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危弦幾夜離情遠
2024-09-20 23:23:06
作者: 螢樾
陌翎站起身回到道:「兒媳謹遵母妃教誨。」嫻妃娘娘便說道:「母妃要入宮見你父皇,順路過來瞧瞧你們,昀宸、幾天後就解開禁足了,若是要用什麼只管跟母妃說。」
冽昀宸立刻站起身,俯身施禮回答:「是,兒臣多謝母妃厚賜。」
嫻妃娘娘便起身說道:「本宮先入宮去了,你們好生準備著,過幾天就是你弟弟成親之喜了,過來喝杯喜酒吧!」
冽昀宸和陌翎同時俯身拜別嫻妃娘娘,一直將嫻妃娘娘送出了宸王府才回去。茗婆子和就帶著王府里其他管事的人都散去了。
陌翎和冽昀宸一同往玹婉殿走著,陌翎問道:「母妃這是怎麼了,忽然來說了這麼多,我還頭一次看到母妃如此說話,看來,母妃也是掛心你呀!」冽昀宸臉上倒是一片平靜,回答道:「你見到母妃的次數少,母妃一向如此的。」
陌翎又問道:「那,是不是咱們對母妃有什麼誤會呀?」冽昀宸嘆了一口,站住腳步凝重地看著陌翎,說道:「我成親一年了,母妃頭一次來宸王府,還是在昀梁馬上就要成親的時候,本王並非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是,母妃她真的另有打算。」
陌翎百思不得其解,問道:「來看看你唄,有什麼打算?」詞謙這時候在一旁回答道:「王妃娘娘,以屬下推測,恐怕是因為之前的戰勢秘圖一事,我們王爺和昀梁王爺已經撕破臉,鬧得太僵了,嫻妃娘娘恐昀梁王爺成親的時候不好看,所以之前才想讓皇上在王爺禁足未到時,讓昀梁王爺成親,可是皇上不准許,是以,嫻妃娘娘只得來宸王府好言安撫我們王爺幾句,讓王爺不要生事的意思。」
陌翎還真就沒聯想上這些,此時請詞謙一說,陌翎才恍惚覺得詞謙說的有道理,而這時,冽昀宸面色上的寒霜重重,不發一言,去書房了。
陌翎看著冽昀宸快步離開的背影,也有些替他難過起來,既然不能真心疼愛,那能不能少帶給他一點難過呢,究竟為什麼,為什麼這樣對自己的親兒子呢?
很快,冽昀宸的禁足期限已過,冽昀宸恢復了自由自身,可以任意進出京城和其他任何地方了,隨之幾天後,就到了冽昀梁成親的日期,成婚禮在新建成的昀王府中舉行。
梁王妃檀若霜乃是當朝一品檀司丞的掌上千金,嫁給了四皇子冽昀宸,檀若霜明眸皓齒,如花似玉,而冽昀梁丰姿神逸、明目朗星,正好一對才子佳人。
這樁天賜姻緣,美滿眷侶的成婚禮,當真羨煞天下眾人。昀王府里賓客雲集,而洛玉瀾也已經先一步搬入了昀王府中,成為了冽昀宸的側妃。
原本舊王府里只有嫻妃娘娘和冽昀梁,再就是洛玉瀾三位主子,如今一下子搬出去兩個人,舊王府里就只剩下嫻妃一人了,皇上也曾經讓嫻妃娘娘回到宮裡原來的殿閣居住,但嫻妃以年齡大了,喜好清靜為理由,婉拒了皇上。
昀王府中,整整熱鬧了兩天,頭一天是成親正禮,專門迎候當朝官者長輩和皇族貴客,第二天是為了接待和冽昀宸同一輩的王孫公子,共有近百人之多,如此繁華灼烈,盛世榮耀,當真羨煞旁人。
而冽昀宸和陌翎也只是成婚禮的頭一天作為主家人,在昀王府稍稍迎待來客而已,隨後冽昀宸就以身體不適為理由,和陌翎告辭回到宸王府了。
