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我不能與你成婚了

  「小緋兒，該起床了」

  寧緋顏翻個身，嘟嘟囔囔道「好累呀，我就再睡一刻鐘」

  「那為師便去找無塵那傢伙了」

  聞言，寧緋顏猛然起身向他看去。

  蘇青雲嘴角含笑的看著他，腳步一點點後退，離他越來越遠。

  「師傅」

  「老不羞」

  寧緋顏跳下床去追，可無論他內力輕功用到極致，依然無法追上他後退的腳步。

  「小緋兒，是我與無塵的執念，浪費了太多時間，如今我終於能與她在一起，你該為我高興，不要哭了，以後不能再帶你胡鬧，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別讓我和無塵在他處擔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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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傅」

  寧緋顏喊得聲音沙啞，卻無法阻止蘇青雲的消失。

  蕭翎羽靠坐在床欄上，將寧緋顏抱進懷裡，被子裹住他們兩個人。

  她抬起一手輕輕擦拭他眼角流出的淚水。

  自己眼中也漫上了淚水。

  蘇青雲與無塵的死，是寧緋顏心裡過不去的坎。

  無論他表現的多麼冷靜，她知他心裡終是過不去。

  越平靜越是痛，越痛越平靜！

  她只能盡其所能緩解他的痛，卻無法做到消除。

  寧緋顏清醒的時候，察覺自己被人緊緊的抱著，往她懷裡鑽了鑽。

  「醒了」

  蕭翎羽輕撫了撫他柔順的長髮，帶著安撫之意。

  「嗯」

  「眼睛有沒有不舒服？」

  寧緋顏在她懷裡搖了搖頭「沒有」

  「雖然你現在能看見了，但是太醫說還是需吃兩副藥」

  他鬱結於心，時間久了傷身體。

  寧緋顏點了點頭，抱住她腰的手臂，不自覺的緊了緊。

  「阿翎，對不起，我不能與你成婚了，我要為師父守孝」

  不說蘇青雲只有他這一個孩子，就算他有多少個孩子，他都會為他守孝。

  無塵，雖說沒與蘇青雲成婚，可也是他的師娘。

  「沒關係，我原諒你了」

  聞言，寧緋顏眼淚滑落，潤濕蕭翎羽胸前的衣服。

  「我沒有不想嫁給你，師傅很重要，無塵也重要，我要找到殺死師傅的人，我要殺了她」

  寧緋顏從帶著哭聲的解釋，變得越來越狠厲與仇恨。

  他恨那個殺害他師傅的人，恨那個毀了他的光的人。

  光是殺了她根本不足以消除他心中的恨意。

  他卻不知還能如何消除恨意。

  「我懂，我陪你一起」

  蕭翎羽將他的臉挖出來，湊過去一點點吻掉他滑落的淚水。

  淚水是苦澀的，卻不足她心中的苦澀。

  寧緋顏哭了多久，她便吃了多久他的淚水。

  寧緋顏抬手推了推她的肩膀「別親了，好髒」

  聲音中雖然帶著哭腔，卻沒有了剛剛的撕心裂肺和恨意，而是帶上了一絲獨屬於蕭翎羽的嬌軟。

  蕭翎羽將他的手握在手心，道「我想嘗嘗」

  都說任誰都無法對他人的痛感同身受，她覺得是不對的。

  她從小便沒了父親，雖然不理解喪父之痛如何，但她知道失去重要的人是何種痛。

  她前世已經經歷過。

  今生她仍然因為寧緋顏的痛而痛。

  他的痛和苦，她都想幫他承受。

  「阿翎」

  蕭翎羽見他又有要哭的趨勢，坐起身將人抱起。

  「不能再哭了，到用膳食喝藥的時辰了」

  蕭翎羽說著將人放到床上坐好，她下了床。

  寧緋顏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你去哪？」

  「我去叫人把膳食和藥端來」

  「我也去」

  他現在不想離開她身邊，一刻鐘都不行。

  蕭翎羽彎腰，雙手掐住他的腰將人提了起來。

  寧緋顏雙手雙腳順勢纏在她身上。

  蕭翎羽用內力對房門口守著的人道「一刻鐘後，將膳食和藥端過來」

  「你不是要自己去？」

  「你現在穿的不合適」

  蕭翎羽手順著他衣擺伸進去，在他腰上摸了一把。

  他現在只穿了件裡衣，她可不會將如此的他讓旁人看去。

  她抱著人走到衣櫃前，一隻手托著他的屁股，一隻手打開衣櫃拿衣服。

  寧緋顏側了側頭，這才問道「我怎麼沒在家？」

  蕭翎羽將人放在床上坐好，不贊同的道「翎王府也是你的家」

  寧緋顏識趣的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娘那邊……」

  「她同意的」

  寧緋顏笑著驚呼道「阿翎，你好厲害呀，能說動那個老頑固」

  聞言，蕭翎羽將給他穿到一半的衣服放下，兩隻手捧住他的臉頰一起用力擠了擠。

  「寧寶，不想笑便不要笑，你不需要刻意哄我，也不需要在我面前假裝，你此般作為，會讓我覺得是我一廂情願，你我並沒有我認為的那樣親密，我想要的是不管我們是難過還是開心，都有對方陪著」

  「我沒有，我不想你疼」

  他已經很疼很疼了，正是因為知道這種疼，所以他不希望蕭翎羽陪著他疼。

  「可這樣我會更疼」

  寧緋顏抱住她的腰，將臉埋在她的腹部。

  「師傅說過，受了委屈要學會告狀，不管我是對是錯，他都是我堅強的後盾，最大的靠山，這麼多年，他一直是這樣做的，所以我才能肆無忌憚，有恃無恐，我從沒想過他會離開我」

  「他離開了我的世界，我無所適從，便是連哭都不知道如何哭」

  這麼多年蘇青雲教會了他笑，教會他如何面對困難，卻從不曾讓他哭過，更是從不曾讓他體會過如此痛徹心扉的疼。

  疼的他從骨頭縫裡面發冷。

  「阿翎，我不敢肆無忌憚，有恃無恐，我害怕，我怕有一天你也離開我」

  那時，他又該如何承受？

  蕭翎羽將他的臉從她懷裡挖出來。

  寧緋顏雙臂抱著她的腰，眼中帶淚的昂頭看她。

  她道「寧緋顏，我以為我已經說得很清楚明白了，你不相信，我便日日說與你聽，我永遠不會離開你，上天入地，我都會與你在一起」

  她不會讓兩人像蘇青雲與無塵那般。

  她不會浪費任何兩人在一起的機會，即便是世所不容。

  遇神殺神，佛擋屠佛！

  「同樣的，我也不許你離開，輕易的放棄」

  「如果有一天我丟了呢？」

  「即便是做鬼，我也會找到你」

  寧緋顏再次將臉埋進她的腹部「說話算話」

  「決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