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2024-09-22 17:28:04
作者: 碎夢牽泅
「我應該記得嗎?」彭宇神情有些糾結,如果是他認識的人,以他的記憶沒道理會連個名字都不熟悉。
「沒事。」江煦壓下莫名的心悸。
晚上回去上了課,江煦問了周圍的同學,還記不記得坐在他前面的那個人長什麼樣。
所有人都一臉莫名告訴他,他前邊那個位置一直沒有人坐,見過白筠的人,除了他,全部沒了那些記憶。
鬼都見過,身邊的人被抹去記憶什麼的,江煦一點都不慌,扯了扯嘴角,自嘲的笑了笑。
算了,別人不記得就不記得吧。
……
晚上九點鐘,超市準備關店了。
阿筠從盆栽下來,趁著屋裡燈光正亮,趕緊飄了出去,夜間,該去白家溜達一趟,嚇嚇人了。
照例把白父白母嚇得魂不附體,阿筠威脅他們,把她的的屍體帶回家鄉,還要埋入祖墳。
然後阿筠就在隔壁鄰居的養胎暫住,兩天見白母沒有動靜,大白天讓他們連飯都不敢吃。
一個個端著碗像只鵪鶉,看著筷子自己在空中亂飛。
想尖叫又擔心擾民引來警察,白母被嚇得聲音都收起來了。
「我們正在查,一定儘快把你接回家。」
白父已經因為這兩天的驚嚇在工作上出錯了,眼下大白天也鬧鬼,過得快奔潰了。
他抓著白母讓她快行動,以求滿足大女兒的願望,勸著阿筠別老是出現他們面前鬧脾氣。
阿筠自己都不知道屍體在哪兒,她也知道找屍這件事,對白母來說可能也會不容易。
可那位大師,阿筠一定是要找到的。
她因為年紀太小,那人的模樣在腦海里模糊化,見過那人的人,就只剩下白母了。
阿筠不管白母有多難,她要線索。
威懾完白父白母,阿筠嗖的衝到門邊,大力推開,假裝自己已經走了,然後飄在客廳,聽著白父白母之間的聊天。
白父頭疼的追問白母到底還能不能找到那位大師。
白母直言不諱,說自己就是在路上遇見的,根本不熟,當初也沒說留個聯繫方式,能再遇見對方就是見鬼了。
話還沒說完,白母又呸呸呸幾聲,晦氣的說道:「可不就是見鬼了,這死鬼丫頭,到底是賴上我們白家了,活著害了我們,死了還敢找上門。」
白父突然咳了咳,示意白母收斂,萬一大女兒還在屋裡聽見了怎麼辦?
白母也挺怕的,警惕地四處看了看,然後收了收聲音問白父,「那你說,怎麼辦吧?」
「找吧。」白父想了想,覺得大女兒既然死了,讓亡者入土為安,也算盡了他們作為父母最後的情義。
白母瞪著他,埋怨白父是站著說話不腰疼,她上哪兒找去。
人死了四年,屍體爛成什麼樣都不知道,難道還要她滴血從白骨堆里認出自己的閨女?
白母找屍體這件事比讓她找那位大師還要荒謬。
靈機一閃,白母想到了辦法,她湊到白父耳邊說著悄悄話,阿筠聽不太清,但注意到,白母有提到大師、白笙還是周末什麼的。
看在他們終於要行動了,阿筠也開始自己這邊的查案了,她需要回之前的小鎮,再認真的搜尋一遍,確認自己的身體真的不在那個地方。
藉助行走的人,阿筠一直躲著太陽,等到去小鎮的車輛後飄了進去,她乖巧地坐著空座上,垂眸發現裙子被燒了。
後邊的裙擺破了幾個焦黃色的孔,還有一個大塊破碎的洞,躲避太陽的時候沒注意,被燒到了。
阿筠有些難過的摸了摸裙子,她身上這條,是江煦按照她的尺寸新買的,沒有蕾絲花邊,純雪紡的布料,腰上有個蝴蝶結,簡單又好看,她很喜歡。
這也是她和江煦之間,最後的聯繫了。
客車在小鎮的市中區停下,不能直達小鎮,
此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阿筠在車上小睡了會,現在精神十足,她先在市區逛了逛,順便找找有沒有阿飄,問一下四年前的過往。
結果阿筠發現,市區里很乾淨,一隻阿飄都沒有,看來只能回到古宅,去問問那些進過棺材的阿飄們了。
阿筠朝著小鎮的方向飄著,熒黃色的路燈下,她突然看到了熟人,阿筠停了下來,跟著那個男人的身後。
她記得這個男人是自己住的鳥房主人,叫什麼她不清楚,但是有段時間,阿筠白天都能看這個老闆的臉。
阿筠甦醒的最初,這個老闆就爬上大樹,從窗戶那朝里望,不知道是在看什麼。
看了一會兒人就走了,第二天又是那個時間去看一眼,差不多半個月,阿筠就沒見到老闆了。
後來,阿筠是在夜裡出去飄蕩,這才從收銀小伙那才知道。
老闆一家搬家了,不在旅館住了,具體因為的事,那小伙也不知道。
但是她記得,鳥房就是在那個時候,被老闆開始禁止讓任何人出入,本來就是給小孩子玩樂的地方,寧願落灰,也不能對外開放了。
老闆也嚴禁員工進去,有人問就是警告他們那裡有髒東西,不吉利。
大家都是圖好運的,聽到髒東西就匿了好奇心,以後白天再也沒人去打擾阿筠了。
阿筠飄到老闆面前,仔細看著他的樣貌,年紀對得上那位大師,長的不確定像不像。
但她有種預感,這個人一定有什麼線索。
阿筠跟著老闆飄到了他的家,老闆一進屋就給自己倒水喝,他老婆已經睡下了,老闆叫了兩聲沒醒,然後他就回了臥室換衣服。
怕長針眼,阿筠趕緊閃到隔壁,聽著動靜估摸老闆換好衣服了,又飄回去,就見老闆穿的整整齊齊,不像是準備睡覺的人。
阿筠對他就更懷疑了,覺得老闆這個人很奇怪,大半夜的不睡覺,剛從外面回來,又換了一身衣服,是要做什麼?
