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只有這個兒子幫他

  看到眼前人一身紅衣，腰帶勾勒出不盈一握的細腰，皮膚在光下顯得皮膚更加白皙，看起來便比起她用名貴的藥材保養了這麼多年的膚質還要好！屬於女人的好勝心被勾起，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一睹面具下的容貌。

  絳衛首領的容貌絕世無雙，這樣的傳言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她實在很好奇，這個被傳得神乎其神的美貌，究竟能到何種程度？

  長公主還是少女的時候，容貌雖算不上傾國傾城，但也無愧於一國公主的名號，當年想要做駙馬的人可不少！如今一個男人的容貌竟能被吹得比女子還要美，她自然想一探究竟。

  

  「皇上都沒說什麼，長公主便急著發話，難道不是對皇上的不敬嗎？」蘇殃緩步走進房間，遞給了皇帝一個安心的眼神。

  在蘇殃出現的時候，皇帝便鬆了一口氣。昨個他們已經將話給說開了，此時蘇殃的出現明顯就是來幫他救場，他必定會好好配合。做了這麼長時間的皇帝，處理政務他不在行，但怎麼說還是會點隨機應變的。

  「皇姐，他見到朕可不用行禮，也不用摘下面具，這些都是朕特許的。」皇帝清了清嗓子，正經地說道。

  長公主微微眯起眼睛，看來皇帝是要聯手這個傢伙對付她了？

  「本宮對面具下的容貌很感興趣，皇帝連這個願望都不能滿足本宮嗎？說到底絳衛首領不過是皇帝座下的一條忠犬罷了。」長公主見狐假虎威不成，便毫不客氣地用出身地位去壓他。

  這麼多年，蘇殃早就看遍了這些達官顯貴的冷眼與嘲諷，又哪裡會因為長公主的一句話而失去了儀態。蘇殃的手划過冰冷的面具：「長公主對在下的容貌還真是在意呢。」

  「本宮身為皇上的皇姐，自然要為他留心身邊是否有賊人。」長公主微微頷首，像是占理的一方。

  「皇姐，朕已經說過了，他不必摘下面具。」許是蘇殃在這裡，皇帝覺得有了底氣，便與長公主對付了起來。

  長公主一個冷眼掃了過去，皇帝下意識地縮了頭，旋即又想起自己並不需要害怕，便挺直了身板。

  蘇殃看到皇帝難得地有骨氣一次，投去了一個讚美的眼神。

  這使得皇帝有幾分洋洋得意，越發地硬氣起來。他是不知道別人怎麼看他，但蘇殃的心計和手段他是明白的，能得到他暫時的認可，他難免有些飄飄然。

  蘇殃顯然看出來皇帝的心境變化，畢竟他實在沒什麼心計，什麼情緒都寫在了臉上。

  「本宮不過是因著愛子的事情一段時間沒來皇宮，原來皇上的性子變了這麼多。」長公主的心情肯定不算好，但在這麼多人面前，還是要裝一下的。

  「皇姐最近沒少操心別人的事，自然沒注意朕的變化。」皇帝笑著說道。難得能讓皇姐吃癟，他的心情可不是一般的好。

  長公主見到皇帝這幅笑臉，暗中握緊了拳頭，直接起身道：「此事便由皇上自己定奪吧，本宮插手倒是多此一舉了！」

  「難得長公主有自知之明。」蘇殃唯恐天下不亂，一句話出口就是往別人的傷口上撒鹽。

  長公主置於腹前握緊的拳頭骨節微微泛白，她什麼都沒說，大踏步地離開了房間。

  「長公主！長公主！」王大人一看長公主要走，立馬慌了起來，想要上前扯住長公主的衣擺。然而長公主本就被蘇殃和皇帝聯手演的這一出搞得非常不快，見了這傢伙的嘴臉更是煩躁，直接一腳踢過去，將王大人提了個跟頭。

  長公主嫌棄地看了一眼裙擺，隨後在大宮女的攙扶下揚長而去。

  蘇殃百無聊賴地拄著下巴，點了點桌子：「怎麼連杯茶都沒有？」說著，冰冷麵具下的眸子轉移到了皇帝身後太監總管身上。

  「奴才這就去添茶。」方才的那個氣氛他怎麼敢擅自離開，他在蘇殃的注視下，腳底抹油地溜了出去。

  一出去，總管就鬆了一口氣，一旁的小太監不由得問道：「公公，奴才跟了您這麼長時間也沒見到您這麼害怕，那個紅衣服的傢伙真的這麼可怕？」小太監還是年歲尚淺，對一切事情都抱著好奇心。

  總管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你管那麼多做什麼？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

  他在皇宮裡這麼多年，早就活成了人精，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更知道什麼東西能好奇什麼不能。一旦好奇心過重，等待著你的就是死亡！

