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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逃亡(五)

2024-09-20 21:30:25 作者: 啊逍

  「蘇姑娘不必多言,我此行便是為此,姑娘隨我來。」狐妖手握著摺扇,扇骨啪一聲搭在左手掌心上,招呼一聲後轉身,人群自動往兩邊散,讓出一條不算寬敞的道路。五六人從人群中站出來,往蘇魚容那處走,將地上三人背上。

  他們走後,人群也悻悻散去。千層樓金黃的漆在十里巷十分耀目,景星軒和陸北依被抬進了客房,景星瀾放在雜物間的棺木里。蘇魚容站在棺木旁,瞧著景星瀾發愣,半晌她開口問道「先生有面巾嗎?」聲音很是疲憊,狐妖從懷中取了一張面巾遞給蘇魚容,她俯身在棺木邊上,慢慢替景星瀾擦去滿臉的污泥和血痕,熱淚滾滾,捏著面巾的手,指骨泛白,微微發顫。

  忽而狐妖發問「姑娘不問我為何相助。」

  「為何?」蘇魚容半晌才回應,狐妖又說「吾王吩咐,姑娘待他們醒來便帶著他們走吧,明日日頭西沉後若還留妖界之地,便不必回了。」

  蘇魚容聽了,氣得整個身子都在發抖,卻也只得壓迫怒氣,咬牙道「好。」將面巾還給妖狐後便大步流星的離開了雜物間,狐妖正了正身,瞧著蘇魚容的背影嘆聲氣,他記得她來時還不似這般隱忍,那時她張揚跋扈,不知天高地厚,膽敢抽劍指妖王,也不知這大半月經歷了什麼,竟能如此逆轉。

  腳步越發沉重,蘇魚容索性找個雅座歇息,跑堂的小廝見她落座,馬不停蹄的提著茶壺過來,給她倒了杯茶,討喜的笑說「姑娘要吃些什麼嗎?看姑娘是外面來的,我們千層樓里的食物是十里巷裡最上等的,食材全是外面運來的,保證正宗,廚師亦是曾在人間學過的,雖比不得人間大廚技精湛,卻在十里巷找不出更好的來了。」

  蘇魚容滿身倦意,擺擺手,隨後又似想起什麼似的,抬頭問道「有冰糖葫蘆嗎?」

  小廝疑惑,撓撓腦袋,歉意滿目「恕在下見識少,不曾聽過姑娘所言之物,姑娘看看這單子罷,上面寫的,千層樓全有。」小廝眼尖,見蘇魚容全無進食的興致,頓了頓又道「瞧姑娘這般倦怠,想是趕了許久的路,十里巷與妖城和輕水江都還有一段腳程,姑娘若是不吃點兒東西,只怕走不出十里巷的,多少,吃點兒吧。」

  

  遲疑片刻,她覺著小廝說的很是在理,便隨意指了兩處,算是要了菜,小廝這方眉飛色舞的提著茶壺跑走,請她稍等。

  千層樓來往的妖類許多,也有修為不夠,只化了半邊人形便迫不及待要出來賣弄顯擺,小廝一走,這桌便沉寂下來,蘇魚容嗓子干啞,握著茶杯的手微顫,當真是累得脫力了,連茶杯也握不穩。

  她托著腮,雙目無神的盯著一處發愣。這兩日,腦子裡只顧想著景星軒他們的安危,不敢有一絲懈怠,如今追上了,偷這半分的空閒,才細思起自己日後該何去何從。在綠林被景星瀾他們救醒時,是想著將景星軒救出妖界,她便回來找裴言,自然這個想法如今也不會改變,可中途橫生出一樁殺兄之仇,蘇魚容又要再做打算了,這樣一想,便想起了林城,他曾為蘇魚容驅邪,後又答應她不為難景星瀾幾人,即便後面這一條是林城殺人在先,可終歸蘇魚容欠著他人情,林城不要她還,她卻不能當做沒有這事。而林城殺景星瀾也是事實,這仇蘇魚容也非報不可,想起報仇,她更是頭疼了,如今師父生死未卜,僅憑她一人之力,如何報仇,林城稍稍動一動手指,她只得任他擺布,更別談報仇了。要怪只怪自己當初修煉不精,總是偷懶耍奸,想著反正有師父在,卻從未想過師父不在的時候,她該怎麼辦。

  在綠林外與林城對擊那一劍,蘇魚容並未察覺自己靈力比過去強大,許是緊迫關頭來不及多想,許是她只以為是林城讓著她,這些靈力早與她融為一體,往日有邪氣壓迫,使不出來,如今使出來,她也難察身體異常。

  思入深處,連對面坐了人也不曾發覺,直到那人開口,她才驚覺,眼眸映入一身潔白道袍,再往上瞧,是一張削刻的精美臉龐,只是那眉眼彎彎,總也叫人很是覺著親熱,這是位名副其實的道長,他開口道「在下趕路許久,外面天色黑了進來落腳,身上卻忘帶銀兩,向姑娘討杯茶喝,可好?」

  這位道長嗓音十分軟糯,聽得人身心舒暢,蘇魚容點點頭「道長請便。」

  之後便是一陣緘默,道長喝了茶,輕輕拭了嘴角的水漬,向蘇魚容作揖道聲謝,卻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蘇魚容也不想問他,只是盯著看,道長被她這般赤裸裸的瞧著,也不覺難耐,半晌開口道「姑娘似有心事?」

  換是往日,有人這樣突兀的詢問,蘇魚容必然會送這人四個字「關你屁事。」可今日她卻沒有,約摸是道長態度太過謙和,又長得好看,她也實在需要有人說說話,便點頭恩了一聲,不等道長追問,她自覺道「我家哥哥兩日前不幸去世,如今在這十里巷我連個幫手也沒有,發愁如何將哥哥的遺體送回家去。」

  雖是說了,卻也不能一五一十的說,道長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又道「看姑娘周身靈氣護體,這身衣物也是不凡之物,想是哪座仙山的子弟?」

  聞言,一絲驚愕閃過蘇魚容面容,驚的是道長能瞧得出她的靈力和琉璃裙的不凡,愕的亦是如此。這位道長定然不同凡響,在不知敵友的情況下,她還需小心行事的好。這時,道長忽然發笑「姑娘不必驚慌,平道並非惡人。」

  她心道:還能瞧得出我心中的顧慮?那我更不能不妨你了啊,再說了,你說你不是惡人,又沒有證據,我如何相信?

  「姑娘信或不信皆不重要。」道長又道,甩了一甩他手臂上的拂塵,蘇魚容不自覺的將手壓在凳上的乘風上,越發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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