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顛倒的小丑

  兩人雙雙望向聲音傳來的地方，轉頭的頻率恰到好處的一致。

  不同的是，兩人的神色卻也微妙。

  程伯赫滿臉詫異，半信半疑之間慢慢放開了環抱著的手。畢竟在他心中要找到五年前的那個人是如此有分量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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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一冰沉醉的神色也漸漸黯淡了下來，只一副恍然大悟的平靜。

  「伯赫，你別上了她的當！」林若雪加重語氣又重複了一遍，「她是個騙子，她只是為了錢，她不是你要找的那個女人！」神態語氣堅定得不明所以的旁人都要信以為真了。

  程伯赫轉過身坐在質地考究的沙發上，冷冷地問:「你怎麼知道她不是我要找的那個女人？」

  林若雪立馬一副嬌弱的樣子，小跑到他身邊坐下並挽住他的手。

  一雙澄明的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他:「因為……因為我才是你要找的那個女人。」

  聽到這句話的程伯赫只覺得她是在胡鬧，掰開了她的手:「我再跟你說一遍，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

  說完又看了看一旁的胡一冰，平靜的不能再平靜了。

  林若雪早就猜到了他不會輕易相信自己說的話，一邊掉眼淚一邊脫下淡紫色外衣。裡面只剩下一件黑色緊身吊帶。

  而和胡一冰胸口的那個形似蝴蝶的胎記明晃晃地露在外面映入程伯赫深邃的眼眸。

  林若雪抽泣著說:「我真的沒有亂說，伯赫，你看我這個胎記，你還有印象嗎？」

  程伯赫還是不願意相信她，指著胡一冰淡淡地說了一句:「她也有一個。」

  而胡一冰仍然沒有說話，只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個女人演這一齣好戲。

  林若雪篤定地一口咬定:「我早就知道她也有一個，因為她這個是紋的。」

  「你憑什麼說我這個是紋的，看來林小姐的紋身技師技術很高超，可以紋出這樣一個形狀。」胡一冰打破沉默，因為她不能容忍她母親很喜歡的這個胎記被人這麼侮辱。

  聽到她開始回應的林若雪立馬收住了眼淚，擺出一副氣勢凌人的架子:「好啊，那我們就來驗一驗真假。」

  說完轉過身又穿上了她的外衣，拍了拍手:「進來吧。」

  從門外進來了兩個還穿著工作服的紋身技師，向程伯赫自我介紹道:「程先生，您好。我們是本市最大紋身連鎖店的紋身技師。」說完並展示出了自己的工作牌、雙手遞出了名片。

  而程伯赫只點了點頭:「胎記和紋身能區別出來嗎？」

  聽到他這麼問，胡一冰心頭一緊，原來他也不是真的完全相信自己。

  想到這裡不禁暗暗苦笑了一下，也沒人捕捉到她的神情。

  一位高個子的技師回答道:「能的，能的……」隨後說了一大堆他聽不懂的專業術語。

  他打斷了這位技師的回答:「停停停，我不想聽這些，你幫我區別她們兩個誰是紋身誰是胎記就行了。」

  這兩位技師默契地一個對應一個準備開始鑑定，而正當走向胡一冰的時候，她就立馬呵斥:「誰允許你這麼做了，就憑他嗎？」說完，將手指向了程伯赫。

  正當他皺起眉頭，正要說話間，林若雪槍了先：「難不成是你心裡有鬼，不敢驗嗎？」

  胡一冰一聲冷笑：「不敢？是誰心裡有鬼自己心裡應該明白吧。」說完便狠狠地盯住她。

  而林若雪也毫不示弱，回以同樣惡狠狠的眼神：「那就驗！說這麼多廢話。」

  胡一冰不再作聲，只柔柔的望向程伯赫，好像希望能得到些回應。

  他抬起頭，和胡一冰對視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驗吧。」

  胡一冰更加知道了他是真的不信任她，可能真的只有讓他們驗證才能讓他相信。

  本來是不想招惹，不想再有交際，奈何動盪的銀河讓這兩顆星的軌道又重合了。

  兩位所謂的專業技師，拿著各種複雜的工具一頓操作，得出了如意又不如意的結論：「程先生，林小姐這個是胎記，是洗不掉的。而這位小姐的的確是紋身，是可以洗掉的。」

  聽到這個答案程伯赫和胡一冰又同時抬起他們詫異的眸子，只不過其中意味各不相同罷了。

  林若雪得意地笑了笑：「胡一冰，你現在還有什麼話好說。」

  胡一冰終於明白，這是套中套，這兩個技師肯定是她的托，依然保持著平靜：「就憑他們的片面之詞就可以證明你是，我不是？那你為什麼之前不說你是他要找的那個人？」

  程伯赫換了個坐姿，雙手抻在腿上，望向了林若雪：「你之前怎麼不告訴我？」

  林若雪一聽這質問的語氣，整個人立馬柔軟起來，附身蹲在他面前：「伯赫，我是想在我們結婚那天晚上告訴你，給你一個驚喜的。誰知……誰知卻被我這個所謂的好友如此設計一番。」說著說著，眼淚又一顆一顆地掉落了。

  如果現在對這兩者的信任程度做一個對比，顯然，程伯赫將天平偏向了柔弱的林若雪。

  多可笑啊，柔弱是這女子的保護盔甲。

  程伯赫單手將林若雪拉了起來，順手拿了一張紙遞給了她。

  林若雪從未見過他如此溫柔地對待自己，欣喜地望著他，眼淚卻也仍然在掉。

  一旁的胡一冰被她的眼淚像是噎住了，默默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切，心裡像是泛起了波瀾，又像是死水般了。

  往往搶占先機的人總是更容易被相信的。

  「噢，對了，伯赫，我手裡還有其他的證據可以證明。」林若雪繼續說道。

  程伯赫卻下意識地望向了胡一冰。

  或許是這五年的獨自堅強，胡一冰也不為所動，本該著急氣憤的火焰早被他的猜疑澆滅了，被一次一次滅得很徹底。

  他又回過頭望著林若雪：「什麼？」

  林若雪拿出手機撥了個不知名的號碼，隨後就響起陣陣敲門聲。

  兩名年齡不一的男子和一位婦女出現在門口，其中胡一冰的師兄也在其中。她也並不知道林若雪葫蘆里到底是賣的什麼藥，為何她多年未見的師兄會出現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