阿筠接著尾隨老闆,結果見老闆出了大門,沒走遠,直接進了隔壁的一家大門。
客廳里,一個比他年輕的婦人正在看電視,見老闆進來了,趕緊去把大門鎖死。
和老闆抱在了一起,在玄關那裡迫不及待地擁吻起來。
渣男!
阿筠抄起一隻女主人的高跟鞋打在兩人的小腿肚,女人伸腿踢了踢,和老闆一邊吻一邊跑到了沙發上。
阿筠拿著鞋丟過去,正砸在老闆的後背上,他的動作一停,鬆開了懷裡的女人,朝著阿筠的方向眯了眯眼。
「是什麼東西?」
「你亂叫什麼啊!」女人坐起身,推搡了老闆,「家裡沒人,我男人出差了,今晚趕不回來。」
說著,女人把手伸進老闆的衣服了,有些嬌媚地朝著他吹氣。
「不是人。」老闆推開女人,看著沙發下的一隻高跟鞋,表情嚴肅起來。
阿筠在兩人面前左右飄來飄去,確認老闆看不見她,就更加大膽了,撿起一隻拖鞋就往老闆的臉上砸。
這突如其來的飛鞋,女人也明白了老闆說不是人是什麼意思了,抱住老闆躲起來的尖叫了起來。
結果又被男人無情的推開,女人痛呼一聲,腦袋摔在沙發邦上。
老闆起身,手摸上脖子上的玉器,朝空中四下瞄著,「無冤無仇的,我警告你不要來亂來。」
阿筠衝到女人面前現身,成功將礙眼的人嚇暈,隨後她的目光看向老闆。
老闆一見到她表情就有些失控。
「你認識我。」
阿筠靠近她,肯定的說道。
「不、我不認識你,你是誰?」老闆握緊了玉器否認。
「撒謊,我見過你,在四年前。」阿筠冷笑一聲,準備炸一炸老闆的話。
老闆更心虛了,「不是我……」
阿筠:「什麼不是你,不是你殺了我?」
老闆取下玉器,舉著手對著阿筠,「我什麼都不知道!」
兩人距離又近了些,阿筠微微頓了一下,她感受到那個玉器不一般,有股太陽的灼熱感,可以將她燒為灰燼。
阿筠不敢冒進,就在最大承受的範圍停住,語氣幽幽的說:「冤有頭債有主,我只要他的下落。」
「我不知道他在哪。」老闆朝後退了一步,深知阿筠這隻鬼會有多大的殺傷力,不打算跟她硬碰硬,緩和了語氣接著說道:「我只知道,你想找的那個人,他已經死了。」
「死了?」阿筠瞳孔劇烈收縮著,不可置信的追問,「他什麼時候死的?」
「就在四年前,他把你送來後不久,橫屍在鎮上,如果不相信我,你可以去查。」
對上阿筠發怒的神情,老闆咽了咽口水,他沒騙人,於是硬氣的說道:「我說的都是實話。」
「將四年前,你知道發生過的事,全部告訴我。」
四年前,大師帶著阿筠進了小鎮,落腳處就在老闆的旅館,那個時候店裡處於淡季,是他親自接待的。
當時老闆還對他們這對組合很警惕,一個男人扛著一個昏迷的小丫頭,該不會是人販子?
老闆當時想著如果發現不對勁,他就報警,然後大師給女孩開了不便宜的兒童鳥房。
老闆收下住房錢,就按普通來客給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