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愛一個人，不要放低底線

  寧緋顏口中不像他的關子嬋，撩開輕紗走進涼亭。

  輕紗中蕭靖羽雙手負於身後，背對於他。

  他曲身行禮「靖王殿下安好」

  蕭靖羽深吸口氣，轉過身，幾步走過去將人扶起。

  她道「阿嬋，許久未見」

  關子嬋不著痕跡的將胳膊抽出，臉上掛著得體的笑容。

  他道「殿下說笑，不過幾日光景，何來許久」

  「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細細算來可不就是許久」

  「……」

  

  關子嬋沒想到片刻時間，居然第二聽到這句話，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復。

  蕭靖羽繼續道「我於你有過救命之恩，你我二人有過同行之誼，阿嬋確定要與我如此生疏？」

  她將他的手握在手心，拇指在他手背上摩挲。

  關子嬋抽了抽，沒有抽動，便開口道「殿下自重」

  蕭靖羽手上用力，將人拽到自己面前，一隻手臂虛虛的圈上他的腰。

  她的手很輕，仿佛他的腰是易折的物件，胳膊根本不敢實打實的放在他腰上。

  雖然如此，卻將人禁錮在懷中。

  關子嬋腳後退一步，手放在她手腕上，試圖拉開她的手臂。

  「阿嬋，許久之前我便想你這纖細的腰，我一隻手能否圈住，如今可算證實了」

  「殿下……」

  蕭靖羽將下巴拄在他肩膀上「阿嬋，喊我阿靖好不好？」

  她不想私下裡，他還與她如此生疏。

  兩人明明郎情妾意，兩情相悅，如今即已挑明，又何必如從前那般拘泥於規矩。

  「阿靖」

  一句稱呼，蕭靖羽嘴角勾起，放在他腰間的胳膊終於放鬆，實實在在的將人圈住。

  她將腦袋從他肩膀挪開，雙手捧住他的臉，與他面對面。

  她眼中滿是嚴肅認真，正經的道「阿嬋，曾經我不敢許諾，不敢招惹，如今我與蕭翎羽聯盟，不求其他只求你，我知你已到議親的年紀，可不可以等等我？」

  我會盡我所能，早日結束這場戰役。

  八抬大轎，三書六禮，娶你為後。

  關子嬋眼眸低垂，睫毛輕輕顫抖，猶如蝴蝶抖動翅膀。

  片刻後，他點了點頭。

  他十幾年的光景都等了，再等一等有何不可。

  像寧緋顏所言，人這一輩子總要有那麼一次，為一個人或者一件事奮不顧身過，方不枉為此生。

  蕭靖羽眼中猶如迸射出煙花爆竹，一瞬間百花綻放。

  她猛然低頭，唇貼在了他的唇上。

  關子嬋嚇的瞠大雙眼，抬手便要推她。

  可她太溫柔，一下下輕輕的觸碰，舌尖輕輕的舔舐。

  她害怕會在他唇上留下痕跡，絲毫不敢肆無忌憚的作亂，動作一再放輕。

  關子嬋原本欲推開她的手，漸漸虛握成拳抵在了她肩膀處。

  他昂著頭，任她在他唇上作亂，擾亂他的心神。

  明知此事有違他所學的男規男戒，可禁不住她的吻技太高超。

  他是初次與心心念念的人親熱，只覺渾身無力，只能就此沉淪其中。

  許久之後，蕭靖羽放開他。

  他雙頰紅潤，雙眼迷離，紅唇除了更加紅潤，倒是沒有其他變化。

  蕭靖羽並不是未經歷過情事的處，她自是懂得如何做能不留下痕跡。

  今日，她若強行與關子嬋發生關係，任關子嬋如何掙扎也逃不出她手掌心。