  小太監被呵斥之後低下頭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總管摸了摸下巴，在去的路上總覺得這聲音很是耳熟，終於在往茶壺中添熱茶的時候，他想起來了！這聲音與那男寵暴斃那日他在門外聽到的相差無幾！他捂住了自己的嘴，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緒，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將茶送了回去。

  「王開心術不正，以下犯上，著削去爵位，閉門思過一個月！」總管回來的時候，正巧聽見了對王開的審判。

  皇帝轉過頭去，看向了刑部尚書：「尚書無罪，勞你跑一趟了。」

  刑部尚書立刻行禮道：「皇上明辨是非，還臣一個清白，臣感激不盡！」

  「既然已經還你清白，刑部尚書就不要在這裡多留了。」蘇殃靠在椅子上，多了幾分魅惑之意，他不知道皇帝和蘇殃之間的那層血緣關係，便將事情給想歪了，片刻不敢多留，趕忙行禮，就離開了。

  「啊……」蘇殃端起那杯總管剛倒的茶，「他好像誤會了什麼呢……」

  「什麼？」皇帝沒有蘇殃那麼會觀察人，一時間有些迷茫。

  蘇殃不打算和他細說，抿了一口之後皺著眉評價：「沒有我那裡的好喝。」

  皇帝沒好氣地說道：「朕知道你那裡好東西多，但當著下人的面給朕點面子不行嗎？」

  蘇殃難得好脾氣地放下茶杯，坐正身子，微微揚起下巴，「比起剛才那位，我想我已經很給面子了吧。」

  一提到長公主，皇帝的臉色就不好看了。

  「皇姐今日是越發地囂張，真真是不把朕放在眼裡，非要在外人面前給朕難堪！」皇帝說著，咬牙切齒了起來。

  蘇殃倒沒什麼感覺，意料之中的事情。

  「沒了沐轅，她自然要在別的地方顯示自己仍然大權在握。當著眾人的面拆你的台，而你無可奈何，難道不是最好的表現方式嗎？」蘇殃慢條斯理地說道，「你該高興才對。」

  「高興？」皇帝哼了一聲，「朕現在是一點都不想看見她！」

  「你從前也沒想過。」蘇殃笑道，「她越這樣打壓你，就越證明她心中的不安，局面越不受她的控制。」

  皇帝眼睛一亮，覺得蘇殃所說不無道理。

  蘇殃站起身來，理了理衣擺，「既然事情已經解決了，我就先回去了。」

  對方心裡一暖，開口問道：「你是特意趕來為朕解圍的？」

  蘇殃也哼了一聲，算是應答，然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周身的氣勢比起長公主的張揚來更添了幾分邪肆。

  「皇上？」總管看著皇帝望著門口出神，不知道在想什麼，便開口問道，「您手裡的茶快要灑了。」

  「哦。」皇帝回過神來，將茶杯放好，差點就毀了一沓銀票。

  這種奇怪的感覺讓他有些小開心，他還有幾個兒子，但個個紙醉金迷，到頭來卻是這個沒能給身份的孩子在幫他……

  皇帝心中一陣唏噓，將茶一飲而盡，離開了大殿。

  出了皇宮的蘇殃看到了正坐在馬車上睡覺的雲梁，直接一腳將他踹了下去，讓他騰出地方上了馬車。

  「哎呦！」雲梁直臉著地。不用看就知道敢這麼對他的就只有爺一人了，他連忙起身，摸了摸微紅的鼻頭，「爺，您下次能不能輕點？」

  「求我。」蘇殃微微挑眉，雲梁跟了他這麼長時間，對方低眉順眼的樣子見了不少，卻好像真的沒有見過對方求饒的樣子，當然，做錯事時候的求饒不算。

  雲梁揉了揉他的發，笑呵呵地說道：「爺踢著開心就好。」說完便翻身坐到了馬車外，駕著馬離開了皇宮。

  蘇殃見他還是這般沒趣，便拄著下巴，閉著眼睛養起神來。這馬車是雲梁特意造的，裡面的異常地穩，即使在裡面坐上個幾天幾夜都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覺。不得不說在辦事方面，到底還是雲梁最靠譜，不然他不會留他這麼長時間。

  馬車沒有太大的顛簸，於是蘇殃很快就靠在軟墊上睡了過去，知道雲梁掀起車簾才將他驚醒，「爺，到了。」

  蘇殃睜開眼，有著幾分迷茫的神色，但很快就調整了過來，他用手揉了揉太陽穴，方才做了個很久遠的夢，搞得他一時間分不清現實和夢境。

  「爺是又做噩夢了嗎？」雲梁將帘子掀開，站在一旁，將手搭在馬車檐的位置，一方蘇殃撞倒頭，「今晚屬下給您點上安神香吧。」

  又？蘇殃很會抓重點，他聽到雲梁話中的這個讓人在意的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