昀王府好不容易才安靜了下來,這些天中,冽昀梁和檀若霜鸞鳳和鳴、如漆似膠,冽昀梁心裡眼中只有這位昀王妃的身影笑容,哪裡還能放得下別人,檀司丞看到這一對小兒女如此恩愛,也就放了心。
轉眼月余時間過去,到了嫻妃娘娘的生辰,皇上近來見到冽昀宸和烈雲梁都已經成家立業,頗為感念為他生下這兩個皇子的嫻妃娘娘,因此下令接嫻妃娘娘入宮,命皇后娘娘為嫻妃的生辰禮準備熱鬧一場,雖然入席的都是皇上後宮一眾嬪妃和諸位皇子公主,卻也是鼓樂喧天、豐盛至極,連平時不太出面的太子昀蘅都入席了。
嫻妃娘娘生辰這一天,早早便入宮覲見皇上和皇后娘娘,受了兩人的生辰賞賜,然後入席,就有宮中嬪妃和諸位皇子公主的無數賀禮,嫻妃娘娘一一笑納。宴席開時,冽昀宸和昀梁兄弟二人也早入席了,冽昀宸和陌翎坐在席位一邊,冽昀梁和檀若霜坐在另一邊,但是顯見的冽昀梁和檀若霜兩人新婚燕爾,總是竊竊私語不停說笑,被嫻妃娘娘目瞪了好幾次,才好些。
冽昀宸和陌翎相對比較,就冷漠的多了,冽昀宸基本不和陌翎說話,只顧著和他身後另一位皇室世子在嘮嗑,而陌翎也只是專注地看戲台上的戲,也不見得怎麼搭理冽昀宸。
就這樣,宴席在一片笙歌鼎沸、紅飛翠舞中進行著,陌翎閒得無聊,便起身到殿閣外面去走一走,陌翎閒散且漫無目的走著,不知拐了幾個迴廊,來到一個靜謐的殿閣里。
殿閣里悄靜無人,來回俱是迴廊隔斷,陌翎從來沒有見過這個宮閣,來回走了兩趟不覺有點迷路。
陌翎便站在原地回思自己究竟是從哪裡走過來的,就在這時,忽然距離陌翎身後不遠的一間殿閣中,傳來兩個人低聲說話的聲音。
陌翎微微一皺眉頭,這個樣子說話,顯然就是躲避人前再說什麼見不得人的話,陌翎好奇心起,便向前走了兩步,躲在殿閣門口轉角的廊檐下,側耳細聽。
不聽則以,如此安靜聽去,陌翎立刻就聽出來其中一個人的聲音,竟然是冽昀梁,冽昀梁如此心狠手辣,幾次謀害自己的親哥哥冽昀宸,陌翎早就視他為奸詐宵小之徒,如今聽到他又躲在這裡何人嚼舌哏,陌翎當然不能錯過,立刻趴在殿閣壁板上細聽起來。
就聽冽昀梁和房間裡的另一個人說道:「岳丈可有說定下來什麼時候了嗎?」對方那人回答道:「司丞已經聯絡了幾位朝中大臣,稍等一段時日,就會聯名向皇上上奏則,舉薦昀梁王爺你入尚書放修習論政之道。」
冽昀梁又說道:「那一切就都有勞岳丈大人了,還請官侍待本王轉呈對岳丈的謝意。」陌翎聽說話聲音沒有了,接著傳出一些些微的聲音,陌翎在窗格子的縫隙中看過去,大約是冽昀梁拿了什麼東西給對方那個人,那人收下東西之後,冽昀梁又問道:「近來太子的病勢和身體如何?」
忽然聽冽昀梁問道太子的病症輕重,陌翎更是皺緊了眉頭,怎麼?冽昀梁怎麼會關心太子的病情呢?只聽對方回答道:「太子近來仍舊身體孱弱,雖然沒見更加嚴重,卻也始終沒有什麼起色,自然了,皇后娘娘是著急的很,總盼望太子身體能早日恢復。」
冽昀梁沉默半晌,說道:「既然如此,你就安心留在太子殿吧!」冽昀梁說完,對方那個人似乎是拜別了冽昀梁準備走出殿閣。
這一來,可急壞了陌翎,陌翎過來偷聽的時候只顧著聽人家說話,完全沒有考慮到要躲避自己形跡這個問題,現在對方那個人就要出來了,他出門只有走向陌翎這邊的唯一路徑,而陌翎若是此刻跑著離開,也必定暴露背影和蹤跡,總之和被人當面發現沒有什麼區別。
