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若不和諧，影響感情

  寧緋顏與關子嬋被引到二層包廂。

  寧緋顏一把推開窗戶，包廂視野極佳，正對舞台。

  舞台中間幾名穿著清涼，外罩薄紗的男子隨樂起舞。

  四角桌將舞台包圍在中間，現在時間還早，桌旁便已經坐上了形色各異的女子，她們身旁均陪著一名或多名男子。

  有的坐在女子懷裡調情，有的坐在女子身旁倒酒，還有跪坐在地為女子捶腿……

  角落從上而下猶如瀑布飛瀉的輕紗，朦朦朧朧的遮住裡面人露骨的動作。

  以前他時常關顧聆春館，倒是從未仔細觀察過館裡。

  還真是女子的享樂館。

  他返回包廂中間的圓桌旁坐下，對著引他們進門的男子道「就這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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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子順勢坐在他身旁的椅子上，半個身體貼在寧緋顏的身上「小姐可需人伺候？」

  寧緋顏拿扇子抵在他肩膀處，將人推離「我姐妹二人可是為花魁而來，你這姿色……」

  他將扇子抵住男子的下巴，左右看了看，搖了搖頭道「不夠看」

  這話本該是傷人話，不過男子一點未惱。

  他手成蘭花指狀，中指從自己太陽穴處一直滑到下巴，微笑道「憐兒卻是比不得哥哥貌美，但技術不一定比哥哥差，許是能更深入」

  聆春館中的小倌身份本就特殊，對於說葷話，手到擒來。

  寧緋顏混了那麼久，哪能怕他這個，臉不紅心不跳。

  手中的白玉扇抵著他，從衣襟一點點下滑，速度慢的讓人難耐。

  他滿是邪氣的笑道「如此，公子不妨脫了，讓我二人驗驗」

  關子嬋是閨閣男子，第一次來倌樓，第一次聽到如此露骨的話，起初他並未聽明白，此時聽寧緋顏一言，這才反應過來，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咳咳咳」

  他輕輕咳嗽起來。

  寧緋顏這才放過男子，關注關子嬋，輕拍她的背，道「小心點」

  身旁的男子見二人此舉，臉上閃過瞭然的目光，起身行禮道「二位小姐即無心他人，憐兒便退下了，二位玩好」

  寧緋顏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退下了。

  直到男子退出房間，寧緋顏笑道「他將我二人看做一對了」

  「那他眼神可是不太好」

  關子嬋拿起桌上的茶壺，欲倒水。

  寧緋顏摁住他的手，道「這裡是倌樓，裡面可是加了料的酒」

  他拿起茶壺，走到一旁的香爐旁，將壺中的酒倒了上去「便是薰香也是加了料的」

  聆春館是靠女人尋歡作樂的營生存在，對於尋常客人，便是如此。

  不然進了屋什麼都未做，小倌們哪有銀子收。

  如是達官顯貴，他們在聆春館有特定的房間，有的甚至有特定欽點伺候的人。

  對於這部分人，聆春館是不敢加料的。

  畢竟得罪不起。

  說來，不管哪個朝代，大部分女子都喜歡那些在床上放得開的男子，但心中又鄙夷嫌棄這群人。

  但凡哪個正經人家男子，被發現魅惑妻主，作風開放，都落得了個浸豬籠的下場。

  男子生來便不易，尤其是高門大戶里的男子。

  像寧緋顏這種公然說清白已失的，如不是有寧丞相這個母親，蕭翎羽求賜婚背了鍋，何止是浸豬籠，還是要進行一場教育折磨的。

  到時，便是連他的兄弟姐妹娶夫嫁妻，均不會有好的姻緣。

  這在高門大戶里越加嚴重，但在不拘小節的江湖，卻又男女皆可出世。

  是以江湖與朝堂猶如兩個世界。

  寧緋顏將壺扔在一旁，一撩衣擺，坐在了窗欄上。

  他對關子嬋招手「阿嬋過來看看，不枉你來一趟」

  來都來了，不讓他見識一番，那豈不是虧了。

  關子嬋起身過去，雙手放在他支在窗欄的右腿膝蓋上，下巴抵在自己的手背，探頭看了過去。

  僅一眼，他便抽回了腦袋。

  樓下幾桌女人男人抱在一起擁吻，有的女人的手甚至更過分……

  他雖未經歷過，但是光猜測也能猜到是做什麼。

  他平時連露骨的書都未曾看過，今日直接看了此景，對他衝擊甚大。

  寧緋顏看他紅彤彤的臉，大笑了起來「阿嬋，你會不知道倌樓是做什麼的吧？」

  他知曉聆春館的規矩，但凡女男快一發不可收拾，定會今日包廂。

  如有在大廳做了那檔子事的人，不管消費的女人，男人便是壞了規矩，絕沒有好果子吃。

  正是因為如此，寧緋顏才放心讓關子嬋看。

  不過僅僅是這個程度的親熱，還是讓關子嬋臉紅成了猴屁股。

  關子嬋捂住臉，反駁道「怎麼可能」

  「你說你平時性格直率爽朗，怎麼一到男女之事，你就如小男子般羞紅了臉」

  上次見了蕭靖羽，一直低著頭，連話都不敢多說。

  但凡他拿出點對待其他事情的爽朗，也不至於這麼多年的單相思。

  「這怎麼能一樣」

  「有何不一樣，萬物負陰而抱陽，中氣以為和，一男一女，一陰一陽，陰陽調和，人之常情」

  「不害臊」

  寧緋顏勾住他脖子，將人拉過來，湊到他耳邊小聲道「我告訴你，妻夫之間，那事若不和諧，影響感情」

  「……」

  「你別不信，有幾個人真能做到清心寡欲，若是你家靖王與你那事不合，那相當於守活寡，你會不會有抱怨？」

  什麼他家靖王。

  什麼靖王與他那事。

  說的人怪害羞的。

  關子嬋掙開他，抬手打他「不許胡說」

  寧緋顏飛身一跳，便遠離了他。

  「叩叩」

  敲門聲突然傳來，兩人同時停止了追逐。

  「何人？」

  寧緋顏對著門外問道。

  「聽聞二位小姐不遠萬里，只為見奴一面，奴便不請自來了」

  一個很好聽很柔和的男聲傳入屋中。

  寧緋顏二人對視一眼，回到房中圓桌旁坐下。

  「進」

  話落，門外的男子推門而入。

  他一身白色的長紗衫，烏黑的長髮被一根白玉簪挽住，耳側隨意的留下一縷頭髮。

  他眼中含著溫雅的笑意，將帶有攻擊性的精緻五官增添了柔和。

  整個人一點沒有風塵男子該有的墮落，而是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仙氣飄飄之感。

  任誰看了都不得不嘆一句，好一個美男子！

  但寧緋顏在意的卻不是這些，而是他那熟悉的五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