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舞蹈

  皇后看了皇上一眼，見他沒有意見，便含笑著點了點頭：「公主來者是客，本應坐在這裡欣賞就好，但若是公主願意，本宮也不會拒絕。」

  公主聽完後便動作利落的站起身，蕭芷月的目光跟隨著她出了殿門，不由在心裡暗自納悶，公主答應得這麼迅速，可是早有準備？

  瞧她自信滿滿的樣子，蕭芷月忽然想到了一點，若是她發揮得格外好，因著是第一位表演的緣故，一旦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若是之後輪到她們大周的嬪妃，略微遜色一點，便會被這鄰國的公主給比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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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到了那個時候，皇上不僅會生氣他後宮的嬪妃比不過這鄰國的公主，她這『提議者』，也定會被牽連。

  想到這裡，蕭芷月眸光暗了暗，視線不由落在了對面的漾寶林和蝶娘子身上，她思索了片刻，伸手讓浮香附耳，說了些什麼，便率先起身走出了門。

  「蕙妃去哪？」大殿本就熱鬧得緊，按理說皇上是不會這麼快注意到她的，蕭芷月聽見皇上的聲音，腳步一頓，隨後笑著道：「臣妾頭有些暈，打算去外面散散步，待會就回來。」

  皇上也笑：「你這都沒沾酒呢，怎麼還暈了呢？去吧，讓你婢女跟著一起，早些回來，可別錯過了公主的表演。」

  蕭芷月應了後，剛一踏出門口，便朝浮香使了個神色，浮香會意，刻意低著頭轉神混在人群中走了進去。

  她獨自來到了較為偏僻的地方，等了許久，直到身後傳來陣陣腳步聲，有兩道聲音不約而同的傳來：「蕙妃娘娘？」

  蕭芷月轉過了身。

  ……

  待她重新回到殿內後，便聽見了有大臣問道：「這公主去了這麼久，怎麼還沒回來？不過話又說回來，說起舞蹈，臣倒是好奇草原的舞蹈是怎樣的，畢竟這兒可沒馬來給她騎，不是麼？」

  他這話一落，殿內頓時一陣大笑。

  蕭芷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十分不滿的皺起了眉，她十分厭惡這種話，鄰國的使節還在此，便是如此不尊重鄰國公主，這般招敵，當真以為大周是無敵的存在麼?

  果然如她所料的那般，鄰國使節冷下了臉：「這話是什麼意思？」

  皇后連忙出來打圓場道：「使節見諒，大家對草原總歸是好奇嚮往的，還以為草原去哪都要騎馬呢，對於草原的舞蹈，自然很好奇。」

  皇后這一番話便成功紓解了矛盾，使節瞭然，略一挑眉，帶著十分驕傲的語氣道：「公主殿下在我們草原，便是數一數二的奇女子，更不要說舞蹈這種簡單的事了，公主自是信手拈來的！」

  他剛說完，便聽見有一道聲音從門口處傳來，公主爽朗的笑聲傳至他們耳畔：「各位久等了。」

  蕭芷月瞥眼過去，怔了怔，只見公主已經換了一身裝扮：她戴著白羽發冠，用瑪瑙、珍珠等裝飾點綴在上面，發冠將頭髮從前方中間分開，散落的髮絲全部編成了小辮，辮尾還綴著圓珠。而她的衣裳也換成了紅色的長袍，橙黃的腰帶系在中間，上面用七彩絲線勾勒著精緻無比的花紋，她就站在哪裡，揚著頭，稍一笑，便是明媚的風景。

  不僅是她，許多人見到這般模樣的公主時，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眼底儘是驚艷之色。

  有宮人將她所需要的道具拿了進來，三個屏風一展開，便遮住了她的面容，叫人只能看見她的身影來。

  皇上問：「公主不是要跳舞麼？怎的還要擋住？」

  使節淡淡回道：「皇上只管看下去便是。」

  絲竹聲響起，與大周的樂曲不同，鄰國的樂曲大多激昂無比，金戈鐵馬，鼓聲陣陣，在這樣的曲調中，公主邁開了步伐。

  殿內明媚的燈火一暗，屏風中便映著公主的身影，公主轉著圈，她的動作本應是豪邁無比，但因身姿柔美，卻又帶著凜冽之氣，讓人只覺得嫵媚多情，不敢靠近。

  隨著曲調的變換，蕭芷月看著公主的動作有所變換，每個動作殺意凜然，而後驀的，破開屏面，從里舞了出來。

  也在這時，眾人才聽見了因她的動作清脆的鈴鐺聲，公主面無表情的跳完一段，隨後轉身用手一撐屏風，身形一轉，便坐到了上面。

  蕭芷月不由納悶起來這公主到底有多輕，屏風的頂部本來就窄，公主翻身上去坐穩，用身輕如燕來形容毫不為過。她若是只單坐著也就罷了，偏生還躺了下來，一條腿搭在破了洞的屏面前，在眾人眼底晃來晃去，鄰國的服飾本就豪放，雖是長袍，但因她的動作卻露出了自己的腿來，這一瞧眾人才便知曉，公主的腳踝處只墜著鈴鐺。

  白皙的、粉嫩的腳趾展現在眾人面前，殿內已有人紅著臉轉過了頭去，蕭芷月也覺得自己臉上有些發燙，但一想到鄰國的規矩和大周不一，赤腳在她們那邊約莫很是常見，便也不覺得有什麼罷了。

  不僅如此，公主在躺下的那一瞬間，原本冷漠無比的臉上突然綻出了一個笑來，她眉間流轉風情萬千，若是往誰那瞧去了，只一個眼神，便是嫵媚勾人，動人心魂。

  而她穿著的紅色長袍，與她的白皙的腳趾相應，如此對比之下，只會更覺得她艷麗無雙。

  蕭芷月略略環掃了一圈，發現眾人的目光果真如她之前所料那般吸引住了，簡直是牢牢的黏在了她的身上，她又瞥了一眼皇上，發現皇上雖然比其他人更克制清醒一分，但那神情，顯然是淪陷於公主的舞蹈之中。

  就在這時，公主跳了下來，恢復到了之前的神色，淡淡朝皇上行了一禮：「墨曳獻醜。」

  蕭芷月倒這個時候才知曉了公主的名字，墨曳，之前聽系統提起過，鄰國國姓是那河伍渠，公主的名字是用顏色排行的。

  墨色，是他們祭祀時必不可缺的一個顏色，在那邊象徵著尊敬、信仰。

  蕭芷月心道，竟沒想到鄰國會願意把這位公主派過來。但轉念一想，能夠和使節一同來到大周，作兩國之交的人物，不也從側面反映出這位墨曳公主，是有多高的地位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