就在陌翎嚇得幾乎肝膽欲裂的時候,忽然陌翎覺得自己背後什麼東西動了一下,隨後陌翎就被人揪住背後的衣領,強行揪著被拽入身後一個什麼地方。
陌翎在一連串驚嚇中根本反應不過來,隨即剛想驚叫的嘴唇也被人用力捂住,陌翎腦袋轉閃間就覺得自己這一次死定了。不是被冽昀梁當面捉住,也是被他的手下捉住了。
但是,陌翎被人揪入另一個殿閣後,那人隨即飛快關上窗子,反手將陌翎按在殿閣壁板上,並捂住了她的嘴,陌翎瞪著眼睛看過去,卻見到站在他面前一臉凌厲的,正是遲遠亭。
遲遠亭一身淺色青衫,對陌翎使了個眼色,讓陌翎不要弄出聲響,陌翎才緩緩放下心來,點頭示意她明白的,遲遠亭聽著冽昀梁和那個人都離開的腳步聲,才放開了陌翎。
陌翎驚魂甫定,手扶壁板看著遲遠亭,遲遠亭先給陌翎施禮,悄聲說道:「適才情況緊急,多有冒犯了宸王妃,還請宸王妃恕罪!」陌翎搖頭說道:「恕什麼罪啊,我該謝謝你又救了我一命吧!」陌翎說完,又問道:「你怎麼會在這?你是不是也聽到他們說的話了?」
遲遠亭點頭說道:「不錯,我比宸王妃你聽到的更多。」陌翎立即問道:「和冽昀梁說話的人是誰?難道是太子殿裡的人?」
遲遠亭眼睛中浮起一絲煞氣,他看著陌翎回答道:「正是,這個人的形跡太深,我也是剛剛才追尋到,看來,冽昀梁和檀司丞真的在監視太子殿下。」
陌翎的眉頭越皺越緊,她不敢往下想冽昀梁和檀司丞那讓人毛骨悚然的目的,遲遠亭看到陌翎慘白了臉,心裡忽然有一絲不忍的疼惜,這個世界上,最殘酷和最令人膽寒灰心的,不是敵我雙方的殘酷搏殺,而是血脈親情之間的爭鬥,不見刀鋒卻能讓血流成河的爭鬥。
而這一切,對於陌翎這個女子來所,真的太過沉重和恐懼了,遲遠亭慢慢用手扶住了陌翎的肩膀,輕聲說道:「陌翎,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陌翎看著遲遠亭,點點頭,遲遠亭這個人在陌翎心裡,和別的男子還是有些分別的,分別在於,陌翎來到冽朝以來,幾乎每次能真正幫助陌翎的,只有遲遠亭這個人,而且他們曾經一同奔波在千里北漠寒沙之中,也曾一同周旋在刀光血影之內,所以,對於遲遠亭,陌翎有更多的信任和親近。
遲遠亭扶著陌翎的肩膀,輕聲說道:「陌翎,我們不能怕,也不能後退,若是我們害怕,或者是後退了,我們只有死路一條,你明白嗎?」
陌翎無聲地點點頭,又問道:「上次,我和你說的,去打聽一位和冽昀宸有關的御醫,皇后娘娘可派人去查了麼?」
遲遠亭回答道:「已經在查了,可是我們所知甚少不太好查,慢慢來吧!」
遲遠亭說著一邊便放下手,走到窗子向外看了看,然後對陌翎說道:「陌翎,你先出去,等一下我再離開,我看著你離開,記住,看到昀宸王爺要當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什麼話都要等回到宸王府再說,明白嗎?」
陌翎再一次點頭,但是她忽然又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為什麼沒有宮人和宮女呢?」遲遠亭關好窗子,回頭看著陌翎回答道:「這裡是太子殿下的書房,你和昀宸王爺說是桂薴殿,他就知道是哪裡了,平時太子殿下看書的時候不喜歡人多嘈雜,所以並沒有宮人在這裡!」