  可她看重他，自是尊重愛護他。

  不願他如此不明不白的跟了她。

  畢竟若此事暴露了，她二人都不會有好果子吃。

  ……

  天色濃黑，即將至宵禁時間，街道上行人寥寥無幾。

  關子嬋被侍從攙扶著上了馬車。

  寧緋顏雙手抱胸坐在馬車上，眼神揶揄的看著他。

  原本面上平靜的關子嬋，臉轟的一下紅了個徹底。

  見此，寧緋顏調侃道「這是做了什麼去，臉紅成這般」

  關子嬋過去坐在他身邊，伸出食指點了點他脖頸處「你這又是做了什麼去，難不成被蟲子咬了？看樣子還是很大的蟲子，咬了這麼大口」

  與寧緋顏比臉皮厚，關子嬋哪裡是對手。

  寧緋顏扯了扯衣領，將領子扯的更開。

  那衣服遮蓋住的雪白肌膚上，滿是紅梅點點。

  他道「阿嬋還未成婚，懂得倒是很多，可見平時沒少私下了解」

  「你……不害臊」

  「有何可害臊，我已成婚，這些事情本就是理所應當」

  這點痕跡算什麼。

  他每次與蕭翎羽來一場。

  他腰上腿上總會留下青紫的手印和滿身的紅梅。

  蕭翎羽那人，見到他猶如狼見到了肉，雙眼冒著綠光。

  有事沒事便想親熱。

  即便是兩人什麼都不做，也要將他抱懷裡。

  雖說每次事後他都腰酸背痛，可他更喜歡她因為他失控。

  控制不住，情不自禁的喜歡他。

  「別說了」

  關子嬋腦中閃過涼亭中，他與蕭靖羽做的事情。

  他側過了頭。

  寧緋顏抬手將他的臉轉過來，努了努嘴「看看我們阿嬋，這臉上塗了胭脂不說，這唇上也抹了口脂吧」

  關子嬋上下唇抿了抿，將紅潤的唇藏了起來。

  寧緋顏輕笑出聲「好了，不逗你便是，不然你鑽到地里去，我去哪裡找個你陪給她」

  關子嬋抱住他的胳膊，將半張臉埋在他胳膊上「緋兒最好了」

  「你們可是說好了？」

  關子嬋點了點頭「說好了，她問我可不可以等等她，我同意了」

  「可有說等多久？」

  關子嬋搖了搖頭「沒有」

  寧緋顏抬手戳他腦袋「你是不是傻，讓你等一輩子你也等，等成老男人，到時看誰還要你」

  「她不會的」

  「不會個鬼，女子最是不可信」

  「這話你敢在你妻主面前說嗎？」

  寧緋顏底氣十足，道「有何不敢？」

  蕭翎羽那麼慣著寧緋顏，給了他足夠的安全感，他的確有這個底氣。

  關子嬋張了張嘴，最後道「你意思你家妻主也不可信？」

  「阿嬋，我發現你慣會揪字眼，我能肯定且明確的說蕭翎羽最愛的是我，你能確定嗎？」

  關子嬋垂下眼睫，搖了搖頭「不能」

  蕭翎羽對寧緋顏的愛，不止當事人知曉，他這個局外人更是清楚明了。

  有寧緋顏在的地方，蕭翎羽眼中容不下其他。

  蕭翎羽每次望著寧緋顏，眼眸深邃，眼中含著星光。

  那濃烈的愛意，猶如堅硬的殼，將寧緋顏罩在其中。

  而蕭靖羽對他，他沒有底氣如此說。

  他連是否可以只他一人都不敢問出口。

  其實是他心裡雖有期望，卻也沒抱希望。

  寧緋顏將他的腦袋，往自己胳膊上摁了摁。

  他道「你並不傻，該想的定是心裡都想了個遍，我會願意給你二人創造機會，只是不願你以後後悔，該說的我還是要說」

  「我明白，你說的我都聽」

  「愛一個人，不要放低底線」

  不管以後關子嬋是與其他男子共事一妻，還是許君一人。

  他可以包容，卻不要因愛而一再妥協。

  寧緋顏將人送到府門口，抬手搓了搓他的臉頰「阿嬋，晚安」

