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不要胡說，我沒有豬腦子！」阿筠一臉認真的控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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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牧然噗呲一聲，笑了，心情突然撥雲見日，回想之前生悶氣的自己，怎麼看都有些好笑。

  「行了，還有哪裡不會？」難得心情好，他看那些討厭的作業本也不覺得礙眼了。

  阿筠立馬湊上前，把練習冊翻了幾頁，指出前面空的幾道大題。

  「這、這，還有這個。」

  牧然拿著演算本，一題題看下去，把完整的公式都列了出來，「喏，坐那兒自己算去。」

  說完，牧然把椅子拉開，讓阿筠坐了下去。

  小姑娘看了看各種複雜的公式，臉上露出了崇拜的神情，說道：「牧然，你真厲害。」

  「寫完叫我。」他心情好的笑了笑，把小姑娘坐著的椅子往裡推了推。

  初秋的日落，氣溫依舊很沉悶，牧然翻了翻小冰箱，沒看到能解暑的。

  想起自己前幾天買的AD鈣奶還有，又轉身回到臥室去拿。

  他站在客廳，懶懶靠著牆咬著吸管，視線稍微放在小姑娘身上。

  阿筠悶頭在認真算題，花了十幾分鐘，抬起頭時，客廳已經不見了牧然的身影，桌子上不遠處卻放了瓶奶。

  阿筠找了找牧然的身影，抱著作業來到對方的門前，敲著：「牧然，我作業寫完了。」

  牧然摘下耳機，從床上爬起來開門，「桌子上給你留的，補腦。」

  「哦。」阿筠傻乎乎應一聲，沒聽出牧然話里的戲謔。

  「我先回家了，等會再叫你去吃飯。」

  「嗯。」牧然懶懶應一聲，「去吧。」

  阿筠剛走，牧然抓了抓頭髮，跑到客廳把亂丟在地上書本、作業撿回了臥室。

  想起小姑娘一臉真誠的誇讚，牧然勾了勾唇。

  第一次覺得寫作業的感覺還不錯。

  於是，為了這麼一句「你真厲害」，牧然動力十足，在阿筠叫他吃飯前，就把老師留的作業全寫完了。

  傍晚七點多，天已經黑了。

  小姑娘敲門，牧然還矜持了一會兒，然後整理了頭髮，和人去了隔壁。

  高媽媽很熱情，心裡憐牧然遇到個不靠譜父親，對他就像對親生兒子一樣，不是讓牧然多吃肉，就是說嘗一下這個，夸一下那個。

  反倒是高爸爸和阿筠在飯桌上很安靜，小姑娘看著牧然滿滿的碗，眼饞的很。

  高媽媽每推薦一次，就讓牧然夾了一道菜在碗裡，她擔心自己直接上手牧然心裡會介意，畢竟有些地方吃飯，是不高興別人替自己夾菜的。

  回過頭，見女兒咬著筷子眼巴巴的望著，高媽媽心中一陣好笑，夾了一筷子葷菜給阿筠。

  「別發呆了，快吃飯。」

  阿筠甜甜一笑：「謝謝媽媽！」

  相比上個世界，她現在頓頓有吃肉，別提有多滿意了。

  高爸爸話不多，就養了閨女多年，還不知道如何跟男孩子交流，也就沒表現的多熱情。

  飯桌上問了下女兒的學習，倒不是在意成績能如何，詢問了阿筠壓力大不大。

  如果學習上有困難，可以多和班裡同學討教，實在不行，他給女兒聯繫補課老師。

  阿筠搖搖頭，看著牧然，將他誇了又夸，說得高媽媽看牧然更親切了。

  也藉機讓牧然沒事可以來他們這串門，和阿筠一起寫個作業，周末也可以約著出去玩玩。

  牧然有些不好意思，很是謙虛的表示會和阿筠互幫互助。

  叮——

  牧然幸福值：10。

  阿筠聽到黃泉的報喜，吃飯就更香了。

  媽媽和爸爸，阿筠還是第一次擁有，突然有點明白，那些在團圓的節日裡，依偎父母身邊的小妖精是什麼感覺了。

  很溫暖，還有些幸福。

  持續一周，班主任收到了牧然上交的作業，也沒發現他缺課了。

  這孩子正一點一點變得優秀，班主任欣慰的笑了笑，證明了自己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