陌翎知道這裡原來是太子的書房,才平順一下心緒,從殿閣另一側的門慢慢走出去,仿若無事一般離開了。
稍等一刻後,遲遠亭也快步離開了殿閣,但是,當遲遠亭離開桂薴殿,走入花苑的時候,偏巧從花苑遊廊另一邊,走來一個穿著華美宮裝女子,她看到了陌翎和遲遠亭一前一後從桂薴殿走出來,眼睛中不禁有一絲疑惑和猜測。
陌翎若無其事一般回到生辰禮筵席上,坐在冽昀宸身邊,冽昀宸看陌翎出去那麼久,便問她去了哪裡,陌翎記著遲遠亭的叮囑,不敢多說言語,只笑著說:「我在迴廊是上看到蓮池裡的魚兒好看,多看了兩眼。」
冽昀宸盯著陌翎看了一會兒,也就回過頭和別人繼續說話了。
又等一時,皇上叫戲台上唱戲的人先停下來,對眾人說道:「宮中有一位絕妙美人想要給嫻妃娘娘敬獻一舞,不知嫻妃可喜歡否?」嫻妃娘娘笑著說道:「本宮多年未曾看到絕美舞姿了,既然能得到皇上的讚許,想必一定是位傾國傾城的美人兒,皇上何不快快請出來,讓本宮等人一賞天姿!」
皇后隨即命人準備,立刻筵席上寂靜無聲,片刻後,只見有數十位舞娘身穿錦繡紗裙踏著搖擺舞姿踏上戲台,之後,隨著悠揚管弦之聲,在眾位舞娘中,亮出一位身穿淡紫色長裙的女子,她緩緩將遮擋臉面的長袖飛舞飄展開,展現出曼妙舞姿。
這位女子隨同眾位舞娘一起輕步緩移,藕臂柔轉,但在眾位舞娘中看去,這個女子尤其顯出衣袂飄飄,婀娜輕盈,當時筵席上的所有人,都被此女如同仙娥落凡塵一般的美貌和舞姿所驚嘆。
甚至連陌翎這種彪悍風格的人都能看懂此女的飄飄姿容,冽昀宸看了一會兒之後,看著陌翎,輕聲問道:「你知道她是誰嗎?」陌翎立刻看著冽昀宸有些驚訝地問道:「你認識她啊?」原來,陌翎還以為這女子是新入宮的舞娘,聽冽昀宸如此說來,那應該不是舞娘了。
冽昀宸淡淡說道:「父皇在做太子的時候,在宮中有一位至交伴讀,就如同太子昀蘅和遲遠亭那樣一般,後來,父皇那位伴讀遠赴邊漠守護邊關,不久前聽說因病過世,而這位姑娘,就是父皇那位伴讀的女兒。」
陌翎一呆一愣的聽著,才明白過來,人家不是舞娘,甚至在皇上眼中,人家的身份更加珍貴不同一些,如此看來,這也是一個得罪不得的人物,於是陌翎問道:「父皇的故友不是剛剛過世嗎?那這位姑娘也是不久前才入宮,你們之前見過呀?」
冽昀宸低聲回答道:「她叫、叫詩嫣,我們很多年沒見了,那時候,我們都在宮裡書房讀書,還都是八九歲的小孩子。」陌翎不再多話,轉回頭看著仍舊飄旋飛舞的,冽昀宸口中的詩嫣姑娘,不知道為什麼,陌翎就覺得詩嫣每次轉過身來,都會看著冽昀宸,而且她的眼神中,也含雜著讓人看不清的神色。
一舞獻過,嫻妃娘娘照例重賞了詩嫣,陌翎左右看去,筵席上大部分人都認得這位詩嫣姑娘的,看來冽昀宸說的是真的。
詩嫣獻舞后,坐在了皇后身邊,皇后笑著和詩嫣說著什麼,詩嫣也禮數周全的回答著,不多時,皇上對嫻妃娘娘說道:「詩嫣父親過世不久,詩嫣每每傷心,宮裡人多嘈雜,昨夜詩嫣向皇后請旨,想要尋個清靜的地方居住,朕想著,詩嫣孤身一人在京城,若是單獨分出院落,恐有不周,如今昀梁和冽昀宸都已經分出府邸,不如,就讓詩嫣去舊王府和你作伴,如何?」