  「你回去路上注意安全」

  雖然在京都很安全，可畢竟天色已黑。

  寧緋顏狡黠一笑「放心好了，她肯定來接我」

  關子嬋一噎「緋兒你這是欺負我沒人愛是不是」

  「好啦好啦，小嬌夫，快快回府，早點休息」

  寧緋顏扶著他的雙肩，將人轉過身，推著他向府里走去。

  將軍府大門關閉，他返回馬車上。

  馬車上，蕭翎羽正襟危坐其上。

  「阿翎」

  他一屁股坐到她身旁，雙手抱住了她胳膊。

  蕭翎羽抽出胳膊，圈住他的腰一用力，將人抱起放在腿上。

  寧緋顏一驚，雙手推拒著她的肩膀「你不是想做壞事吧？」

  不怪他如此想，實在是她前科太多，多次不分場合想親熱。

  蕭翎羽在他腰間掐了一把「就抱抱」

  話落，她目光突然一凜。

  下一刻，帶著內力的弓箭從四方飛射而來。

  蕭翎羽抱著寧緋顏破車而出，腳步輕點，人急速向後退去。

  弓箭立即將馬車射成了篩子。

  寧緋顏拍了拍她的肩膀「阿翎，放我下來」

  蕭翎羽看了看他，將人放下。

  他不是被保護在身後的男子，他是可以與她並肩作戰的男子。

  蕭翎羽抽出腰間的軟劍，遞給他。

  寧緋顏也不矯情，接過劍，笑道「回去後，阿翎幫我也打造一把」

  他平時不喜帶兵器，看來以後這習慣得改。

  「好」

  兩人一同飛身而起，揮開飛射而來的箭雨。

  一左一右落在街道旁的房屋頂上。

  那裡均站著一排手舉弓箭的黑衣人。

  片刻後，鮮紅的血順著房屋頂上的瓦片弧度滴落在街道上。

  黑衣人的屍體被一一踢下房頂，堆積在街道兩旁。

  兩人飛身而下，寧緋顏扯了袖子將軟劍上的血跡擦乾淨，扔給蕭翎羽。

  他笑道「承讓」

  蕭翎羽將軟劍別回腰間，配合的回道「寧寶技高一籌，以後妻主的安危便靠你了」

  「好說好說」

  巡邏士兵從遠處快跑而來「翎王殿下安好，翎王君安好」

  「蒙統領請起」

  蒙統領看著堆積在一起的屍體，問道「這是？」

  「有人意圖刺殺本王，已就地誅殺，明日白酋國使者進城，有勞蒙統領妥善安置，避免引起百姓恐慌」

  「殿下放心，下官這便安排人安置，明日清早便上報大理寺，徹查此事」

  「如此甚好」

  蕭翎羽牽住寧緋顏的手。

  「下官送您二位回府」

  「不必」

  話落，蕭翎羽拉著人向著王府走去。

  直到走出許遠，寧緋顏問道「為何不留個活口，回去自己審問」

  「都是死士，問不出什麼，大理寺也查不出什麼」

  「可有猜測何人所為？」

  「明日白酋國進城，許是不想我負責白酋國使者安全差事的人，許是不想促成兩國友好的人，許是……」

  寧緋顏抬手拍她，斷了她繼續往下說的話。

  「你少拐彎抹角」

  蕭翎羽被拍的一愣，她抬手攬過他的腰，將人撈進懷裡，側頭在他唇上啃了一口。

  「你打我，我自是捨不得還手，以後我就啃你」

  寧緋顏想抬手再次拍她，想了想放了下手。

  他道「你說重點」

  蕭翎羽遺憾的道「我腦中想的第一人是蕭清羽，但我也不肯定」

  「笨」

  話落，寧緋顏抬手拍下她後背，人便迅速向前掠去。

  蕭翎羽眼中含笑，停頓了幾息，閃身追了上去。

  有個愛玩愛鬧的夫郎，她自是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