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皇帝賜婚

  「王公公，您這是……」沐燁這一問，王公公就算再機靈，也不知怎麼答覆了。

  總不能告訴世子，他的未婚妻現在正在同……

  「回稟世子，皇上是在，在……」王公公回話的聲音越來越小，半天想不到託辭。

  沐燁看到王公公吞吞吐吐的樣子，以為是自己那位皇帝又來這裡尋樂子，想要勸諫他注意點民間影響早些回宮，便直接推門走了進去。

  「混帳東西！公主也是你這種下等東西可以碰的？朕摘了你的腦袋！」皇帝大怒，威嚴地喝了一聲。這一聲剛好被推門而入的沐燁聽到。

  他轉眼看了看床上的人還有跪在地上的男ji，心裡略微尋思便有了答案，鎮定地向皇上行了禮：「請皇上安。」

  皇上看到沐燁進來，龍顏一變，心裡逐漸慌亂。

  這下想瞞也瞞不住了，他這寶貝女兒怕是嫁不進這昌平王府了！哎！

  這邊的蘇月鶯被冷水潑醒，看見自己衣衫不整的樣子，又注意到幾層幔帳外的一排人，瞬間慌了神兒，神神叨叨地找自己的衣服:「啊！這、這是哪兒？本公主怎麼會在這裡？！」

  她一眼瞄到地上的男ji，失控地質問道:「你又是哪個下賤胚子？竟然、竟然敢輕薄本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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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月鶯好似清楚現在的局面了，抬頭看到沐燁也站在屋裡，心道不好，怕是要出事。

  皇帝氣得面色漲紅，手捏成拳頭咔咔作響。他心裡暗罵這個不爭氣的兒，竟給他丟出這麼大的臉來！

  王太監為難地替皇帝拍著背順氣，皇帝看向無動於衷的沐燁，恨鐵不成鋼地罵女熱道：「還不快整理好衣裳！要丟人丟到什麼時候去？！」

  蘇月鶯這才連滾帶爬地整理好自己。

  「世子，朕一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這邊的皇帝面對沐燁神色有些難堪，半天才說了這麼句話。

  「但憑陛下做主。」

  沐燁應答得巧妙，轉眼看了看身側的祁煙北，從她眼中竟看到一絲不經意的狠辣。再一眨眼那狠辣缺又消失了，仿佛只是他的錯覺一般。

  祁煙北注意到世子正在看她，收斂了一下眼神，投給他一個歉意的目光，然後繼續裝作事不關己的模樣。

  「父皇！父皇！您冤枉兒臣了呀！」蘇月鶯披頭散髮地跑下床，踉踉蹌蹌地跪在地上，一點公主的體態都沒有了。

  「一定是有人陷害兒臣的！」她抹了一把眼淚，看了看周遭的人，突然張牙舞爪地沖向祁煙北:「就是你，一定是你這狐狸精為了得到燁哥哥才來陷害我，不然你怎麼出現在這裡！」

  沐燁前進了一步，擋在祁煙北面前，冰冷的眼神好像要把蘇月鶯扔進冰窟窿里:「三公主說話做事得拿出證據，不能平白無故就污衊人。我同她一起來，莫非三公主也要說是臣污衊你？」

  蘇月鶯一下子說不出話來，抓著沐燁的衣袖，哭得滿臉是淚:「燁哥哥你怎麼就不信我呢，燁哥哥！」

  她轉頭看了一眼皇帝，跪在地上拼命乞求:「父皇，父皇，您最疼愛兒臣了對不對？兒臣真的不是故意的，兒臣……」她看到地上的男ji，瞬間把矛頭指向了他，「肯定是這名男ji陷害兒臣！兒臣是無辜的呀！」說著，還踢了地上的「罪魁禍首」一腳。

  想那男ji接待過無數達官貴人，也是極懂得審時度勢的人。見現在身邊又是皇上又是世子，而且剛剛與自己同床的是當朝最受寵愛的三公主，自己十條命也不夠殺的，於是靈機一動，把髒水全潑在了三公主身上。

  「皇上恕罪，草民……是三公主來找草民的！這房裡的香也是三公主說要草民點上的！公主，您可不能這樣過河拆橋！」

  本來皇帝看著跪在地上哭得面目扭曲的蘇月鶯有點心軟，但是聽到這男ji的這番話，才歇下去的火氣又涌了上來:「你都做出這種事了，還有臉喊冤？沐燁是世子，你這樣還怎麼嫁給他？罷了，你們婚約就此作罷，今年的誕辰也不必過了。帶回去，面壁思過！」