  這幾天，有阿筠這個「小管家婆」一樣的存在，牧然哪兒也沒去，老老實實寫作業，按時上課。

  牧壯估計是錢還沒花光，最近都沒回家，牧然更是輕鬆了不少，覺得自己又重新活了過來。

  哪知道，剛想起了這人，牧壯就出現了。

  晚飯後從隔壁出來，牧然待在臥室寫作業，鑰匙開鎖的聲音傳到了他的耳里。

  他臉色一變，快速收起作業，戴上耳機裝裝樣子。

  門外，牧壯也關上門進入了客廳，手裡提著個大購物袋，裡面裝的是罐裝的啤酒和小白瓶。

  牧壯醉醺醺爬四樓，手上東西早快拿不住了，一進門就砰的一下，把酒丟在了地上。

  扯著嗓子粗喊：「牧然，牧然！」

  牧然臉色一沉，摘下耳機出去。

  牧壯見便宜兒子在家，立馬指揮起對方，「把我酒放冰箱裡。」

  牧然朝地上看了一眼，冷冷說道：「放不下。」

  家裡冰箱本來就小，底層用來裝雞蛋了，其他空也裝了些水果。

  牧壯被嗆一句，紅臉紅脖子的朝牧然走來，「老子餓了，你飯做好了沒？」

  牧然：「我在學校吃過了。」

  言下之意，沒做。

  牧壯一聽更生氣了，虛步朝著牧然走來，嘴上罵罵咧咧著：「老子養你是讓你亂花錢的嗎？學校食堂賣的那麼貴，你就不能回來做飯？」

  牧然在心中冷笑，他這個「父親」指不定什麼時候回來，大多時候他做好飯，剩多的第二天也是倒了，浪費糧食。

  他才不會傻傻的非守著牧壯回來再做飯，浪費了怪他，沒做也要罵他。

  牧然對牧壯早就失望了，走到玄關開始換鞋。

  牧壯一見，叫住他：「你幹什麼去？」

  「賺錢。」牧然頭也不抬。

  這個藉口牧壯最喜歡了，他換好鞋就打算走，牧壯又不依了，伸手管他拿錢。

  牧然冷哼：「沒錢。」

  牧壯不相信，衝上前把門拽上，「這幾天的錢哪兒去了？」

  要不是看在牧然干那些日結工資的活，牧壯早就讓牧然下學了，多讀一天書，浪費了這小白眼狼給自己賺了多少錢？

  牧然聽到牧壯的心裡話，冷嘲看了牧壯一眼，不再搭理，關上門就走了。

  牧壯罵罵咧咧，晃著大肚子沒追，喘著粗氣闖進牧然的臥室。

  掀開被子，翻箱倒櫃，把他曾經發現牧然藏錢的地方都找了個遍，零零碎碎就二百多塊。

  牧然走的時候一點都不擔心，他已經不是十三、四歲的自己了，最近賺的錢早辦張卡存銀行里了。

  牧壯沒找到更多的錢，氣惱的搬起椅子，狠狠地砸了牧然的房門。

  眼珠子一扭，發現了書桌上擺放整整齊齊的書本。

  牧壯隨便抽出一本，發現前邊混著沒寫，後面滿滿被批閱了幾頁，頓時怒火中燒。

  「好呀這個白眼狼，還想考大學？」

  沒爹沒娘養的東西，吃他的用他的，除了給這個爹賺錢養老，牧壯可不允許牧然有什麼大出息。

  雙手一扯，刺啦刺啦，將一本42頁的練習冊撕的面目全非。

  牧壯依舊不解氣，抓起物理書再撕扯，書比練習冊費些勁兒。

  牧壯撕了三本，想到了個好辦法，他掏出打火機，試著好幾次，犯抖的手終於把火點起。

  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看著小火燒半本就丟在地上，又換新的一本開始點火。

  他才不會燒個乾乾淨淨，他要讓牧然回來看見他屋這一地的狼藉。

  警告那個白眼狼，惹他牧壯不高興會有什麼下場！

  牧然騎車到平時兼職的酒吧冷靜一會後，突然想起了作業本的事。

  神色懊惱的砸了一下桌子，又不想轉頭回去對上牧壯，牧然頹廢的點了兩瓶啤酒。

  他現在還不滿十八歲，連脫離牧壯的資格都沒有，手裡有小几萬的存款，自由撐到高考沒問題。

  牧然都計劃好了，再多賺點錢，拿到錄取通知書就搬出去，怕就怕牧壯那老混/蛋給他使絆子。

  憂心忡忡的灌了一肚子水，他想了許多，最後腦海里閃現出阿筠的臉。

  無奈嘆口氣，為了不讓牧壯在最關鍵的時候給他搗亂，牧然決定還是再供養牧壯一年。

  牧然深知牧壯的脾性，每次伸手找他要到錢了，牧壯就能消停許久，只是每次要的錢不會少於一千。

  以前的牧然或許拿的困難，自從用自己的金手指發現了財路，這點錢就沒什麼了。

  只是牧然也深知用這種手段得來的錢，遲早會有危險，所以不貪，每次都賺點小錢就走。

  上次被圍攻了，他已經不想去了，眼下被牧壯搞的頭疼，牧然又動了雜念。

  到達目的地，牧然把自行車找個不顯眼的地方停放好，又拿出臨時買的口罩戴上，溜進了藏匿在居民住區的地下賭場。

  一腳踏入噪雜的賭場，鋪面而來混合氣流，牧然戴著口罩都抵擋不住，這股讓人聞著噁心的氣味。

  他隨意走到一張圍人較少的賭桌，看著幾個大漢激動喝著大大小小。

  牧然耳朵認真聆聽著蠱鐘的晃點，這局開的早，他沒聽出來什麼，也沒跟著人壓。

  又走到別的桌，耳尖一抖，牧然眼睛一眯，發現了貓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