性。」他也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背。
祁煙北吐出一口氣,「你把這個人送到蘇殃面前,你知道該怎麼做,我現在回去找救援。」
「您不是希望他死嗎?」天字一等蹙眉 說道。
此時的她已經翻身上馬,握緊了韁繩,檢查了一下拴在馬上的弓箭,「他現在還不能死,他……還有用處。我之前的命令只是想給這場秋獵添一點血色,並沒有取他性命的意思,是你下手太重了。」
沉默了一下,她駕馬而去,留下一句越來越遠的話:「而且我不喜歡欠別人的人情。」
天字一等扯了扯嘴角,行吧,只要主子覺得這個理由能說服自己,他就沒什麼意見,他只需要聽命令就好。
……
等到祁煙北一行人到的時候,白祈也剛剛找到。白祈不放心地看了蘇殃一眼,隨著祁煙北進去了。
白祈見沐燁昏迷不醒,連忙上前將人背了起來。一個成年男子背另外一個成年男子的場景,怎麼看怎麼覺得怪異,但這種時候又有誰會說話呢?
「娘娘,屬下先走一步。」白祈的神情很是嚴肅,他不知道王爺中了什麼毒,看情況好像被處理過了,但還是要搶一搶時間,萬一……
祁煙北點點頭:「快去吧,我們待會兒跟上去。」
白祈得了令立馬背起人消失在了原地。
等人走了,祁煙北毫無形象地癱坐在地,絲毫不在意自己王妃的包袱,尤其是在蘇殃的面前。
她騎著馬狂奔了個來回,這會兒確實有些脫力了,便坐在地上歇一會兒。她今天吃的東西不多,這樣折騰一天,早就餓癟了,還好她的肚子算是爭氣,沒直接叫出來。
「累了?」蘇殃挑眉,和她一樣很沒形象地坐在了地上,還特意選擇了她身邊的位置。
絳衛的人自覺地退出山洞,他們都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震撼的神色。
那裡面的,是他們的主子……吧?他們懷疑有人冒充他們的主子,但是他們不敢說,回頭一定得趕緊報告雲梁大人,讓他趕緊查一查這件事,這可不是小事啊!
雲梁揉揉鼻子,覺得有點癢,此時的他正在協助皇帝審訊這個黑衣人。
皇帝的火氣內斂,不怒自威。怎麼說這都是秋獵,是國之大事。從前長公主借各種由頭處理一些不服從她的大臣,他都忍了,至少她還會想出一個合適的理由讓他無法反駁。
如今沒有了長公主,他們倒愈發地猖狂起來了,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就要刺殺朝廷命官!這分明就是不把他放在眼裡!
「父皇,您消消氣,先喝點茶。」蘇月鶯在皇帝的身邊,自然是第一個能感受到皇帝身上的怒氣的人,而好巧不巧的,下面的那個黑衣人便是她的手下,如今她能做的就是趕緊在皇帝身旁吹吹風,並且用眼神警告那個傢伙,不准將她供出去。
皇帝接過茶水,抿了一口,說道:「月鶯,你先下去吧。」
蘇月鶯的臉色一白,從前她受寵的時候,不論皇帝要說什麼事,都不會遣走她……
見蘇月鶯一臉的不情願,皇帝也不想將話說兩遍,揮了揮手,示意一旁的侍衛將人帶下。侍衛走到蘇月鶯的面前,很是恭敬地伸出手來,比了一個請的姿勢。饒是她再不情願,卻也只能同侍衛一起回到下面的位置上。
蘇殃的到來給他提了個醒,即使長公主人並不在這裡,但她的勢力早已滲透進這片土地的各個地方,絕對不能掉以輕心。
最近如魚得水的朝堂之上讓他 麻痹了自己,甚至有些夜郎自大,竟然會忽視這樣明顯的事情,這就是為什麼皇帝會突然將蘇月鶯送回她自己位置上的原因。
他搖著頭嘆氣,看來沒有這些人,他就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啊……
「皇上,他還不肯說。」雲樑上前行禮道,「屬下手段有限,不如將人移交至主子進行拷問,想來不日便能給您一個滿意的答覆。」
在場的女眷紛紛將頭埋在自己的親屬懷裡,看不得這般血腥的場面。那個刺客渾身都是傷,身上的幾處大學涓涓地往外流淌著鮮血,刺滿了長針,但偏偏還有留有一口氣,這叫眾人不得不惶恐起來。
絳衛的人便有如此手段,他們根本不敢想像他們的首領蘇殃在刑訊方面又會是怎樣的一副光景……
「那就待下去,等你們主子回來再繼續審。」皇帝點點頭,讓雲梁將人帶下去。
話音剛落不久,整個會場仍處在沉默當中,顯然是剛才雲梁在他們面前露的那一手震懾住了他們。隨著一抹身影的出現,眾人看到了昏迷當中沐燁被白祈小心翼翼地放在了季允常的身旁。
「太醫呢?趕緊去給王爺瞧瞧!」皇帝呵斥道。
「皇上,您不必擔心,主子已經吩咐我們將整個太醫院的人給帶來了。」雲梁將那人處理好之後,帶著整個太醫院的人呼呼啦啦地趕來。正在沐燁身邊給他看診的太醫頓時鬆了一口氣,萬一王爺有個三長兩短的,整個太醫院都在這裡,到底是法不責眾。
他本來是作為隨行的太醫來到這裡的,主要就是負責皇帝的起居,沒想到居然會攤上昌平王中毒這麼一回事。
當他把脈過後,懸的那一顆心算是放下了,「回皇上,王爺雖然中毒,但中並不是什麼罕見的毒,而且處理得當,已經沒有什麼大礙了,只要喝幾副解毒的方子,再好好調養一下,就可以了。」
「那就好,現在立刻派馬車將王爺送回府休養。」皇帝大手一揮,立刻下令道。
蘇月鶯覺得這是個好機會,娉娉婷婷地走到中央,行禮道:「父皇,現在昌平王昏迷不醒,王妃也不在,不如讓女兒隨侍昌平王吧,算是皇家對朝廷命臣的心意。」
「不勞公主大駕,王妃娘娘不在的時候,臣來照顧王爺即可。」季允常站起身來,給白祈搭了一把手,語氣中一點都不給蘇月鶯留面子,「如今王爺昏迷不醒,公主殿下又是清白之身,萬一王爺昏迷之間將您當做了王妃,對您做了什麼,那實在是太倒霉了。」最後一句他並沒有說到底是誰倒霉,於是下面的人紛紛偷笑了起來。
「你!」蘇月鶯咬唇道,「本公主只是擔心王爺的安危罷了。」
皇帝略帶威儀地說道:「季愛卿說的有道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確實不好,再說了,這王府里有主母,哪裡輪得到你一個外人去照顧,難道王府沒有下人了嗎?」
這一番話直接戳到了蘇月鶯的痛處,她到底是個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