嫻妃娘娘立即笑著說道:「那真是再好不過來,本宮正稍稍覺得有些孤靜,只是,宸王府不必宮中,只要詩嫣姑娘不覺得委屈就好。」
詩嫣當即走到嫻妃娘娘身邊,俯身施禮說道:「是詩嫣給嫻妃添麻煩了,只要嫻妃娘娘不嫌棄,不怪罪我才好。」嫻妃娘娘還沒等說話,老太妃先在一旁笑道:「你們聽聽這巧嘴,被最伶俐的丫頭還會說,讓人憐惜都來不及,怎麼會嫌棄呢!」
嫻妃娘娘也笑道:「正是,正是,太妃娘娘說的極是,既然如此,本宮立刻就命人回王府收拾殿閣去,你就同本宮一起住在正殿,如何?」詩嫣立刻施禮笑道:「如此,就打擾嫻妃娘娘了。」
嫻妃笑著,扶起詩嫣,又一起看起戲來。
喧鬧一天後,冽昀宸和冽昀梁被別攜帶各自王妃離開了皇宮,各自回府了,冽昀宸和陌翎坐在馬車上,冽昀宸見馬車已經駛離皇宮很遠了,便問陌翎道:「你離開筵席出去的時候,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陌翎聽冽昀宸這樣問,那肯定是自己露出了什麼破綻,便立刻問道:「你看出來了,我表現的那麼明顯嗎?別人也能看出來嗎?」冽昀宸儘量放輕聲音說道:「那倒不會,只是我和你在一起時間長了,能看出你的神色而已,出什麼事了嗎?」
陌翎立即點點頭,將自己在桂薴殿裡所聽,所見,所遇,和遲遠亭說了什麼,事情經過原原本本,點滴不落的告訴了冽昀宸,還說,這些都是遲遠亭叮囑她的,要她一定如實告訴昀宸王爺,讓昀宸王爺萬事都有分寸和準備。
冽昀宸聽完陌翎的話,也是一臉寒霜,將雙手緊緊攥成拳頭,雙目通紅,沉聲說道:「他們這些人有必要這麼恨絕嗎?我和二哥昀蘅沒有任何對不起冽昀梁的地方,莫非,冽昀梁真的要謀奪皇位嗎?」
冽昀宸一說完這句話,陌翎覺得她後背一陣刺骨冰涼,陌翎不禁握住了冽昀宸的手,只是默默看著冽昀宸,冽昀宸和陌翎相視而顧,此時,在這個偌大京城,似乎這剩下了這個小小的馬車,才是他們的容身之地,熙攘紛擾的人群里,也似乎只有彼此,才能信任和倚靠。
很快,馬車回到了宸王府,陌翎和冽昀宸神色平靜地回答玹婉殿,準備休息,陌翎沐浴之後,穿著睡衫坐在床榻上發呆,冽昀宸也正要休息,他從內殿走到陌翎身邊,看著滿面驚憂的陌翎,坐在陌翎身邊。
陌翎這一次沒有推拒冽昀宸,可能是在宮裡遇到了這般驚恐的事情,陌翎真的有點怕,只要冽昀宸在陌翎身邊,陌翎就能安心一些。陌翎坐在床榻上問道:「你可有什麼打算嗎?」
冽昀宸沉靜的看著陌翎,許久,才說道:「我都會解決的,我已經讓慕洛卿去行動了,這幾天,你就先不要隨意出去,另外,也叫簫姑姑和顧書那邊留意一些宮裡的消息,我想遲遠亭也會和皇后娘娘商議的,很快,我們就能得到消息。」
陌翎點點頭說道:「好,我這幾天也多去和簫姑姑聯絡。」冽昀宸沉思片刻,又說道:「今天我覲見父皇,說了想要離開京城去鎮守邊關的事情,但是父皇鎮守邊關非同小可,尤其是下令讓皇子去鎮守,會讓兵將都心有疑慮,所以這件事眼下還不能成行,陌翎,我們恐怕還要在京城裡一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