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栽贓嫁禍
2024-09-22 19:19:01
作者: 斷水
「要是這樣的日子能持續下去,該多好……」穆傑勾了勾唇角,從盤子裡拈了一塊糕點送入口中,咀嚼著屬於天盛的味道。
天狼嘆了一口氣:「或許每個國家都有每個國家難處,咱們是皇帝痴迷於求仙問道,而天盛國的皇帝耽於男風,外戚干政,都不是什麼好的愛好。」
說到這裡,穆傑拿起茶杯的手微微顫抖,不停地轉著杯子,猶豫地問道:「天狼,如果,我說是如果,我要是能活到做皇帝的那一天,你覺得我會是一個什麼樣的君王?」
天狼一怔,離開他的身側,鄭重地跪在穆傑的面前:「殿下必然是一代明君!我等願誓死追隨!」
「是嗎……」穆傑得了答案,不悲不喜,說不出來是什麼情緒,叫人琢磨不透。他將茶水一飲而盡,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明君……嗎?隨後他聳了聳肩,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呢,想那麼多做什麼?
「起來吧。」穆傑伸手將他扶了起來,「我真的很希望有那一天,能和你們一起站在城牆之上,俯瞰我國的大好河山。」
天狼見穆傑一副說笑的語氣,眼中卻帶著明亮的希冀,便知道殿下這是在擔心自己的病情,他立刻說道:「殿下,您的病一定會很快就好起來的!」
「但願吧。」穆傑的心裡其實是有希望的。因為服藥過後,確實有明顯的作用,但誰都不知道這是不是治標不治本,或許他能多活兩年,但可能也就兩年……
他又怎麼可能比那個整日在宮中服丹養生的父皇活得更長呢?
或許是為了轉移話題,天狼提到了沐燁:「殿下,那昌平王的身世是否要告知他?」
穆傑搖了搖頭:「不了,憑他的本事早晚能查得到,這種事總歸不該我來說,等到他查到的時候,我再去坐實這件事吧。」
「是。」天狼又道,「那現在殿下可有幫住昌平王之心?」
「於天盛,我始終是個局外人,這盤屬於天盛的棋,還是他們自己來下,我不過是個過路人,頂多起個提點一兩句的作用。不過古話說得好,觀棋不語真君子,我還是靜觀其變吧,治好我這身子才是現下最重要的。」
他拍了拍手,將糕點的殘渣拍落,「其他的都不用管,你且周旋著兩方勢力即可。」
「屬下明白了。」
「走吧,今天還有一家店想去。」穆傑指了指門口,帶上天狼出門享用美食去了。
……
長公主府。
「沐燁這個jian人到底想怎麼樣!?」長公主的臉色異常地差,她已經被沐燁困在府里好幾天了,連朝都沒法上!
大宮女連連上前幫她順氣:「昌平王這是鐵了心的想要和您槓上,就等著您服軟呢!」
「服軟?本宮是絕對不可能給那個傢伙好臉色的!」長公主說著,就將桌上的杯子掃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大宮女有些心疼地看著杯子,前幾日府里的瓷器就被長公主摔得差不多了,如今又不能出府買東西,這杯子是摔一個就少一個啊!
「您別跟他生氣啊!反正看樣子還是昌平王更擔心王妃一些,您只要有耐心跟他耗下去,那先坐不住的肯定是昌平王!」大宮女在一旁說著寬慰的話。
長公主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但是就是覺得憋著一口氣,讓人很是難受!
「罷了,帶本宮去看看那個jian人。」長公主起身,在大宮女的攙扶下,去了柴房。
柴房的守衛一看是長公主,絲毫不敢懈怠將房門打開。
長公主看到蜷縮在房間一角,顯然瘦了許多的祁煙北,心裡就舒暢了許多,她身後的大宮女辦了一把椅子,她坐了下來,居高臨下地看著對方。
「不知道這幾日王妃娘娘過得可好?」長公主的臉上掛著笑,「比起本宮的孩子被殺死,王妃還能活著可真是幸運呢。」
光喝米湯實在是不頂飽,現在的她已經有些頭昏眼花,實在是沒心思回答長公主的話,微微抬了眼皮又不堪疲憊地閉上了眼,繼續所在角落裡,不想理她。
長公主見祁煙北竟敢不理會她,嘴一撇,「喲呵,在這還敢耍王妃的架子?」
長公主雖然心裡生氣,但轉念一想,對方本就是自己的階下囚,又何必和一個囚犯動怒,自降身價。而且說到底,眼前這個女人不過是個窮苦出身的卑賤女子,實在是不值得她花費這麼大的心思!