  他示意一旁的王太監把蘇月鶯拉回去，又指著床上的男ji:「他，殺了，還有這裡的掌柜，秘密處理掉，不要讓人知道！」

  「燁哥哥，救救我！你幫我跟父皇求求情，婚約不能取消，鶯兒是被冤枉的！」蘇月鶯聽到皇帝的安排，當即嚇得花容失色，轉身開始向沐燁求救。

  她被侍衛拖著，沐燁又以一句「不能違抗君命」搪塞了她，於是她轉頭就對著祁煙北破口大罵:「狐狸精，一定是那狐狸精想搶燁哥哥才陷害我的！一定是她！」

  她話音剛落，就被皇帝的隨從拖了回去，皇帝才注意到沐燁旁邊有位美人。他眸子一沉，凝聲問她:「你是何人？老實交代，是不是你陷害了鶯兒？！」

  「回陛下，她只是我的一名侍妾，」沐燁罕見插話，主動回答。。

  像是沒有想到他會為她在皇帝面前說話，祁煙北微微有些吃驚。

  她福了福身，溫柔地回道:「婢子對三公主並無敵意，分得清尊卑。況且奴婢只是一介普通女子，根本就未來過這種風月場所，哪裡來的能力陷害三公主？」

  皇帝想想是這麼個道理，覺得自己也是老糊塗了，為了女兒沒來由地冤枉旁人，於是略感抱歉地給了個恩典：「那世子，你同鶯兒這次的婚約取消後，世子府總歸還缺一個女主人，你對京城的女子可有心儀的？」

  「臣只想陛下分憂朝廷政務，對於男女長情尚未留心。」沐燁回答得滴水不漏，不吵鬧不宣揚，這穩重的樣子讓皇帝更加下定決心要給他賜婚。

  他知道，現在的朝廷其實都是長姐在做主，這位世子怕是受了不少委屈，於是緩緩地開口:「既然鶯兒做出了這檔子事，是沒臉再做世子妃的了。朕會挑選幾個才女送進你府中，算作補償。」

  沐燁眼神一滯，旋即恭謙地婉拒:「謝過陛下好意，微臣已經有一個侍妾了，無須太多女子。」

  說完，他轉眼看向了祁煙北，算是利用了她。

  祁煙北莫名被推出來，先是一愣，接著與男人深暗的眸子對視了幾秒。

  他在請求自己的配合。

  皇帝略微有點吃驚，竟然還有人會拒絕賜女子這等好事？但是看世子和旁邊的女子眉來眼去的，只當他們是真心相愛。

  他爽朗地笑了幾聲:「沒想到世子還是個專情種！那朕便做個順水人情，將這侍妾提拔為你的正妻，可好？」

  祁煙北聞言眉尾一挑，一副寵辱不驚的樣子：「陛下，這賜婚未免不妥當。世子身份不凡，需得同等身份的人才配得上，婢女恐怕高攀不起。」

  「誒，姑娘不必妄自菲薄。」皇帝擺擺手，想著他的寵臣開始也只是無名小卒，開明地說：「若是世子喜歡，不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又何妨？我看你遇事穩重，答話也得體，算登得上大雅之堂，這樁婚事朕便賜下了。但請世子和世子妃不要將今日之事抖摟出去才好……」

  原來是交易。

  皇家出現這樣的事情，自然是不能傳出去的，皇帝這算是給了他們一點甜頭。

  雖然沐燁一向不喜三公主，可他深知皇家尊嚴可大可小，不答應怕是不行。於是點了點頭，也就應下了。

  祁煙北看不出沐燁對賜婚的事是喜是愁，但見他並沒抗拒，一絲淺笑在嘴角微微展開。

  這才剛剛開始呢……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祁煙北跪在地上叩了個頭，大聲謝著隆恩:「謝陛下賞識，陛下的成全，婢子將沒齒難忘！」

  「謝陛下恩典。」沐燁也屈身謝恩。

  「那婚事便定在二十號吧，你們也有時間好準備。好了，朕乏了，都回去吧！」皇帝疲倦地揉了揉眉心，對著王太監耳語了一番。

  隨後皇帝先走，世子和祁煙北跟上。還沒有走出門的時候，旁邊一個下人偷偷遞了封信給沐燁。

  沐燁看了一眼，眉頭深鎖，像是明白了什麼。他沒有聲張，眼神示意下屬拿了信，又賞了幾錠銀子給那遞信人。

  蘇月鶯被兩個侍衛架著上了馬車，她看到皇帝和沐燁出來，作勢打算衝出去。

  「燁哥哥，燁哥哥你……唔！」蘇月鶯衝著馬車外叫了兩聲。侍衛就得了皇帝的眼神示意，把她的嘴捂了起來。

  「嚷嚷什麼，還嫌不夠丟人？皇家的顏面都被你給丟盡了！」皇帝龍顏大怒，指著她就厲聲呵責。

  他以往都把這個女兒當掌上明珠，從未如此大聲責罵過她，今天實在是氣極了。

  蘇月鶯被嚇了一跳，滿眼的淚水。綠意坐在她身邊，盡職地替她抹著眼淚。

  伺候皇上多年的王太監也被這陣勢嚇了一跳，只好硬著頭皮勸阻:「皇上，皇上您消消氣兒。龍體要緊，別把身子給氣壞嘍。」

  綠意見狀，從旁附和道:「陛下消消氣，都是那不識好歹的男ji勾引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