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吃人的房子

  原來愛麗從墨提斯出房門開始便一直暗中跟著他，為了不讓他發現，把其他隨從的女僕撤了下去。

  當她跟著墨提斯到達了資料庫時，她知道有些東西必須要告訴還沒有心理準備的墨提斯了，如果對方要退縮，她會在背後堵住退路，硬逼他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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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愛麗牽起他的手，輕柔地說：「你別怕，跟我來。」

  其實墨提斯這段時間以來最相信的人也只有愛麗了，所以愛麗恢復那副純粹的面容時，他起了依賴的心理，便按她說的做了。

  兩人一同走到棺材旁邊，這副棺材不是普通的材質做的，而是特殊的水晶，房間和室外的光線會被它折射，發出不一樣的光芒。

  而墨提斯細心地發現，水晶棺材的底部和地板連為一體，沒有一點點分離的痕跡，而地板是類似大理石的材質，卻和這水晶如此相配。

  墨提斯推測，當初建房子的時候，估計這棺材就是一起和地板建了，它們本來就是一體的。

  但他沒有想到，愛麗把他帶過去後，卻能看到棺材裡躺著個人。

  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長發鋪滿了整個躺著的空間，也不會斷，像藤蔓一樣圍繞在他四周，說實話，看起來很是虛幻。

  墨提斯自然被嚇到了，問：「怎麼會有一個老人？」

  可愛麗搖了搖頭，語出驚人：「他才三十多歲。」

  「三十多……」墨提斯難以置信，「你在開玩笑嗎？他怎麼會老成這樣？白髮和皺紋根本就是耄耋老人啊！」

  愛麗居然笑了笑，笑意十分單純：「這就是我想跟你說的事，我們國家從建立以來，就有一個傳統——要用生命獻祭房子。」

  「什……什麼？」墨提斯以為自己聽錯了，愛麗看出他要逃跑，趕緊把他胳膊挽住：「我們生於沙漠之中，能如此繁榮，勢必要犧牲一些東西，國度之所以建立在這裡，就是因為這裡的土質和礦產很特殊，建成房屋後，以水晶為媒介，用生命做養料，房屋便能屹立不倒，給全國帶去持續的動力。」

  「……原理是什麼？」墨提斯過于震驚，覺得自己有必要弄懂這個病態扭曲的國度。

  愛麗於是爬上梯子，從書架上抽出一份厚重的資料，將其中一張大圖展開來，放在桌子上給墨提斯看。

  這上面寫的就是獻祭房子的原理，正如愛麗所說，這裡的地理情況很是特殊，擁有許多說不出名字的礦產，他們習慣將亮晶晶五彩斑斕的礦石叫做水晶，而腳下的這片土地也是特殊的一部分，他們把它叫做人土。

  用人土建成房子，房內設置一個三角區，也就是一個大廳和左右兩個偏廳，分別在這三個廳室的牆壁鑲嵌水晶，與此同時，大廳的正中央需得在安裝地板時就考慮到棺材，然後，將選中的人安放進去，進入沉眠狀態，人命便能為房子提供能量。

  「我們發現生命和人土的關係是在開國之初一次採礦的坍塌事件，那時被掩埋的工人挖出來後都盡數復活，他們被人土告知了使命，幾天之內建成了一座宮殿，然後自願地躺進棺材裡，奇蹟就發生了。」愛麗說道。

  所謂的奇蹟便是，躺了不到幾分鐘，人們愁苦的水資源得到了解決，接下來的幾天又發現了好幾個地下水的蹤跡，還有人發現了能種植的地皮，甚至外出打獵的人也收穫頗豐，開拓了一個養殖場。

  生機勃勃就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這些被埋過的工人全都日夜不停地建造房子，然後一個個躺進棺材裡，說是為了國度，他們甘願如此。

  整個國家越來越繁榮，與此同時有人發現了代價，那就是無論如何，也再也走不出去國度之外了，風沙會阻撓一切，但外來的危險也會被拒之門外。

  「我們覺得這個代價很值得，便一直生活在這裡，這座宮殿就是最早建成的獻祭房子，這個資料庫是大廳所在的地方，棺材裡躺過的人不知有多少。」

  愛麗說著，有些憂愁地看向棺材那邊，「只可惜，最近獻祭的人生命消耗得越來越快，我日夜憂心忡忡，只希望能打破這種困局——」

  她猛地看向墨提斯，兩眼發亮，「直到你出現了。」

  愛麗當上女王的時間並不久，他們國度向來是女王當道，但是沒有真實的權力，只是一個團結的象徵，一般都是由大眾選出來的。

  選擇的理由千奇百怪，愛麗也沒想到自己會當上女王，她原本天真爛漫，為了這些事愁眉苦臉，實在是心塞。

  結果某天，她做了一個夢，夢裡有個聲音告訴她，未來不久會有一個外邦人被卷進來，如果看到了，一定要抓住對方，向他獻身。

  這就是愛麗獻身的理由，但其實還有一點，就是她對墨提斯一見鍾情，這獻身也就心甘情願了。

  而之後應該做什麼，就要看墨提斯了。

  墨提斯指了指自己：「我嗎？我說到底只是外人，而你是我的救命恩人，除此之外，我實在不想再有什麼複雜的關係。」

  「可是！」愛麗淚眼朦朧，「可是我十分確信你就是我們的救星，所以你接下來做什麼，我都會支持。」

  墨提斯不知是被她觸動了還是什麼，脫口而出：「好啊。」

  愛麗驚喜地看著他，又聽他話鋒急轉，「那我要是說，我接下來要把這項獻祭房子的傳統，給廢除呢？」

  故事說到這裡，墨提斯已經哽咽得聲音嘶啞了，白巧讓他不要著急，她也想繼續聽下去。

  墨提斯看著棺材裡的愛麗，道：「我那樣說，她還真的支持我，但是其他人肯定是反對的，他們不敢動我，便拿沒了女王身份的愛麗開刀，誘導她說，做了宮殿的養料，全國上下就同意這項廢除的法令。」

  白巧不忍地接道：「愛麗這般單純，絕對是相信了吧，你沒能及時阻止她……」

  「是的，也是那個時候，我才發現自己對她的感情，然而太遲了，愛麗進入棺材後不能強行喚醒，否則就會死亡，我在旁邊守了兩天兩夜，然後，一場席捲天地的沙暴就襲擊了整個國度。」