「只要你說是王爺指示人,明個你就能離開這裡。」長公主不再發泄情緒,將重點轉移到陷害沐燁之上。
伴隨著咳嗽傳來了笑聲:「長公主未免有些想多了,本就不是王爺做的事情,我又豈會指認?就算我指認了,也不過就好活這兩天罷了,到最後還是要殺我滅口的。」
「沒想到你知道的還挺多。」長公主冷笑道,「那你更應該知道,王侯將相的府邸水很深,從一開始,你就不該踏入這水潭之中。」
祁煙北的眼底浮現出狠厲之色,曾經她與姐姐便是這般與世無爭,若不是你誣陷姐姐!祁家絕對不會落到現在這般田地!
她雖同樣憎恨著未曾出手相救的沐燁,也希望他可以身敗名裂,但她絕不會用誣陷這種方式來獲得他們之間的勝利。被誣陷的滋味她已經嘗過了,這是她絕對的原則!即便是死,她也不會誣陷任何一個無辜的人!
長公主見她不回話,便道:「真沒想到你竟然能在那曠世劇毒中活下來,連本宮都要嘆一聲奇蹟呢!」
祁煙北的眸色更沉了幾分,果然是這個女子搞的鬼!
「不必用那樣的眼神看著本宮,要怪就怪沐燁吧,如果不是那個jian人喜歡上了沐燁,哪裡輪得著你中毒啊?那毒可是極為珍貴的,能用在你身上是你的榮幸!」長公主抿嘴笑道,完全覺得祁煙北這是賺到了。
「果然是你搞得鬼!」祁煙北恨恨地說道,「你主動跟我說這些,就是為了炫耀?你不怕我出去之後在皇帝面前告你?」
「哈哈哈哈,你有證據嗎?」長公主用指尖繞著髮絲,「人證已死,僅憑你一面之詞又能怎樣?只要沒有證據,本宮就沒事,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祁煙北當然知道,但還是要說出來威脅一下,哪怕沒有用。
「罷了,料你一個鄉野村婦不可能知道這些。」長公主抿了一口茶水。
「不過你現在的處境也不怎麼好啊。」祁煙北的眸光直直地射向了長公主,「我在這柴房中可聽得清清楚楚,這整個長公主府都被王爺的兵給包圍住了,就等著你把我交出去呢!這幾日都沒見人影,想來應該是被王爺逼得心生煩躁,才來找我出氣吧!」
一下子被祁煙北說中了想法,當即便惱羞成怒,杯子帶著滾燙的茶水直接扔向了祁煙北,砸到了她的額角。沒過幾息之間,就長出了一個大包,皮也被擦破了,順著臉頰淌下了一縷血。
祁煙北好似不在意的樣子,伸手擦掉了血跡,好在不多,一個袖子就擦乾淨了。但整張臉上卻很不好看,血糊了一臉。
長公主一見這個樣子的祁煙北便想起了自己死在榻上的兒子,一時間心情不好,起身就離開了柴房。
這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很驚訝,從前長公主生氣的時候都是打罵下人,如今現成的出氣筒擺在面前,人卻走了?著實讓他們摸不著頭腦。
大宮女叫人將屋裡的碎片收拾乾淨:「要是傷了這幅皮囊,到時候可就不好送去鄰國皇子殿下那裡了。」
侍衛領命後立刻收拾起來。
而祁煙北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方才的那句話上,看來是穆傑牽制住了長公主,讓她有所顧忌,這才沒對她用刑。
能說得動穆傑的,顯然就只有手捏籌碼的神隱宮了。
看來這次神隱宮的動作很快,至少沒讓她這個主子受刑,回去大可嘉獎一番。
大宮女臨走的時候憐憫地看了一眼祁煙北,估計是想到了她之後會是什麼樣的命運。她將門緩緩地關上,囑咐道:「將人看好了,若是出了岔子,有你們好果子吃!」
門口的侍衛唯唯諾諾地點頭,絲毫不敢懈怠。而大宮女正打算回去,剛邁進房間,就聽到屋內傳來了嗚咽的聲音,毫無疑問是長公主沒有繃住情緒,又想念起他的孩子了。
大宮女吐出一口氣,就地坐在了門檻外面,這個時候她還是不要進去找罵了。
與此同時,季允常正在與沐燁一同在王府的書房裡商議著其他事宜。
「王妃娘娘已經在長公主府里關了三天了,也就是你能沉得住氣,還有心思找我來商議與鄰國的盟約事宜。」季允常將剛剛批註完的紙張放在桌子上,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真不知道你心裡想的什麼。」
「若是長公主的拖本王下水的計劃得逞,本王可就沒有時間再做這些了。」沐燁將他整理完的資料挪到自己面前,「到時候一定會有人接替這個位置,不如在趁著這個時候趕緊將合約草擬出來,以免生出什麼事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